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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Doing something together/時雁 ...

  •   Doing something together/時雁

      Bgm:夏夕空(中孝介)

      這絕對是不幸,不幸中的不幸!

      高一E班的間桐雁夜這麼隱隱腹誹,一面用眼角瞄旁邊正在整理刊物的同伴,臉上的表情比吞了黃連還要苦上幾層。

      “怎麼了,雁夜君?”而身旁的人也非常溫和有禮地詢問著,甚至友好地遞過了裝著紅茶的紙杯。

      “沒,沒什麼!”反應激烈的拒絕反而讓人覺得他想說的其實是“跟你沒關係別管我”這樣的傲嬌系臺詞。

      但對方並沒有往任何深入的方向考慮,只是簡單地接受了同伴的回答,還保持著和煦的得體微笑。

      ——真的,太不幸了啊!

      少年的內心在呐喊。

      事情的源起其實很簡單:

      學園文化祭來臨,禪城葵(高一C班)參加的古典部將要擺攤販售社刊,但鑒於禪城本人還是花道茶道社等一干社團的骨幹台柱級人物,自然顧應不暇;加上古典部本來就是冷門社團,社員寥寥無幾,難得向學生會爭取到的攤位許可如果白白浪費也很可惜——

      聽聞這一消息的間桐少年表示願意幫忙:“反正文學社那邊今年也沒什麼活動,需要我幫忙的話請儘管說!”(天知道他是怎麼跟自家社長死磨爛磨才獲得缺席本部活動的許可的)

      “如果是這樣那真的太好了,雁夜君。”心情輕快的少女輕拍手掌地笑著,“社裡的前輩也有時間參與,加上雁夜君兩個人就足夠了呢!”

      因為看到青梅竹馬因為鬆了一口氣而明快的笑顏,間桐少年覺得自己確實做了件有意義的事。

      所以他也就沒注意到禪城嘴裡所說的前輩究竟是何許人也。

      ——反正,能幫上葵的忙,不讓她煩惱的話就好了。

      然後,少年很快就發現自己犯下了糟糕的錯誤。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學園祭當天的早上,天氣很好,間桐雁夜覺得就連老天都在跟他保持同步率地情緒不賴。

      如果能夠稍微開溜去看葵的表演就更好了;連步伐都輕盈起來的他甚至跟一向看不順眼的傲慢哥哥和陰陽怪氣爺爺笑著出門打招呼,留下兩位直系親屬目目相覷(“爺爺,您給雁夜吃什麽藥了么?”)。

      雖然在校門口被自家社長義正言辭地剋了一頓,間桐君的臉上還是佈滿陽光,明顯的左耳進右耳出。

      往葵之前說的攤位位置走去的路上,遠遠地他就發現了少女盤起古式髮髻的熟悉背影,便沒有多想什麽地往那邊跑過去,期間匆匆忙忙地撞到碰到蹭到N個行人(N>=5)。

      “葵桑!”揮著手,挎著單肩包的少年有些氣喘地停在少女幾步前,體格並不很強健的他的確應該先走過來再打招呼的;但一見到青梅竹馬就有點激動沒想太多也沒辦法。

      “啊,雁夜君已經到了啊。”無論聽多少遍都很柔和的女聲在他面前響起,“真早呢。”

      總不能把自己昨天晚上興奮到很晚才睡著,早上又很早就醒來的事情說出來吧;所以他只是尷尬地笑著,撓撓後腦:“葵來得也很早呢。”

      “這是社員的義務呢。”這樣謙遜地回應,的確是禪城的作風,“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也再簡單地說明一下今天的任務吧,雁夜君,遠坂前輩。”

      “啊,好的,好——”視線一直停留在葵身上,本來只是順帶應和著的間桐好像聽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話語戛然而止。

      “請講吧,禪城同學。”另一個更為厚重的聲音沉穩地接過話題去。

      在終於將目光移到這個聲音的主人上時,間桐覺得接下來的一天都仿佛滿是陰霾。

      學生會長,古典部部長,同時也是高二A班的遠坂時臣,正用不可謂之不和藹的態度,望向間桐雁夜:

      “今天也請多多指教了,間桐君。”

      間桐不記得後來葵到底講了些什麽;他好像只是半懂半迷糊地跟著點頭應聲,然後就被留下了,在寒酸的小小攤位前,和他在這所學校里最討厭的那個男人一起。

      他甚至錯過了葵走開前拜託的可愛手勢,只是僵硬地揮手告別,連原定的“表演請加油”也沒能說出來。

      事後如果回想起來他一定會無比憤恨氣惱——爲什麽會因為這種討厭的傢伙帶來的衝擊反而連最重要的事情都給忘掉啊?!

      但現在的他只能收起滿臉的不快跟遠坂合力把帳篷撐起來,再把單本很輕但壘在一塊就很有分量的社刊一摞摞地搬到桌子上,再把之前疊起收好的張貼板立好,像是女孩子事先準備好的彩字卡紙也有條不紊地放在合適的位置……

      “麻煩請把剪刀遞一下。”遠坂會這麼有禮貌地問;而間桐也只會什麼也不說地把剪子往那邊一塞。

      “還有膠布,謝謝。”

      一開始兩人都沒怎麼交談:這主要是因為間桐還處於剛才的恍惚(失落)中,根本就沒怎麼搭理遠坂開啟的親善話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氛也因兩人的合作漸漸緩和起來——

      “那個,太偏了。”一邊用手指著海報的位置不對,間桐也終於這樣主動開口了。

      “那,這樣呢?”順勢接下話頭確實是遠坂的長處之一(雖然另一個在場人士並不會這麼想)。

      “嗯,這樣好點。”

      等到一切都安置妥當,也差不多到了學園祭啟動儀式的時間。

      “一起過去嗎?”高出半個頭的前輩這麼向間桐伸出手,提議道。

      頓了一秒,間桐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撿起剛才擺在桌上的挎包背上,跟在遠坂旁邊往體育館的方向走去。

      “間桐君的話,對高中的生活還習慣吧?”

      走在路上的時候,遠坂這麼問起來;與此同時還不時地跟周圍的同學打著招呼。

      (真不愧是學生會長啊……)這麼冷眼看著,間桐沒什麼好氣地隨便應答著:“也就那樣吧。”

      說起來的話,間桐家和遠坂家本來是延續了幾代人的世交;要說的話,是比跟禪城家來得更有交情才對。但好像是上一代之間發生了什麽齷齪就下意識地疏遠起來,直至今日。

      但這跟間桐雁夜不喜歡遠坂時臣沒有直接必然聯繫。

      至少,間桐少年本人是這麼覺得的。

      嘛,本來在任何的設定里,成績優秀容貌端正又有著良好品格的學生會長,怎麼看都是深得校園上下一致認可仰慕的對象。事實上遠坂時臣也確實如此。

      雖然年級排名並不是數一數二,但每次一定在前十之內也是不容置疑的;除此以外接人待物為人處世就連最愛挑毛病的教導主任也找不出一點缺陷;本人也的確,有點帥沒錯啦……

      在旁邊斜眼乜著身旁高大全典型形象的學生代表,間桐雁夜不肯承認:自己多少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嫉妒。他也不會承認的。

      雖然不那麼愉快明朗的家庭讓他很少面對諸如“你看看人家遠坂家的孩子怎麼怎麼樣”的擠兌批評,但這不代表著還處於青春期的少年不會自發地產生包括妒忌不滿氣悶等一干情緒。

      我們都知道的,那個年紀的孩子就是事兒多。

      說起來的話,真正讓間桐心裡過不去的或許其實只有一件事——

      一路上由於同行者的存在,間桐雁夜受到了不少的附帶注意;那種順帶性質,甚至有點小驚訝情緒的眼神讓他不止一次想要找個藉口開溜,但都被有意無意地阻撓了。直接後果就是來回的路上都自動成為路人注目的——

      背景。

      都是遠坂時臣的錯!

      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這麼怒吼出來發洩一下;可遺憾的是簡短的開幕之後學園祭也馬上如火如荼地展開了,受人之托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攬下的責任棄之不顧……

      所以現在的他只能悶悶不樂地坐在攤子后的折叠椅上,百無聊賴地翻弄著古典社的社刊,從書頁上方注視來來去去很熱鬧的人群,同時儘量無視身邊的學長。

      等到他終於看厭了沒什麼文學氣息的社刊,也覺得看著蹦蹦跳跳的人流就像是對只能坐在這裡什麽也做不了的自己的折磨,間桐少年開始托著腮小心不被發覺地打量起旁邊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前輩;反正,無聊也是無聊,不找點事來做一定會悶死的。

      說實話,從開幕式回來以後遠坂也很安靜,以在課室聽課般的端正坐姿認真地翻閱著薄薄的社刊小冊子和剛才被人塞到手裡的人手一本學園祭說明小冊子(後者只被間桐嘩啦啦翻了一遍就撂在了旁邊)。

      “那樣,不累么。”

      不自覺地就說了出來。

      遠坂從社刊上抬起頭,乾淨的面孔上有一點疑惑:“嗯,你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條件反射否認的間桐稍微有些慌張;因為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會說出聲來。

      “我還以為間桐君你說什麽了呢。”露出那種人群中心都能遊刃有餘的微笑,遠坂似乎準備繼續他的閱讀,目光卻經過了攤在同伴前面的刊物封底,“看得很快呢,間桐君你。”

      “啊……也沒有啦,”隱隱有種不好意思的錯覺,間桐用手撓撓後腦翹起的頭髮,“只不過隨便翻了翻……”

      (被那個優等生稱讚啊,不過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呢。一點也不是!)

      少年這麼默默在心裡嘟囔。

      “像我這種人,就只能老老實實一頁頁看過去才行呢。”

      似乎是表示欽佩的話語——對此完全不習慣的間桐在愣了片刻以後,自我防衛意識頓開地曲解了——

      (在炫耀!這傢伙絕對是在炫耀!啊啊,測試成績總是名列前茅的傢伙果然還是不忘這個時候來炫耀一番啊!真是,太可惡了啊!)

      於是天然諔┑倪h坂時臣就更加困惑地對著似乎在暗暗忍耐什麽、表情有點嚇人的學弟,想要關切地詢問又不好開口。

      “說實話,你是學生會長吧,”間桐一手托著臉,百無聊賴地用手指在桌面上隨便地畫著圈圈,“就這樣呆在這裡沒問題嗎?”

      儘管是學生們心中的熱烈慶典,但位置稍顯偏遠、在教學樓側面的攤位還是沒有存在感得要隱沒到底色當中一般。

      “這也是身為古典社名譽社長的責任吧,我想。”微微聳了聳肩的遠坂好似發現這個動作不太合適,馬上又坐直了身子。

      “嘛,一般的學生會長不都是會在這個時候督導一樣地四處轉悠么。”

      間桐以不像學弟的諷刺態度把問題再度拋回去。

      完全沒有察覺到裏面的反諷,相反,遠坂還很鄭重地摸著下巴思考起來:“這麼說也沒錯,能夠最大限度地觀察瞭解學園祭期間大家的狀況,有問題的話也能及時發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揚起臉沖間桐很輕鬆地笑著說,“不過今年有綺禮在,所以也不用太擔心呢。”

      遠坂說的“綺禮”,間桐大概也有聽說過:與自己同級、高一A班的言峰綺禮,成績優異又老實謹慎,還是個身材高大的面癱,入學沒多久就因為某種原因加入了學生會,現在是書記員。

      “那傢伙,最近不是聽說產生了什麽奇怪的新愛好嗎?”

      間桐把臉扭開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岔開話題。

      “誒?什——”呆住的遠坂看上去非常的好玩,一點也沒有平時的優雅模樣,就如同從睡覺的課堂上突然被老師點到名一樣(對遠坂時臣來說,這應該是不存在于人生詞典中的事件才對),“奇,奇怪的新愛好,是指什麽?”

      忍住偷笑的間桐裝出咳嗽的樣子,用想像的也仿佛能看到對方的著急表情。

      ——可以如此利用來戲弄遠坂的段子,他才不要這麼快就洩露給對方呢!

      數般反復追問不得解答的遠坂最終還是放棄了;以他的單純思維,只好不如意地說回去直接問綺禮就好了。又引發了間桐拼命顫抖也忍不下去的爆笑——

      要那傢伙老實交代無故尾行/騷擾/威脅某學長的奇異事蹟,還不如期待世界永遠和平來得現實呢!

      在此期間又賣出了個別幾本社刊,間桐雁夜把社刊前前後後已經翻了三遍之後,準備開始靠數學園祭小冊子上的插圖來解悶時,他聽到了似乎是詢問的話語:

      “說起來,其實可以直接稱呼間桐君你,雁夜君嗎,就像禪城同學那樣。”

      “嚇?!”

      這回輪到間桐毫無儀態可言地瞪著對方——

      (開什麽玩笑啊這傢伙!不要以為是葵的社長又是學生會長還是優等生什麽的就能這樣隨便套近乎啊!剛才只不過是覺得耍你有一點好玩而已啊遠坂時臣你這不會讀空氣的傢伙——)

      “因為都叫間桐君的話,就沒法區分了呢,雁夜君,還有你哥哥,對吧。”像是由衷地為自己想到一個好辦法而感到開心,遠坂沖間桐這麼愉快地微微笑著,“有空也可以來我們家坐坐。”他停頓了一下,像在斟酌用詞,“不管老人們以前發生過什麽,大家還是可以好好相處的吧。”

      間桐認為這是個錯覺,再不然就是天氣太熱他有點中暑的跡象——

      不然,爲什麽他居然會覺得身旁這個男生的笑臉有點莫名地晃眼呢,連那雙藍眼睛,也好像在熠熠生輝。

      ——絕對,是錯覺!

      至於說間桐雁夜以後再也擺脫不掉遠坂“雁夜君”的稱呼,或者是遠坂家和間桐家到了沒能好好相處,還是說另一個平行世界里他終於和他不共戴天以命相搏,都是另外的事情了。

      在這一刻,喧囂的校園里,悄然的教學樓側,小小帳篷搭起的陰影里,稍高一點的學長爲了不屬於自己的錯向另一個同伴討好般地倒著瓶裝紅茶:“怎麼了,雁夜君?”

      便是永遠。

      [The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Doing something together/時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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