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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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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哄大狐狸把锁魂丝拿出来玩一玩。可大狐狸一副气着了的模样,怎么也不松口...那晚的玩笑好像开大了...
软磨硬泡都不管用,我实在没辙了,就记得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大狐狸对我言听计从,什么愿望都满足我,于是我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
我睁开眼睛,眼前花了一花,鼻子也是堵得喘不上气来,身上冰冰凉凉的。
我昨晚故意蹬了被子,我的体质从十岁开始就变得不太好,只要着凉绝对发烧,屡试不爽的。
我扯过被子胡乱盖上,再眯一会儿天就亮了,等宫女来叫我起床。
然后我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还是迷迷瞪瞪的,感觉有个人不断地折腾我。
我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那人就凑过来给我擦汗,可焦急了,"觉得怎么样?哪里难受?"
是大狐狸~果然上钩了~
我立刻委委屈屈地抽噎两声,"好难受。"
"...别怕,我在这儿。"他温柔地用帕子给我擦汗,又转头拿来一碗药,"来吃药,吃了药就好了。"
不想吃~算了,为了锁魂丝我豁出去了!
我壮士断腕般地干掉药,苦得说不出话来。他忍俊不禁,塞了一个果脯到我嘴里。
"好吃,再来一个。"
"不行。"
"我生病了。"
"...唉。"大狐狸的语气格外的温柔,"只能再吃一个。"
"倾离..."
"怎么了?"
"我好难受,好难受,是不是快死了?"
"别胡思乱想。"他冷哼一声,"有我在,你想死也死不了。"
"凭什么我连死不死都要听你的!我要是哪天真的..."
他忽然抓住我的肩,"我要你长命百岁。"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我辛辛苦苦装病的目的。
"我好难受~倾离~把锁魂丝给我玩玩吧~"
然后他忽然沉默了...脸色越来越不善...
"你老实告诉我,怎么病的?"
"...你、你不是太医吗你还问我..."
"是不是为了装可怜故意生病?"
不要这么了解我好不好?!"...才没!"
他眯起眼睛,狭长的丹凤里流出危险的意味,一看就不是善碴儿,虽然...很好看就是了。
我立刻心生委屈,心说不就是个武器吗给我看看怎么了!还说什么让我长命百岁,跟你在一起我就得气得英年早逝!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委屈,于是就哭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下呢?我真的很难受,胸口痛得要炸开了,你们都欺负我,都藐视我,好了,我死了一了百了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特别委屈,然后都一股脑儿发到大狐狸身上。
他忽然一把抱住我,勒得我胳膊生疼,"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是我的错...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呜...你是个坏蛋..."
"恩。"
"该千刀万剐..."
"好。"
当晚我偎在大狐狸怀里,他一直心疼又愧疚,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一晚上的'对不起',弄得我心虚得不得了。
我心说,完了,演砸了,玩不到锁魂丝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个馊主意~~~
方凰王朝,云宣三年,暮春。
云宣帝的十七岁生辰在皇城中热火朝天地庆祝着。
晚宴很丰盛,百官朝觐,一时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端的是一幅太平景象。
定亲王方云琪坐在西席中,应酬着前来祝酒的群臣们。
此刻他心中却是道不出的一种复杂。
花前一别,竟是近一月未见到小皇帝了,听说前几日生病发烧,不知严重否?痊愈否?今日是他十七岁生辰,不知他是否会喜欢自己的礼物?
不知不觉间,盯着那空旷的龙椅,时间久了些。
直到赵太妃一声轻咳将他拉回现实。
他立刻低头饮了一口酒,心中却焦躁起来。
赵太妃对于皇位的执著,让他觉得不安。比起皇位,自己更想要的...
"皇帝驾到--"
描金绣线的华贵屏风后,身着盛装的方云瑛款款而出。因为是生辰,所以装束比以往还要雍容华美。
九龙冠坠着剔透的玛瑙,衬得少年面若冠玉。金镶玉的腰带更束得那细腰不堪一握。一身的贵气穿在身上丝毫不显庸俗,反而有着帝王家的祥瑞之气。
旁人都看得有些恍惚--陛下当真是传承了太后的好相貌,当年第一美人的倾国倾城,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倘若方云琪是个女子,那定是个艳名远播的祸水般的公主,然后亲王公侯,他国皇子,蜂拥而至,头破血流。
可偏偏他是个男子,偏偏还是皇帝,此时又是未弱冠的少年,所以娇美和刚硬兼具,脆弱和强势并存,这使他有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旁人看得如痴如醉,当事人却心说,这龟毛衣服怎么这么重,真真要压死我!
很好,煞风景的人我们先不要去管他,我们先来看看座下之人的想法。
群臣惊叹我朝皇帝真是貌比潘安,风华绝代。
方云琪脑中一片空白。
赵太妃看着他的表情,眸色渐渐变得深不见底。
"诸位爱卿。"落座的方云瑛优雅执觞,朗声道,"朕十岁入东宫,十四登基,幼齿无德,承蒙众卿家辅佐,如今才得以海晏河清,世事清平。再此朕谨祝薄酒一杯,以谢众卿。"
"臣惶恐。"众人齐道。
说完一饮而尽。
我装模作样地干掉酒,其实里面压根儿不是酒,大狐狸说我病刚好不许喝酒,于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酒全换成了白开水...
还有刚才那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大狐狸教的,他说如果我背得好就给我做甜品。
其实我装起来还是很有款儿的!骄傲一下!
不过从中午就看不到大狐狸了,这人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
酒过三巡,吃喝得差不多了。皇兄上前来为我祝酒。
"陛下。"他笑得梨花般清浅,"祝陛下寿比南疆,福禄东海。"
我一听就垮下脸,"老人家祝寿才用这套,皇兄就非得和我见外?"
他笑了,"也是。"然后他垂下眼睫,又抬起,"一愿世清平。"
我也笑了,"好。"
他和我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二愿身强健。"
我微怔一下,心里有点酸,"恩。"
再碰,再饮,却没有第三杯了。
"一般祝酒都是三杯,皇兄不再祝了吗?"
他笑笑,并不作答。
怎么会没有第三杯?
方云琪在心里默默说着。
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
我不在乎什么皇位,等到我们老了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我还能在一旁看着你,足够了。
"有礼物给你。"皇兄着人捧上一个锦盒,我打开一看,"好漂亮!"
那是一块血玉,雕成龙纹,做工极细。
"南海血玉,护心护肺,对身体虚弱之人甚有益处。"
我捧出血玉,感动得说不出话。以前听太傅说过,南海血玉极其珍稀,一般都嵌在断层的峭壁上,寻得一块极其不易。
"谢谢皇兄,我一定好生戴着!"
他眯眼笑,"喜欢就好。"
我正欲说话,忽然殿外传来太监通报--"西云山庄庄主倾云觐见。"
话音方落,底下骚动一片,我惊讶地抬头,大狐狸这是整的哪出?
"臣,倾云,参见陛下。"
一身形风流的男子面具男子款款步入,面具似银,黑衣如墨。
头发大多披着,只束了一髻,黑衣看似简单,其实绣着银线的暗纹。面具遮住了脸,只能看见一双幽深的眸子,有种江湖人特有的嚣张和潇洒。
我正怀疑此人是不是大狐狸,因为声音不一样,但是那气场真是很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