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执事》书香久舞

1、part1

　　“父亲，我想要一个执事。”
　　在一个大约有二个篮球场大，以黑白色为主调的会议厅里，我的父亲穿着一件他经常穿的黑色西装，坐在他的总裁椅上，正在悠悠的吸着一支烟。
　　这是我刚进门是看到的，他的脸上还是一贯的平静，看来生意上很顺心。我呼了一口气，心里暗暗一喜，现在可是开口的好机会,不然我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勇气和父亲说这件事情。
　　走到他面前，我微微低下头，还是有点不敢直视他。
　　“曦，你怎么突然想要一个执事？”他的声音没有波澜，还是一样的沉稳，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是却一点疑问的语气都察觉不到。
　　我静默良久，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我不擅长说谎，还好流海挡在我的眼前，，不然没准我一开口，久经商场而对人的观察力敏锐无比的父亲就会看穿我。
　　“好吧，我答应你。”
　　正在我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父亲竟然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想要自己选，可以吗？父亲。”
　　我看着父亲脚上擦得发亮的真皮皮鞋，心里直打鼓，管他三七二十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不过语气还是很柔软的。
　　我感觉父亲好像掐灭了手中的烟，吐了一口云雾，烟气在红木会议桌边萦绕了一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你。”
　　“谢谢您，父亲。”我心里浮起一丝喜悦，没想到事情进展地这么顺利，我再次轻吐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当天晚上，我就让人去各大报社通了口信，要求刊登一则征稿，他们一听说是季琛的儿子交代的，一个个都陪着笑脸，频频点头答应，说一定留一块最醒目的版面给我。
　　听了回来的人的报告后，我苦苦的一笑，晃着玻璃杯，里面的红酒也随着旋转起来，我知道他们只不过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才买我的账罢了，世上的人就是这样，这好像是所有人的生存法则，有钱有势的人永远是主角，绿叶也永远是捧着鲜花的，而不会是其他一样的绿叶。
　　猛地喝下杯中的红酒，一连几杯下肚，不胜酒力的我就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等我醒来，太阳已经在头顶上了，我扶着欲裂成碎片的脑袋，慢慢地站起来想要更清醒一点，这时候响起“咯咯咯”几声轻轻地叩门声。我拖着脚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到了昨天去替我弄征稿的，我父亲的手下中的其中一个，会记住他完全是他昨天晚上给我倒了一杯红酒的原因。
　　“少爷，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已经将原定的早上十点的面试时间改到了下午一点。前来应征的人暂时留在会客厅里休息。”他的声音，和父亲一样，没有波澜，没有温度。
　　接着他拿出一叠纸，说是应征者的简历，让我在一点的面试之前看看，能够对他们有所理解，到时候面试也好轻松一些。
　　“嗯，我知道了。”我的头还是很痛，喉咙也是干涩不已，让我想到了干旱时龟裂的泥地，我不想再说话，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回到房间，拿起桌上的茶罐直接灌了下去，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久逢甘露般的快意。
　　喝完水休息了一会儿，我到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洗去昨天残留的酒气，我想等下见到的人中，毕竟可能会有一个人以后跟我紧密相处，都说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有三岁定八十的感觉，再者...作为季琛的儿子，我没有选择。我必须将自己光彩的一面呈现在公众面前，就像父亲一样，虽然我并不是很有名。人活着，往往是身不由己的，因为周围的眼睛太多，你不得不去顾及。
　　洗完澡后脑袋顿时觉得清晰不少，换上一件干净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到镜子前理了理我的头发，又有些长了，看来又要抽点时间去理发了，唉......好烦，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个女生，这样就不用老是去剪头发了，不过看到现在的女生打理长发，洗头烦，还要做发型等等，顿生一股凉意，于是又开始庆幸自己是个男的了。接着顺带喷了一点gucci香水，淡淡地，闻起来很舒服。刚才的烦躁心情好像也被压了下去。

　　“施姨，我肚子饿了。”
　　“好的，小曦，我马上准备。”
　　我走到餐厅，在我惯坐的位置上坐下。偌大的餐桌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尽头，我一直很习惯一个人吃饭了。父亲不常回家，而我一看到父亲冰冷的脸，心里也是上下翻腾，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父亲生气了，可是每每等我仔细的在脑海里搜寻完后，我依然找不到他这么对待我的理由，所以搞得我很怕他，也就不常去公司了，而他到现在也没有要我接管家业的意思，很少在意我的日常生活，我们之间的鸿沟日积月累中越来越深，深到了旁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以前我无意间还听到说我是我父亲捡来的小孩，慢慢地，我竟然有些相信了。
　　不一会儿施姨就拿来了牛奶和蛋糕，三明治，饼干等等放在我面前，她笑着说：“小曦，你刚起，虽然是中午了，但你的胃啊，肠啊什么的都还没有醒呢，再加上你昨晚喝了酒，所以还是吃些清淡的比较好。”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睫毛很长很密，非常迷人。
　　“可是施姨，你这准备的也太多了吧，浪费啊。”我看着一大堆的食物，微微皱了皱眉。
　　可施姨好像不以为然，说道：“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呢，不多吃点怎么行，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施姨虐待你呢。”
　　“呵呵。”我笑了笑，看看自己的胳膊确实没有多少肌肉，瘦瘦弱弱实在没有多少男子气概，好吧，吃吧，能吃多少算多少，再怎么样，不能让施姨被冤枉了不是。
　　我吃了很多，好像从来没有吃得这么多过，也许是因为下午要面试执事的关系吧。施姨满意的笑了笑，收拾了剩下的食物去厨房。
　　施姨是整个大房子里唯一让我觉得温暖的人，我没有母亲，好像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可是我一点都不遗憾，因为施姨就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地照顾我，好像我记事以来，她就一直在我家当管家了。她的能力很好，整个大房子都被她管理地井井有条，后面花园的花也是照顾地极好。而且施姨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加上极致的瓜子脸，白皙细腻的皮肤，一般人肯定想不到她已经快不惑之年了。她不像别人都叫我少爷，她叫我小曦，我觉得很好听。
　　只是我唯一想不通的是，像施姨这样美丽的女子，身边的追求者应该不在少数，可是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有结婚呢，而且能力又这么好，可是却一心一意地在我家做了至少十九年的管家，我实在是想不通。
　　可是同时，我又很庆幸，还好有她在，我的生活才多了很多很多的色彩，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我这十九年的记忆都是和她息息相关的。
　　可是......我今天的举动，是不是对施姨的背叛？我有些吃惊，不敢再想下去。
　　我回到房间，拿起桌上的那一叠简历，开始一张张翻看，可是看完了所有的应征者的简历，我只能说我很失望，所有的人都不称我的意，比如说第一个人，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就像斯瓦辛格一样，他会武术和柔道，可是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呆呆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啊；还有第四个人，是东方人的体型，也会很多的本领，可是弱点竟然是怕狗，要是这样的执事带出去，季家的脸都保不住了。唉......其他的也差不多，要不就更差了。虽说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但是就我看来，只要弱点不要那么明显那么多的话，已经就是十全十美了，比如说施姨。
　　我把简历放在茶几上，闭上眼，用手揉了揉眉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试一试，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下午一点开始，我就对今天来的所有的人进行了面试，可是还是没能改变我原先的看法，没有我想要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面试的很多人，可是就像冥冥中有所安排的一样，我要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我几乎想要放弃了。
　　这是一个特别痛苦的过程，你猜不到过程，猜不到结果，但是你的心里却有一个期待的答案，就像你有一个非常想要许的心愿，但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边才会划过一颗流星，你能做的只有没有时间限定的等待。

　　晚上，我穿着睡衣，拿了一杯醇厚的威士忌（Whisky）坐在阳台的竹编靠椅上吹风，我现在心里已经非常地不痛快了，随时准备一口喝下那杯威士忌（Whisky），把自己灌得烂醉，忘掉所有这几天发生的烂事。
　　天空星光璀璨，像是夜晚安静的湖面上撒了珍珠，时不时地有风吹起几撮我的已经有一点长的头发，下面的花园里的花在暮色中也只剩下外轮廓，不见白日里的袅娜多姿，原来再美的东西也会有消失不见的那一刻。我闭上双眼，有些郁闷，也许......明天会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