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天下》晔翛

14、智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不寻常，陈湛面朝里躺在床上，快速上下起伏的胸膛显示了他刚才的激动。而无夜也是一个人闷不吭声但是脸上的掌印却清晰可见。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啊……

　　无夜皱眉，他不懂。

　　他是比较在意那个女人的事，但他问一问的原因也是出于担心主子的安危，哪知主子突然怒气冲冲，不由分说就动起手来。当然，这次陈湛学乖了，知道先把无夜的面具拿下来。

　　在这种气氛的屋子里没办法再待下去的无夜索性向主子请示离开，反正这里肯定是安全的，不需要自己守护也没关系，无夜赌气的想着。陈湛没有给无夜回答，却将被子蒙过头顶，无夜也不管他，自顾自走出了屋子。

　　出门却正好碰到了快步急行的妖艳女子，无夜上前拦住她的去路。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对着无夜福了一福，风情万种地跟无夜打招呼。

　　无夜被她这样弄得浑身不自在。他并没有忘记，那个阴雨天，陈湛让自己送她去花楼。无夜觉得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当时还是宫女打扮的她，她的眼神，从恳求，不甘，再到怨毒。不过，现在看来，她倒是蛮适应这种生活的。可即便如此，无夜也无法消除自己内心的那份罪恶感。无夜试探地问起眼前之人的近况，以及是否愿意脱离花楼，可那女子只是淡淡说了句“锦儿很好，不劳爷费心，锦儿很感激四主子，让锦儿能有今天”便丢下无夜兀自回房去了。

　　原来她叫锦儿……

　　无夜心想这还真是个好名字，也配她，只是心中仍有惋惜。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哎……不过，即使如此，她竟然还感激主子。无夜笑了，既笑锦儿也笑自己。主子他啊……就是有这样的能耐啊。

　　第二天一大早，主仆二人就离开了益远镖局，当然，是吃过早饭的。

　　无夜一直对镖局当家主母有着本能的畏惧，但他看到这老妇握着主子的手，口里一直念叨小四儿这小四儿那的，无夜心里竟也有了几分酸楚。

　　依旧是两人一车。

　　陈湛默默坐到无夜身边，无夜别扭地将头扭到一边，陈湛轻启朱唇，“回皇宫”无夜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对着陈湛瞪大双眼。回去？俞县呢？不去了？

　　陈湛笑了笑，捉起无夜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一下，“回家。”无夜愣愣地由着主子吻着自己的手，感觉被主子吻过的地方都微微发烫。无夜赶忙抽回手，“知……知道了。”

　　陈湛也不回车里，就这么靠在无夜的肩膀上，不管无夜如何劝，陈湛就是不回去。无夜虽然担心，但心里不免也泛起丝丝甜蜜。

　　陈湛随着马车的颠簸昏昏欲睡，恍惚中，他做了个梦。梦里，那个黑色的琉璃球又黑了几分，最后整个都炸开了，团团黑气从中冒出来，他想阻止却无能为力。然后，自己坠入到一个无底深渊。后来，他被人救起，却只能趴在地上，一双明黄的靴子在他面前不断出现，他想尽力看清这个人的脸，却只看到那人脸上戴着诡异图案的面具。

　　随着一阵猛烈的颠簸，陈湛惊醒，无夜忙问主子有没有事，陈湛没有回答，却问了无夜一个问题。

　　“你知道什么是‘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