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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倾城侵晓 ...

  •   >>>Part.1

      死,是很美的吧……全部的活动都停止,心脏不再跳动,呼吸也已停止,大脑不再会思考。永远的,睡去……这就是“死”吗?

      Akira仰头看着天,丰岛的天色永远没有晴朗的时候,只是机械的交替着暗灰,殷红以及深沉的黑。以前一直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存在,现在,也只不过是为了洗脱身上所背负着的那桩没有丝毫记忆的杀人罪才坚持下去,只是不想在白墙铁窗之间度过今后的日子,这大概比死还要恐怖吧。

      BL@ster的比赛中,再伤再痛那也是有感觉的,一下一下清晰的痛感,挥拳过去骨骼与骨骼相互摩擦撞击的快感,都是真实的,而在这里,这场疯狂的伊古拉中,刀刃相接的寒冷,每一场战斗都有可能是告别。在杀人于被杀之间做出选择,这显然比单纯的死去有意义多了。

      “Akira!”Keisuke一边叫着Akira的名字一边跑近,气喘吁吁的抱怨,“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我跟Rin到了大厦才发现你不见了。”

      Akira瞥眼看着他,习惯性的沉默。

      “那……那我们快走吧。”

      “Keisuke。”

      “嗯?”对于Akira 的突然出声感到疑惑,Keisuke回过头。

      “伊古拉……你真的要参加么?”

      虽然是之前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但是Akira还是无法放心的下。不参加伊古拉的话至少不会参与牌子的争夺中,也不会轻易成为处刑人的猎物,最重要的是Keisuke并不会打斗,虽然一样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军队的严格训练下存活的,但是Keisuke的攻击力意外地弱,这大概也是跟他的性格有所关系吧。

      “我……”Keisuke不安的看着Akira的脸色,似乎在揣测Akira的心情,但是这反而让Akira觉得烦躁。
      “…………我不是说过不用这么做吗?”

      “是我,想参加。”

      “…………”

      从没想过他会自己要求参加。

      “……我啊,一直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帮到Akira。来到这里之后,我明白了丰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明白了伊古拉是个什么样的游戏。”

      “老实说……我很怕。总觉得参加游戏什么的绝对做不到。但是,我……”
      话说到这里停住了。

      双手紧握成拳,Keisuke特意缓缓张口道。

      “……我,想保护Akira。”

      “……你说你要保护谁?”

      “……Akira你。”

      “别说傻话。”

      “…………”

      Keisuke咬着嘴唇,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垂下头。Akira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情。

      “我参加伊古拉是为了洗脱冤屈。但是,伊古拉不会管这些。进入之后,只有杀人或是被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吗?这根本就是自杀宣言。”

      “……,……不要。”沉重的静寂之后,Keisuke突然出声抬起头。

      “的确,如果参加的话,唯有胜利或变成尸体,才能离开……但是,Akira,你并不打算死对吧?你是要打到王,活着回去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会活到Akira打到王的时候到时候两个人一起从这里出去,那样就好了。”

      “你知道收集牌子意味着什么吗?”

      Keisuke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安。

      “有时必须杀死对手,这种觉悟,你有吗?”

      “规则里面,不是还说了后背着地就算输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要是你输了该怎么办啊!对方说不定会把你杀掉啊。”

      “…………”Keisuke再次咬了下嘴唇后,毅然地抬起了头。笔直地看着Akira开口说道,“……我有那种觉悟。”

      “不要说得那么轻率。”Akira抱起双臂,满脸焦躁地将头侧向一边。

      “……我,是认真的,所以……”Keisuke注视着Akira,似乎想将这句话的含义完全的传达给Akira,“Akira,我们一定要活下去,然后一起离开这里。”

      良久沉默无言,Akira看着远天的暗灰逐渐被夕阳染的一片殷红,血一般的颜色,就像弥漫在丰岛常年不散的血腥味一般,真实的撼人。Akira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清晰而有力。这便是活着。

      “答应我一件事,自己的身体,自己保护。”Akira郑重的说出这句话算是默认了Keisuke想参加伊古拉的行为。也许没有Keisuke的这份信念,自己也会在某一次的打斗中倒在肮脏的路边,看着牌子被人夺走,然后感受死亡的气息流窜于身体。这其实是一直以来都很想感受的。但是,第一次有了想活下去的想法,想打败王,活着离开丰岛。也许肩负着彼此的信念才能走得更远吧。

      >>>Part.2

      这是我的问题,我自己解决。到最后为止,我只服从于自己的意志。

      回到大厦的时候,Rin和源泉都已经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等了好一阵了,Keisuke挠着后脑勺道歉,Akira把背包一甩,陷进了弹簧早已崩坏的沙发中。Rin用牌子换了水和干粮招呼大家来吃,Akira感觉不到饿,只是拿过水瓶拧开喝了几口水。

      “Akira,你不吃点东西吗?”

      “我不饿。”

      “那你累不累,要不然休息一下睡一会吧。”

      “……不用。”虽然知道是Keisuke的好意,但是Akira心中还是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感。

      “拿着拿着,下次可要你们自己去换了。”Rin也不管Akira接不接受,拿了几包solid塞进Akira手中。

      “……”Akira没有做声,只是感觉心情越来越压抑,似乎刚才在心中游走的不满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急于想爆发出来。Rin和源泉又在聊起最近的一些情况,Keisuke默默的听着一边吃着东西。跟他们在一起果然还是觉得很奇怪,Akira深吸一口气后突然站了起来。

      “Akira?”Keisuke奇怪的看着Akira,问句中还带着不安。

      “我出去透透气。”Akira只说了这么一句,丢下背包只随身携带着一把匕首出去了。

      “喂,Akira,Akira!”Rin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种时候出去可是很危险的啊。”

      Akira没有理会,只是心中的烦闷感越来越重,他加快了步伐走出了大厦。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浓重的墨色渲染着这座死亡之城。在无星无月的天空下,有的只是四处潜伏的危险和杀戮。但是Akira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之前面对Rin和Keisuke时的烦闷感消失了。呼吸了一口混杂着腐朽气息的空气,Akira踩在一地的碎石水泥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比赛一个人生活,在CFC的时光都是这样度过的。突然要加入他们那样的氛围果然还是有些不适应吧。像是羁绊了什么,也像是牵挂了什么。

      正站在路口观望的时候,左侧一条小道里传来纷乱的嘈杂声,Akira刚想过去看看,就听到几句惊恐地大叫“Shiki,是Shiki啊!”

      Shiki?Akira走近那条小路,只想看看被这么多人所恐惧着的Shiki到底是谁,整条小道被黑暗所覆盖,只有一星半点的光不知从某处泄露了进来。地面似乎坎坷不平,四处散落着什么,走进了才看清,那是一具一具毫无气息的,尸体。

      那个男人就静静地站在路的尽头,一袭黑色的外衣在微弱的光芒下有奇异的美感。手中的日本刀闪着寒光,下一秒就连人带刀的消失了。

      “嗯。。”蓦地感觉到右边乍地而起的风声,Akira摸出腰后的的匕首险险顶住随着之而来的冷兵器。用匕首来对抗日本刀果然还是太单薄了么,对方强劲的力量压的Akira无力反击。从指间传来的一丝麻痹的感觉逐渐向手臂漾开,眼前这个男人,Shiki到底还有多大的力量。狭长的血红色双眸盯着Akira,犹如一只鹰盯住了眼前的猎物,Akira不自觉的想要移开目光,但仅就这一下的犹豫就够将破绽暴露出来了,日本刀挥起破风之声向Akira砍来。

      又是将将挡住,Akira 双手紧握着匕首柄,用尽全身的力量来反抗Shiki的攻击,一瞬间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死亡滋味逼近眼前。被强大的对手所攻击,奋力的反抗,感觉死亡一步步靠近,流过身体的那种战栗感,Akira开始兴奋起来了。

      但是,Shiki盯着Akira眯了眯眼,突然撤回了手中的刀,转身轻蔑的笑了一下,像暗夜中红眸白肤的恶魔一般,收起刀一步一步离去。

      Akira像是突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般瘫坐在地上,全身的虚汗,但却是从未有过的愉悦感。死亡临近的步伐,这个强大的男人。就像是又确立了个新的目标一般,前所未有的感到激昂。喘匀了气,Akira站起身,缓缓的将匕首插回刀鞘,向之前所在的中立大楼走去。

      >>>Part.3

      人,不能一个人活下去。不管是爱还是恨都行。不肩负着什么东西就无法前进。

      回到大厦,Keisuke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源泉大概又去哪里收集情报,只剩Rin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一角,手里拿着厚厚的相片在翻看。

      “Akira,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一直在担心你。”Rin像是很自然的流露出来的关心,Akira却接受的很困难。

      “怎么了,很累的样子。”

      “没什么。”

      “要休息一下么?”

      “嗯。”

      “要我陪你么?”

      “那就,一会儿吧。”

      “Akira,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Rin突然地提议让Akira怔住,有些犹疑的看着Rin。在丰岛这座杀戮之城里,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相信。

      “走吧走吧,反正在这里我也觉得闷得很。”Rin也不管Akira的回答,收好手中的照片,拉过Akira就径直的往外走。

      Akira并没有问要去哪,来丰岛也不过才几天时间,就算说了哪里也完全不会认识。只是有些在意Rin这么做的原因,为什么要拉自己去。Rin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欢乐,这点Akira很清楚,生活在这样一座城市里,还没有被疯狂的气息卷入就已经很难得,如果是那种表里如一的乐观,大概在这种地方一天也生存不下去吧。

      被Rin带着左拐右绕,到了另一座高楼地下,Rin敏捷的踩着破败的楼梯向上走去,Akira只能无奈的跟在身后。

      “过来,这里这里。”Rin推开楼顶沉重的铁门,走到了天台的中央,“这里,是我的秘密据点啊。”

      Rin仰头看着天空,虽然被翻卷的乌云所遮蔽,但是偶尔还是会有几颗星星露出脸来。

      “我喜欢星星,但是这里的星星远没有以前的明亮。”Rin看着天空诉说着,也不管Akira在不在听,只是想表达出自己的话。

      大概就连星空也被这冷血的杀戮所蒙蔽了吧,在伊古拉的战场上,没有人会去注意今晚的天空是否有星星,这个城市,从来不需要光。

      “你是因为什么而来伊古拉的?”总觉得需要一点话题,虽然Akira本身并不是健谈的人,甚至说十分的寡言,但是相比于现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感他宁愿找一点话题。这也是一直以来的疑问,像Rin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争夺麻药王的位置而参加的伊古拉吧。

      “我么?为了打败王。”Rin看着天空的说的云淡风轻,下一秒,他又低头直视Akira,“也是为了复仇。”

      其实Akira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平时的Rin将感情隐藏的太好了,无法让人轻易察觉。如果是复仇这种理由的话,来参加伊古拉也不算是很过分的事。

      “你,真的跟他很像。”Rin莫名的盯着Akira的脸说了这么一句。

      “谁?”只是反射性的去问,也没想过要听见Rin的回答。

      “Kazui,我喜欢的人。”Rin却幽幽的道出了回答,言语间有着浸满回忆的苦涩。

      这就是Rin如此亲切的接触自己的原因么?Akira皱眉,并不是说因为自己被当成某个人的替身,而是单纯的觉得不舒服。

      “他是我在参加BL@ster时候的队长,但是我们队的所有人,包括他,都被一个人杀死了。被我的哥哥。”Rin执着的想将这些话说出来,似乎在心里压抑的太久了已经无法轻易去揭开这个伤口,一旦被戳中,就即将爆裂,鲜血淋漓的痛楚又鲜明的重现了。

      Akira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这样的Rin,是安慰还是鼓励。又或者其实自己心中的那份迷茫也更加的深重了。与Emma的交易,与Keisuke的约定,以及残留在指尖的,那个男人,对Shiki的执念。

      在这个崩坏腐败的世界里,存在的一切都那么的荒谬可笑,但是当所有人都抱着各自的信念参与其中时,再荒谬的东西也合理化了。等待着这座城市的结局是好是坏,是彻底的崩溃还是新的重生。谁也说不清。

      >>>Part.4

      没有爱别人的余力。结果,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从床上醒来,湿重的空气在屋子里沉淀。Akira是很少会做梦的人,也很少去回忆,但是不去想并不代表那段日子的疯狂就这样消失在记忆里。

      内战已经结束,丰岛早已荡然无存,就像是连痕迹都不曾留下一样。

      Rin最后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丰岛之王Shiki,Rin的哥哥,在一场不知道结局如何的战斗后消失了。相同的,Rin也彻底失去了消息。Keisuke最终还是留在了丰岛,没有实现跟Akira的约定,虽然那一幕是Akira再也不愿意回想的,但自此在心中形成一道惨烈的伤口,至今无法愈合。

      Akira在源泉的帮助下逃离了丰岛,到了日兴连,那桩杀人罪也终于被平反,源泉成了自由记者四处采访,Akira在一家工厂工作,日子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的向前前进,可是所有的心境都不似从前。

      下床倒了一杯水,Akira似是想随着喝下的水一起咽下口中难言的苦涩,只是这样,只是不再去想的话……曾经执着于心中的信念又翻滚着汹涌上来,那种生与死之间的快感,挥舞兵刃的真实,一点一点在心里复苏。

      丰岛已经消失了,没有了战场,没有了王,体内那份悸动也找不到发泄口,Akira涌出了强烈的愿望,并不是希望回到原来的日子里,只是希望以前的记忆不要这样彻底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不想被迫终结掉。

      想去做点什么,去寻找,哪怕是曾留下的一点点痕迹。社会不过刚刚走上正轨,一切都孕育着新的希望。现在也许还来得及,来得及挽回点什么。

      从窗帘间探进的一缕晨光穿透屋子里的阴暗,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在黎明的清爽中,Akira做下了新的决定,为了心中曾经的信念,也为了那曾经执着过的人和事。并不是简单的爱与被爱,而是为了证明这一切。

      消失不见的Shiki和Rin,遗失在丰岛的匕首,还有证明Keisuke存在的东西,Akira想去寻找,在正在新建的旧祖地区,也许还残留着什么。就算是臆想也好,不去尝试就得不到结果。

      也许是心中还残留着一星半点的希望,他们还活着,还存在在这片土地的某一隅。有着强烈信念的人是不会轻易死去的。Akira如此,他们亦然。

      就算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头绪,但是不踏出第一步就无法前进。稍微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Akira推开房门,伴随着鸟鸣侵晓,坚定的踏上了未来的路。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倾城侵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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