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后街》温美人儿

65、殳华的礼物二

　　“小暖！”不是殳华，而是…爷爷。
　　“哦！爷爷！”这样的场景是完全在温暖计划外的。答应着忙跑着迎了上去，“爷爷你怎么来了！”
　　“殳华说带我出来溜达溜达，正好我也打算上公园的。”温暖的爷爷七十多了，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这些年有些老病痛还做了心脏支架。温暖从小就爱粘着爷爷，在她的眼中年轻带兵打仗后来又作校长的爷爷是最有才华且大气的人。
　　殳华颠颠儿跟在身后慢慢挪了过来，跟着一起的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他们搬着沉沉的木箱子，交流着什么。
　　“殳华！什么啊？”温暖一脸迷惑。
　　“礼物！”此时的殳华一脑门儿汗却一脸兴奋。
　　“就这儿放下吧。”殳华招呼着一起的男子。
　　箱子是巴掌宽的木板钉的，顶部已经撬开了一些，“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门口那家儿，没见过这样儿的，就说看看，你们玩不用理我！”男子有些抱歉地解释着，却并没有说明白什么问题。
　　殳华从兜里拿出了准备好的改锥用力又小心地撬着顶部的木板。
　　“嘶~”木头茬就和着寸劲儿深深插进了殳华虎口划出了两厘米多的伤口。
　　温暖按住他轻轻甩着的手，翻着包里的手绢儿，“你小心点儿，看你那动作就不是干活儿的料儿，还能干点什么！”紧皱着眉头责怪又担心着。
　　“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手里拿着一根点燃了的烟，烟灰已经捻在了手心。
　　“爷爷快掐了吧！”爷爷已经戒烟很多年了，温暖怕他闻到烟味不舒服，“这再破伤风了。”说着推推爷爷手里的烟灰。
　　“这个止血可管用了，打仗那会儿，能用这个都是好的！”爷爷一脸认真。
　　“听爷爷的！”殳华说着把温暖已经翻出手绢的手按回了包里，把自己划破的手抽出来伸了过去，“爷爷老江湖了，什么没见过，方法肯定有效！”看着烟灰慢慢抹在伤口上，“看吧，血马上就不流了！爷爷您真有办法！”
　　这马屁拍得无论位置还是力道都刚刚好，爷爷高兴地拍着殳华的肩膀，意思小伙子好眼光，有见地！一脸赏识。
　　殳华的皮肤一直就不好，记得小时候把一枚硬币按在手臂上一会儿，拿下来手臂上就会肿起一个硬币的形状。看着那担心的目光，殳华不以为地笑着揉乱了温暖的长发。
　　这会儿工夫，跟着来的男子已经手脚麻利儿地把箱子顶部拆出了一个方正的口儿。
　　殳华搭着手儿两人一起把箱子里裹得精美的厚厚包装袋小心翼翼地托了出来。
　　“你买的是军火吗？”看着这严密的包装，温暖撇撇嘴。
　　“爷爷，您来拆吧！”殳华晃晃自己划破的手跟男子打了个颜色。
　　爷爷就像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小孩儿，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了，听到组织强烈需要自己更是高兴，袖子一撸就扶着草地坐了下去开始拆包装。
　　温暖忙扶着，接过殳华递过来的脱下的外套给爷爷垫在了身子下面。
　　拆开彩色厚塑料外包装，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独立包装出现在了眼前。爷爷乐此不疲。
　　“殳华，不会拆了半天你跟我们说逗我们玩儿呢，其实就是包装袋包装着包装袋吧！”温暖有些没耐心地抱着手臂说着。
　　“不能！”殳华乐呵呵的回答。
　　一个球状袋子被爷爷撕开，彩色的头状物给温暖吓了一跳。爷爷倒是经验老道不慌不忙地来回翻着看，“这是！~风筝？”
　　风筝？温暖瞬间表情凝结起来，凑上前一看，龙头？随着爷爷越发快速地拆开了所有的包装，一条完整的龙头蜈蚣身电光风筝像一条绳索把北京的夜晚和上午的画串在了一起。
　　男子眼睛也发了光，跟着爷爷还有殳华一起坐在了草地上开始攒着。
　　直到殳华从远处慢慢跑回来，男子也把已放上天空的风筝的线轴交到了爷爷手里，温暖才慢慢回过神儿来。
　　爷爷一脸孩子般满足地笑，他尽力地扯着手中的线，尽力让自己慢慢跑动着。皱纹和老人斑已经爬满了他曾经棱角分明的脸和劳碌一生的手，从奶奶去世，虽然全家人都努力地希望能充实老人的生活，却似乎并没有捕捉到他的最爱。
　　“您这个风筝真牛啊，咱们这儿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有了！太漂亮了，我卖这么多年风筝儿了都没见过！”男子跟在爷爷身侧情绪激动地说着。
　　爷爷顾不上回答，只是笑着点头，满脸玩具被羡慕了的骄傲感。
　　这天，直到天慢慢黑下来，爷爷都不肯走。吃完午饭就没有睡觉一直到现在晚饭时间都要过了，温暖有些担心爷爷的身体，劝着他回家，改天再跟他出来。老人怎么也不肯，像个固执的小孩，坐着都要睡着了，却连手中的线轴都不愿意交给别人拿。
　　夜风起了，风筝上的灯慢慢可以看到七彩的亮光了。温暖看着爷爷久久注视夜空的被灯光映亮了的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他在想什么呢，是想自己的半生戎马、跟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还是相伴到老、为自己留下骨血的奶奶，又或者，是对这个世界的感恩呢。
　　看看忙活了一天，躺在身边草地上小脸儿脏脏已经睡着了的殳华。这一个月，为了我们，你都是这么辛苦吗。
　　放风筝就像一个人生的历程，好好的选择，之后就是努力地奔跑和平稳的保护。看看身侧一脸满足的爷爷，温暖心里暗暗决定，如果这次殳华提出来，她就不再纠结过去、不再担忧未来地答应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