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笑春风》默默笙箫l

8、第八章 月下

　　筵席一散，子墨随苏齐陪着太后回宫了。太后路上一语不发，脸色冷凝，苏齐也只是款款跟着。冷子墨摇摇头，心想，定是看自己这番努力仍不得圣宠，有些心灰意冷了吧。
　　“奴才参见太后！”福德海急步跑着，拦在驾前。
　　“起来吧。”太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不再皇上跟前伺候，怎么倒来见哀家了？”
　　“回禀太后，皇上召顺仪娘娘到承乾宫！”福德海起身笑道。太后一听，脸上就似绽开了的花。
　　“呵呵，皇上也真是的，早留下不就好了么，还遣你再跑这一遭！”说着回头看向子墨，轻抚着她的手，“墨儿，去吧！婆婆在宫中等你！”太后一高兴，敬业自称起了民间的称谓。
　　“母后，墨儿伺候您歇下了再去可好。”子墨不知此番前去究竟是何意，一时间竟想拖延起来。
　　“去吧，婆婆有苏齐呢，你呀就别陪我这个老婆子了。莫不是还害羞？”太后此番心情真是大好，只是苦了子墨了。
　　子墨和太后别过，就随福德海到了承乾宫。皇上正在庭院中仰望星空，子墨趋步向前，盈盈一跪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猛然回头向前欲扶起子墨，却又顿住脚步，说：“起来吧，不必拘礼。”然后便转过身去。半响不语。子墨不知他究竟何意？看向福德寿，他只是微微笑着。这对主仆到底在干吗？
　　“福德海，你怎么看差的，我这承乾宫怎么还有野草了？”皇上踱步到花圃，突然说道。
　　“奴才这就烧掉！”福德海立马回道，脸上却憋着笑意，子墨一时更摸不着头脑。便愣愣地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冷顺仪今晚真是妙语连珠，那你说该如何？”皇上此时已又是风度翩翩，不复刚才难以捉摸的姿态。
　　“自然是值上鲜花或是林木啊！”子墨也渐渐回过神来。看着此时的皇上，竟没有一丝的慌乱，甚至连礼仪都忘记了。
　　“哈哈，好答案！”说着便撩起龙袍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坐。”
　　子墨也不客气，身着一身白色及地的长纱群，款款走来。此时月色正浓，似流水般铺满庭院，清辉撒在他灵动的脸庞上，倒添了一丝女人味。她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轻声道：“承乾宫景致真是不错呢，月光如水，繁花似锦。”
　　“宫中的景致你才得见几何？”皇上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板。“你父亲将你栽培得不错。”说着，眼光里便带了一丝审问。
　　“奇逢盛世啊！”子墨想起席间皇上的话，便顺口接来，四两拨千斤。
　　“哈哈，是吗？”说着一挥袖袍道：“福德海，来壶酒。”接着便正色道，“奇逢盛世，是该人才济济，可是有都少身陷名利，终难有所成就。为此朕深感烦闷。呵呵，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且斟一壶酒来！”
　　“纵酒伤身。”子墨转身拦住福德海承上的酒酿，道：“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再喝两杯茶去。皇上，席间已饮酒太多，贵为九五之尊，还是龙体要紧。臣妾泡一盏茶来可好？”
　　“当真伶牙俐齿，难怪母后喜欢。不过敢劝阻朕饮酒者，你倒是第一人，胆子不小！”皇上倒也不以为意，当即挥手让人换上香茶。
　　“盛世繁华，必有明君，臣妾为皇上好，皇上怎会治罪？”子墨微微一撇嘴，甚是调皮。
　　“明君？何所谓明君？你倒是说说。”皇上似乎极为好奇，不住向她发问。
　　“皇上岂会不知？竟以此考问臣妾。”她说着便吃起水果。
　　“朕想听真话，如此之难么？”皇上见她如此，似乎微微有了些惆怅。
　　“恩，也不是，只是为君之道太过深奥，臣妾也说不好。”
　　“也罢，饶你一回。朕问你，若日后朕做错了，你可会说出来。”皇上亮晶晶的眸子深深地望向子墨。里面竟有一丝期许。
　　“有何不可，若为社稷，虽九死犹未悔。”子墨正色道。
　　“哎呦，顺仪娘娘，您可真不不怕犯忌讳，这好好说着话，怎就……就…了”福德海端上托盘。着急道。
　　“无妨！哈哈，好，那我们就来君子之约！”说着举起香茗“我们以茶为誓！”子墨听的就不住留冷汗。明明是夫妻关系，却来什么君子之约。看了一眼皇上，她不得不举杯同饮。心想，莫非今晚真喝多了。
　　“朕问你，如何惩治贪官？”一杯放下，皇上笑吟吟地看着子墨。
　　“斩不尽杀不绝！臣妾怎么晓得？”真是头疼，子墨折腾了一个多月，早就快累倒了，这会终于放下所有的担子，巴不得早早就寝，这会竟困意袭来，抵挡不住，她不时地揉揉眼睛。强撑着，却见皇上是越来越兴奋。
　　此时倦意正浓，她向来清亮的眸子透着丝丝慵懒，和极不常见的小糊涂。夜风拂来，还是有些凉意，她突地打了个激灵。猛然一回神，竟想不起皇上刚才说的什么。
　　皇上正背对他激情高昂地说着什么，只是声音似乎离她越来越远。福德寿在旁边不住的咳嗽想唤醒她，却毫无用处。
　　“福德海！朕在说话，你一个劲的咳什么？！”皇上一回头，看见子墨早趴在石桌上睡着了。顿时胸中一阵憋闷。这个女人还真不怕君前失仪！他没好气地走过去：“喂，醒醒！你醒醒”呼唤数次依然毫无反应，福德海却在一旁暗暗憋着笑。
　　子墨睡的极熟，却不安稳，只觉得有些冷，脑袋不住地往臂弯里钻。皇上看她如此，气也消去大半。玩弄之心却升起来了，他随手掐了一株草，轻轻地挠着子墨光洁的额头。
　　“啊呀，好烦，走开啦！”子墨竟梦语呢喃。皇上一听脸就黑了，他举起拳头在他头顶晃晃，还是缓缓放下。抬头看看福德海，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还是有点懊恼。“你都没事可做么？退下！”
　　“是！”福德海边退边想，我的皇上哎，这个时辰，奴才的事就是看您睡下。
　　皇上轻轻抱起子墨进了寝宫，挥手禁了宫人言语。子墨头枕着皇上的肩窝，睡的甚是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