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 抱歉，我不认识你 ——言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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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抱歉，我不认识你
——言凛
Bgm：glow（吉他演奏byゆらん）
/残酷天使纲领（下川版）
少女仰着头，直视前方的样子很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感觉，但她自己并没意识到。
故意盯着前方，身上漂亮的洋装让她看上去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可她的神情还是泄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她直直地注视着前面，一点也不朝旁边看上哪怕一眼；一步一步踩在回家的石板路上，抿起嘴唇的模样像在认真地思考什么，又像在努力着不让什么脱口而出。
“凛。”
有个声音这么叫她，就在不远处的右边，直直站着一点也没有靠在墙壁上的某个人这么叫她。
她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朝那边看上一眼。
她还是那样昂着头看着前面，微微撅起的嘴像是在赌气，又显示出决然的意味。
“凛，”那个声音更近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结实的手臂跟粗大的手掌，不过那么粗壮的肢体居然能做出如此轻巧的行动，也是一件有趣的事了，“不要再闹了。凛。”
少女往旁边闪了一下，躲开了对方试图拦住的动作，还是连正眼也不放过去，只是自己背着书包自顾自地继续走。
啊，不过眼角也在仔细地审视，避免被来者的下一步行动封住路线。
狡猾的孩子。
“真是任性啊，凛。”
那个低沉得几乎看不出是由这个面容年轻男人发出的声音继续说着，男人转向了她，脸上是几乎无法察觉的轻松。
大家都认为这个男人，位于新都的冬木教会的神父，是个没有什么表情可言的人。
但很遗憾，事实并非如此。
作为知情者之一的少女，并不对自己有这样的认知而感到愉快或是自满。
——相反，如果不知道，或许会更好也说不定呢。
名为远坂凛的少女和叫做言峰绮礼的男人本来并没有交集。
如果不是圣杯战争的话，那个男人大约会一直在教会讨伐异端的阵营里战斗，到了体能和战力不能为继的时候，要么在战斗中被杀死，更好一点的，或许会如同他的父亲一样被派遣到某所教会继续工作度过晚年，更差一点的，成为自己从前讨伐消灭的对象也未可知。
同样的，没有圣杯战争的话，凛或许至今还是在和乐融融的一家四口里过着大小姐的生活，每天被明明是电器白痴却还是很优雅的父亲迷得团团转，和妹妹一起跟母亲学习大家闺秀的必要礼仪。
不过，那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前提。
六十年一次的圣杯战争带来的相遇并不很愉快：
少女并不愿意认可先于自己向父亲学习魔术的男人；而男人也对这种年纪的小孩子没有多余的亲近感。
相看两厌这种说法并不恰当：
因为少女只是单方面地不喜欢男人；而男人——
对此毫无感觉。
被厌恶带来的自尊受挫，被误解引发的不安情绪，被偶尔的友善温暖起来的心情……
这种种的情感，他都不曾感受。
所以，他只是安静地听着远坂老师的安排，对小孩子式的敌意置若罔闻。
——不是他太宽容，只是他根本就无法感觉。
[消去对一个人的认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她都记得。
记忆力太好有时并不是件好事。
所以为了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魔术师，又能在世人面前保持完美无缺的假象，她学会了及时忘掉某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
幼稚男生的告白，无法挽回的过往，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教训，该忘记的统统都不要占用头脑的份额才好。
但她还是记得。
明明全部都想要忘记。
少有地闹着脾气不肯承认新师兄的时候。
做着鬼脸在母亲身后向那人示威的时候。
接过象征父亲的遗物忍不住眼泪的时候。
至少，没法遗忘也可以暂时隔离——
用铜墙铁壁一般的闸门，将希望遗忘却一时无法达成的记忆隔绝在外。
“你没遵守承诺。”
那是父亲下葬后不久的事。那时总是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母亲已经被送到了临近的医院疗养，空荡荡的远坂邸一下子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小小的家主对着年轻的神父这么指责。
摊开手，过去谨慎的神父在经历了圣杯战争后变得出人意料地表情丰富起来：
“我并没有承诺过什么，凛。”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什么都无法预测，什么都不能保证。
这就是圣杯战争。
神父轮廓鲜明的脸上，好像隐含着嘲意。少女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
“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你这家伙。”
神父往上弯起几个毫米的嘴角，就像依然在讽刺地笑。
在她的印象里，后来的日子里那样的笑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这个男人的表情。
教授魔术的时候也是，作为监护人偶尔参加学校参观日的时候也是，个别因为财产方面的问题和律师一起到远坂邸的时候还是。
捉摸不透究竟是真的开心还是单纯的习惯，只在有的时候看得出他面孔下一闪而过的愉快心情。
就连那个，少女也不曾真正确认过。
“嘛，有什么所谓。”伸着懒腰从一夜的魔术修行里放松一下的少女这么嘀咕。
反正，属于她的圣杯战争，也即将开始。
远坂家的夙愿，就由她来代替父亲实现。
也让那个男人见证着吧——
十年前他不曾协助护卫到的远坂的荣光，就由现下的她来捍卫。
这时的她远未知晓曾经在四次战争期间，即将在五次战争期间的关于那个男人的种种阴谋和手脚。
而她知晓这一切的时刻，也是她跟这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男人的关系，将要画上句点的时刻。
[消去对一个人的认知，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抹杀掉这个人的存在。]
“你说什么？”个子高挑身材匀称的年轻女子微微向前探头，没听清的模样。
像是见到故人的老神父略有些激动地一面在空中比划着，一面叽里呱啦着浓重意大利口音的英语。
“啊，您是后来教会派遣到冬木去的监督神父吧……”终于表示出印象的女性微微点头，露出了更为和缓的表情，“我想起来了，就是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后过来监理冬木教会的那位吧。失敬了。”
阻拦着对方试图点头示意的动作，老神父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似的讲个不停。
只有应答余力的女性虽然有点困扰，但还不至于无法招架——
毕竟，在机场碰到以前故乡认识的人的确可谓巧遇了；反正等待起飞的这段时间也无所事事，随便聊聊没有坏处，说不定还能有点意外的收获。这么盘算着的女性却在听到某个词后表情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转眼还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被周围的人称为Miss Perfect的女性，当然没有被轻易戳穿的可能。
“言峰吗，抱歉我不记得认识姓这个的人呢。”
她的笑明媚好像候机楼落地窗外面的阳光，晃晃的耀目。
本节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 抱歉，我不认识你 ——言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