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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可怜巴巴的两米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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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度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坐在树枝上稍事休息。
这是他工作时最喜欢的片刻,借助葱王强势的高度,他能清楚的看到青葱河犹如一条闪光的缎带,在山峦之间忽隐忽现,流过铺红缀绿的原野,蜿蜒曲折,在森林中绕了几个弯后,又飘然隐没在远方的山谷里。
辽阔的寂静包围着他,没有奚落,没有嘲笑,没有怜悯,自然很残酷,但它至少公平。
一颗颗小巧的橄榄状果滚来滚去的躲着刀口,荷苏切了半天,低头一看,竟然没一个命中的。
她索性胡来,全部拍扁!
真烦,越是告诉自己别去想就越要想,她也算是个苍天贱的。
就像脸上长了颗痘痘,反复提醒自己别摸别摸,手却跟长别人身上似的,完全不受控制,非要按的发炎才悔不当初。
现在,那对好基友的话就这么阴魂不散的在荷苏脑子里飘来飘去。
她之珍爱,彼之废材,她拿不准自己会不会受不良言论的影响。
因为她也不过是个俗人而已,还在地球的时候,她曾出血网购了件衣服,怎么看怎么喜欢,第一次穿着去派对招摇,首获评价:永远不会红的小明星,她犹可忍耐,再悉数收到如:浑身写满求搭讪、永远不会点的陪酒女……她终于崩溃了,那件衣服从此打入冷宫,死生不复相见。
安度好么,她当然觉得好,可现在有人说他是又矮又傻,唔,还穷!这不是传说中的屌丝么!文艺一点的说法,是外星武大郎?天啊,这可是她在泰坦星唯一依靠啊!
可笑苏妈还以为她嫁了个高富帅呢!她该失望吗!?她该矫情的化身怨妇么!?然后像潘金莲一样去勾引小叔子……哎你在乱想些什么啊!
快把自己搞疯的荷苏发泄的一刀砍下去,擦,削去中指的小片手指甲。
痛啊!!!血啊!!!荷苏心里一声惨叫,又气又急!
她曾经酿成数次厨房事故,但每次都是伤敌一千自损为零,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挂彩。
中午,安度准时回到家,周身依旧是干净整齐的样子,只是这一天,他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先从工具包里拎出湿润的工作服晾在外面。
昨天,荷苏又偷偷的给他洗工作服了,而他不想再让她的手碰这么脏的东西,决定以后都在中途经过的湖里先处理干净再带回来。
家里,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安度深吸了一口气,把野花花束藏在身后,说:“我回来了。”
他等待着她像往常一样跑到他面前,然后给她一个惊喜,但他看见的却是一副又惨又囧的光景。
荷苏蓬着头发坐在厨房门前,眼圈红肿,还对他竖中指。
他把花随手一扔,抓起荷苏去水龙头前冲干净伤口,又从工具包里拿出一盒药,跪在她面前小心的敷在伤口上。
处理妥当后,他才淡淡的问道:“怎么回事。”
“做饭的时候被刀切的。”荷苏稍感镇定,想起厨房里还有一个烂摊子。
安度起身进去,就听见各种有节奏的响动,想是在接力做饭了。
几样简单的饭菜摆上桌,好家伙,各种炖啊,毫无创意啊。
荷苏也不敢抱怨他浪费材料,低眉顺眼的坐上椅子,只见面前摆的不是她平时用惯的筷子,而是一把木勺。
刚才看他的脸色仿佛在怨她笨拙,但这时候,却又感到他真关心她。
“谢谢。”她小小声声的说,但见他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唉,算了,她也差不多习惯了,这货的脸总是风云色变,一时像面瘫,一时又活泼的过分,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怪怪的。
两人静悄悄的吃饭,平时安度也不爱说话,总是荷苏在没话找话,今天荷苏也纠结心事去了,饭桌上的气氛就越发冷淡下来。
我该问问他吗?可是又该如何问起?
结婚的时候,彼此还是陌生人,荷苏以为时间能让她慢慢慢慢的了解他,但真实突然披面杀到,企图把一切美好证实为幻影,她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荷苏托着腮,叼着木勺发了一会呆,终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今天花了100通用币。”
他点点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她刚才是在赞美天气。
太淡定了!
遇上这样的汉子就尽管爱他吧! 随便他矮不矮傻不傻穷不穷哦!你要放弃为你付出所有炊饼的武大郎,去爱当你淫、妇的武松么!
荷苏如此这般的为自己矫正三观。
“以后你不要做饭了,等我回来做。”安度也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这句。
荷苏愣了愣,坚决摇头,她虽然笨且懒,但也不甘心当个废物啊!关键是无聊啊让她天天抠脚丫子玩么!
所以,别嫌弃我么。
“苏。”他唤着她的字,语气异常认真:“我看到你买的菜谱了,以后我会照着做的,你不用再天天吃炖菜了。”
虽然面无表情,眼睛里却满是疼惜。
她在各种猜疑,各种为自己打算,他却掏心掏肺,毫无保留,荷苏突然觉得安度非常可怜,比孤身远嫁,前途未卜的她可怜十倍。
她想起这么一句话:即便你再糟糕,也会有一个人喜欢你,即便你再好,也有一个人不爱你。
好吧,如果安度在泰坦星其他人的眼里是那么不堪,那她愿意做那个唯一爱他的人,守护他,心疼他,推倒他。
安度哗哗的洗着碗,荷苏蹲在客厅里把散落一地的花一支支捡起来。
“是四瓣菊,草本科,头状花序单生……”
回过头,看到他倚在厨房门边,嘴角微弯。
“安度,过来下下。”她对他招招手。
他脚步轻快的走过来,自觉的弯下腰,侧过脸颊来对着她,静静的等待,求亲亲,求亲亲……
嘎吱
荷苏理都不理他,自顾自的拖椅子,发出难听的噪音。
她把椅子摆在安度面前比了比高度,又不得不重了一张圆凳上去,然后抱着花束颤微微的往上爬。
安度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却知道她恐高,忙用脚稳住圆凳,双手扶着她的胳膊,不敢有半点松劲儿。
终于够到他的高度了,荷苏搭着安度的肩膀,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
几道暗红的抓痕从他的衣领里延伸出来,是那只钉子户干的好事。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伤痕,问:“疼吗?”
他立即想往后退,却又不敢松开她,只得单手把衣领尽力扯高,紧抿着嘴不肯说话。
荷苏不依不饶的盯着他的眼睛问:“疼吗?”
安度避无可避,只能垂下眼睛,小声的说:“习惯了。”
“你为什么……总是受伤?一定要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么?”好险,她差点说漏嘴。
沉默过后,他说:“有些事情我不去做,就没有人去做了。”
荷苏点点头,在他的脸颊上落下迟来的亲吻,然后异常轻柔的说:“那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哦,我切了手,你就不让我做饭了,那以后你再受伤,我也不让你工作了。”
安度是不太听得懂玩笑的人,立即严肃起来,说:“不工作?那是不可能的,我……”
“我养你!”荷苏很仗义的拍拍他的肩膀,唉,该庆幸他也就2米多,不然只有消防梯能帮她了。
他瞬间哭笑不得。
“真的,你可以养我,我也可以养你,我们是两口子嘛。”
妈呀,我真想杀了自己,你不会说夫妻,情侣么!?你乡村爱情故事看多了!!
算了,话糙理不糙,她真的没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