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团酷]我所想要的》冰月icemoon

38、猎杀蜘蛛（8）

　　他们是真的不懂还是假不懂，他费尽心思想要与他们保持距离，就是不想让他们卷进这场本与他们无关的事件里。可他们怎么就总是没头没脑的非要往里头冲？两年前也是，两年后也是，如果说两年前在友克鑫市他太天真，低估了蜘蛛的实力，那他们，当初被蜘蛛胁迫的事还没有让他们吸取教训？
　　他酷拉皮卡一个人是独立难支，可他没有第二个选择。而奇犽，小杰，雷欧力欧原本就不应该在与这件事情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他保护不了自己，这不重要，可他绝对不能放任他们三个也走上和他相同的道路。
　　这条路太长，太苦，未来太过渺茫。
　　在还没有对奇犽和小杰表明身份之前，酷拉皮卡无法以自己的身份对他们责备，所以只能选择疏离，可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认出了他，便也没什么再需要顾及。
　　他必须要骂醒他们，让他们看清楚，他们现在在做的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
　　小杰下意识朝后缩了缩，犹犹豫豫地看向后座的奇犽。在他的记忆里，酷拉皮卡一直都是温柔。无论是猎人考试，还是在揍敌客家族的时候，他永远都不温不火，理智并且温柔。从认识酷拉皮卡以来，他从没有见他生过那么大的气，就算是两年前在友克鑫市，面对蜘蛛的时候，他虽然很激动也很冲动，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气。
　　奇犽同样惊讶，但他的人生经历比小杰要丰富的多，只是一瞬间便立刻冷静下来。小杰从上到下一根筋，连个打弯儿的地儿都没有，他可不一样。
　　他插着双手，靠坐在椅背上，斜着大大的猫眼扫视酷拉皮卡：“你真的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够消灭蜘蛛？酷拉皮卡……你需要我们的帮助。”一番话说得轻轻浅浅，比起酷拉皮卡的愤怒，他倒是沉着。
　　酷拉皮卡沉默着，没有吭声，只是将拳头握得死紧，都能看见指节间发白的关节。
　　“酷拉皮卡，你……”小杰凑上去，握住酷拉皮卡握拳的手。难得他的脸上也会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和担心的眼神：“你在担心？”明明应该是疑问的口吻却被他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小杰敏锐的感官告诉他，酷拉皮卡的心里似乎一直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很害怕很害怕，以助于他连面对自己的朋友都不敢褪去伪装。
　　可是，他究竟在怕什么？
　　“……”闻言，酷拉皮卡有一瞬间很想笑。
　　担心？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明明连死都不怕……
　　可是，却为什么还是会有无法排解的担忧。
　　或许，就如小杰所言，他在担心……
　　他的话就像是遥控器上的启动开关，被封闭许久的酷拉皮卡则是幕布正被一点一点拉开的舞台。
　　“……我担心……我杀不了蜘蛛。我担心，我没有办法报仇……”酷拉皮卡喃喃地开口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小杰听。
　　“我怕，你们会为了帮我而死……我怕，我来不及救你们……”
　　对于族人早死的酷拉皮卡而言，人生永远都像是暴雨前阴沉无比的天色，晦暗，压抑，沉闷，夹杂着风雨欲来的前奏。奇犽，小杰和雷欧力欧的出现却像是划破阴云的刺眼阳光，从云层间的缝隙刺入，然后“刺啦”一声，撕裂阴云，透射进万千光芒。
　　耀眼，夺目，辉煌且温暖，能让人暂时忘却阴暗。
　　可是，阳光再盛却终有下落的一刻。
　　两年前友克鑫市的事件让酷拉皮卡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事实。
　　他们还太弱小，还不足以驱散黑暗。

　　奇犽，小杰，雷欧力欧，你们知道吗？
　　尽管知道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却还是要走下去。
　　我感觉很恐惧，不是因为死而恐惧，
　　而是害怕走着走着……发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小杰看酷拉皮卡再度沉默，可怜兮兮地望向奇犽。
　　“我们被蜘蛛劫持只是个意外，是我们自己学艺不精……”
　　“不，是我的问题。我太冲动了，一看到蜘蛛就失了冷静……”酷拉皮卡打断他的话。
　　奇犽自然是知道一直梗在酷拉皮卡心里面的那一根刺是什么，只是他没想到已经是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却还是如此记忆犹新。
　　说实在的，连奇犽自己都已经忘记他曾经是蜘蛛阶下囚的事实，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那个时候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被派克读取他们脑中关于锁链手的记忆。
　　因为他们始终都相信，酷拉皮卡会想到办法来救他们，而事实上，他们的等待也真的获得了回应。
　　可酷拉皮卡显然并没有那么想，他就像是困在了死角里，执念着自己的错误不愿意遗忘。所以，他扔掉了手机卡，乔装改扮，不与他们相认，都是为了防止错误重演。
　　这一刹那，奇犽和小杰在心里还是蛮感激雷欧力欧的。如果这一次不是他留意了友克鑫市的拍卖会，他们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和酷拉皮卡碰面。
　　“酷拉皮卡，我们是朋友啊！”小杰抓着酷拉皮卡的手，原本一直圆睁着的双眼此时也微微耷拉了下来，仿佛有些委屈。
　　酷拉皮卡闭上眼，轻轻开口：“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你们去冒险。”
　　“可不止我们这几个人。”奇犽耸了耸肩膀，面上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幻影旅团的所有成员都是S级罪犯，烧杀抢掠，作恶无数。这一次，猎人协会全体出动，尼特罗会长显然准备一次解决他们。酷拉皮卡，现在和蜘蛛作对的可不止‘我们’。”特地强调了“我们”两个字，也算是奇犽不经意的温柔。
　　“蜘蛛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人人都是库洛洛鲁西鲁。大不了就上车轮战，拖也拖死他们。”奇犽歪着嘴角“哼哼”笑得不怀好意。
　　哦，真抱歉，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酷拉皮卡依旧沉默，但紧握的拳头显然稍稍放松了一些，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紧绷，想来也是接受了奇犽的说法。
　　“回去吧，队长。”奇犽拍拍他的肩膀，递了一个眼色给小杰。
　　小杰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
　　汽车在杂乱的小路上呼啸而过，卷起一地浮灰和落叶。
　　要加油了，因为他们的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