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后街》温美人儿

13、白色象牙塔一

　　老人们都说，人这一辈子的事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的，但是学校的生活绝对值得回忆。温暖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回到学校，她们谁都没有再谈那晚的事。仿佛那只是一起看过的一场华丽而深刻的电影，无论情节是多么的跌宕起伏，看时是什么样的惊心动魄，看完了是怎么样的难以忘怀，可是电影毕竟是电影，它虽来源于生活可毕竟不是生活，但不应该影响到生活那么多，对它的讨论也应该随着下场电影的开幕而停止，并且转移话题。
　　之后的无数次偶尔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夜和那个夜里出现的身份不明的少年。那只是人生中的一个意外，它留下的除了一个现在想来都有些似幻似真的记忆，和一条活灵活现如毛毛虫般分割掌心的疤外，再也没有什么了。之后的日子，随着温暖一天天的成长起来，也就一直都不去回忆那些事了，她把那时自己的冲动热血又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曾经，定为年少无知。
　　所以，她简单快乐地活着，活得简单快乐。
　　又是一年冬天了，没有烦恼的日子总是过的让人抓不着头尾的快。
　　温暖和安晴的喜好总是一致的，很多时候很难说清到底是天生的一致，还是哪一方的迁就，或者彼此都在迁就，然而对于两个好朋友，原因并不重要。
　　随着天越来越冷，天黑得越来越早，下了晚自习的熄灯前的半个小时，后操场越发变为熟人的爱巢。
　　她们会在人少安静的时候爬上后操场两米五的爬杠上。爬杆离灯很近，天一黑灯一亮就会围绕许多各色品种的属于冬日的性格顽强生命力旺盛的虫。于是两人改为了下午课后晚自习前的黄昏时刻晚饭时间不然随意买点儿拿来吃不然抓紧时间吃饭然后专门遛遛食儿。
　　爬杆在后操场的东南角，是一马平川的后操场最高的建筑。她们喜欢这里。温暖喜欢纯粹是因为安晴喜欢，而她习惯了随着她，而安晴喜欢，是因为它足够高而且在东南方，至于为什么是东南，安晴解释为“孔雀东南飞”表达了一种追求美好事物的愿望，“东南”通常代表美好的事物，而且“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西北有高楼》）”，西飞之路易被阻隔。温暖每每听到这些咬文嚼字的解释都会崇拜地望着带着一点害怕和满满骄傲直挺挺坐在爬杆最顶端的安晴，打心里佩服她的博学多才。而安晴总会在温暖仰视的目光中获得极大的满足，然后招呼温暖也上来。等温暖颤颤悠悠平均上两层“啊”一声地爬了上去坐好后，安晴就会开始把双腿前后用力地荡，连同爬杠也跟着一起打起了摆子，这时她就会兴奋无比，看着身侧温暖紧紧攥着铁杆仰头看天越不敢往下看越重心不稳的惊慌的小神情更是嘎嘎大笑。
　　那个时间段的天空，真的不怎么蓝，却也真心让人迷恋。
　　“以后想做什么？”每每谈到理想和人生规划，安晴总会情绪激动气息不平稳声音也跟着忽高忽低。
　　“如果司法考试可以顺利，做律师吧！”温暖轻轻答着。从小她就有三个理想，希望自己长大了可以做警察、记者、或者律师。然而她的身体状况让她连70岁的贼都不一定能跑得过，至于记者，越长大反而越爱在说正事儿的时候长话短说短话不说。总是经过法院门口，几十层的楼梯高大宏伟的建筑，没有门板却任谁也不敢随意进出。位于正中的标志，两穗丰实的谷穗中夹一巨大齿轮环绕，代表工农联盟，华表代表中华的说明法院是人民的法院的位于齿轮上方居中，和华表九十度交叉在标识上呈水平位于中部偏上位置是一个代表法律的公平天平带着两个砝码。公平和正义，虽然是这世道最缺的稀世珍宝，可是每个刚降生的孩子总会带着这两样最美好的无价之宝，温暖就是这么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在她进入社会之前。虽然从小到大这个想法已经烂熟于心，但是她也知道真正实现需要的过程太长步骤太多了，梦想和理想总是有千差万别的。
　　“去律所么?”安晴继续荡着腿，视线处于看的也许是脚也许是爬杆下的花花草草的角度。
　　“如果能进机关就更好，估计够呛。”人可以有理想，但是不能不切实际的妄想，这个还是要分得清的。“我想专门做民事方面！”温暖认真地看着身侧的安晴，她习惯看着别人交流，“你呢？进公司么？”
　　“嗯，去个外企做个法务看看合同，做商法方向！”安晴的眼神泛着光芒，“法律不止告诉人们要遵守什么，也告诉人们怎么做可以打擦边球！这个应该比较好赚吧！”她表情严肃地说着，对于理想，是从不含糊的。她偏过头，“不过如果你要是非求我陪你一起上班，我也许会考虑跟你去一个律所。”她冲温暖微微一乐。
　　落日的余晖照着两个对未来充满了美丽憧憬的真心交换心事的如花女孩儿的飘扬长发和属于青春的冻死也不多穿件外套的小身板，笑容定格在那个年纪无城府的眼角上。

作者有话说

　　开始学校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