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望倍相亲》小刀不是狗

14、中秋夜宴(上)

　　换了衣服匆匆忙忙的去了前厅，明珠早就在那儿等候了，没有焦急的神色，喜悦之情反而是溢于言表。
　　我还正纳闷儿遇到了什么好事，可以让向来严肃的明珠大人这么开心，他便开口了。
　　“雨婵，这两天要辛苦下你了，让下人把园子好好装装，一定要隆重。抽空多盯着他们，别让他们偷懒。你额娘长年吃斋念佛不问家事，冬郎是家里的长子，你是他的妻子，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儿你也得多学着点。”
　　“阿玛，究竟是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还要装园子？”我笑问。
　　“真是皇恩浩荡，今年中秋惠贵人要回府省亲。虽说贵人位分不高，确是相当得宠，要不怎么进宫一年时便得了阿哥，现下圣上恩准回府探亲。真是个好兆头，看索额图那老东西能得意到几时。”明珠一时高兴，竟也忘形，说话也多少失了些分寸，幸好没有外人。
　　“阿玛说的是，这其实也是阿玛的功劳，圣上定是看在阿玛平日里兢兢业业对社稷有功，才会愈发的宠着贵人。”老妈说了人都喜欢听好话，反正说了没坏处。
　　“你这孩子，在外面可不能瞎说啊。”虽是训斥的话，可是语气异常和蔼，看来他对这个说法十分满意。
　　“是是是，雨婵一定尽心尽力装饰好园子将功补过，不让阿玛失望。”
　　退出正厅，心里便开始不是滋味，这府上受了多少荣宠不是我所在意的，也本就与我没关系，反而荣宠越多，越是在提醒我，我身在一个受制于人的世界，永远低人一等，不得不低眉顺眼的求着皇恩过日子，我真怕时间一久，我会融入其中，忘了自己是谁。再者，这惠贵人就是容若的表妹，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们要见面了，我本应为他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落寞，总感觉接下来要做的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算算日子，离中秋也就一个多月了，想要新盖个园子一来时间不够二来花销太大，只能简单的翻修一下，要是像明珠说的那样装饰这个园子那必然会打乱府上的人正常的作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别院整理整理比较妥当。那里本就是新盖的，环境优美，只要稍稍修葺布置一下也是相当不错的。
　　这后妃省亲时住的地方相当讲究，为了不出差错，我找来了不少有经验的施工人员，几经商议确定的最终的施工方案。将最后的施工图拿给明珠过目，得到他的首肯后，浩大的翻修工程便开始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懈怠。然而管事容易管人难，虽然背后有明珠撑腰，那些人面子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可是私底下看是个不足二十的小丫头，便能偷工减料就偷工减料。这种工程在《红楼梦》上是看过的，但那毕竟是纸上谈兵，要说带人做事在学生会里也做过不少，但也只是小打小闹。现在这个时候还真是头大。
　　输人不输阵，先要把气势整出来。让墨香菊韵把所有参与翻修的人集合到院子里，此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很能看出哪些人是用心的，哪些人是敷衍的。观察了一圈之后，我暗暗记下了那些可用之人。然后对所有人说：“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我让你们来的目的，如今中秋在即，但是翻修工程却还只是开了个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谁是认真的谁是敷衍的，过去的几天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接下来务必请大家打起精神。这园子是干嘛的，我想你们都知道，要是装不好折损了皇家威仪，到时候失了老爷的面子，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你们做的好，自是有赏；相反，也会有罚。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各自忙去吧。”
　　人走后，我让菊韵留住了那几个我认为可用的人。我把他们请到大厅，让墨香给每人都奉了茶，这让他们有些吃惊，动作表情都不免局促许多。
　　我微微一笑说：“师傅们幸苦了，谢谢大家的帮忙。我让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些事，毕竟你们比我懂这些东西。现在工程进展很慢，我想了个法子，却不知道是否可行，所以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他们一听这话，原来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忙说：“少夫人太抬举我们了，您说就是。”
　　“人工作久了难免会疲劳，做起事也容易出岔子。而且现下天也热了，中暑的工人也会多起来，我想你们一人带一个队，人员你们可以自行调整。大家分两批上工，轮流休息。留下一队人检查缺漏并在缺人时及时补上。”
　　他们商议一阵后觉得这样做可行，但是也有人提出疑问，认为检查比较轻松，似乎不太公平。
　　于是我接着说：“检查是相互的，也是轮班，互相监督，这样可以提高工程质量。”
　　大家听我这样解释都纷纷赞同。
　　“那请你们自行将人员分配清楚，我好帮你们排出轮班表。你们的酬劳我会酌情给高些，所以希望你们更加用心。当然工程结束后，也请你们报上你们认为踏实的工匠。在审查通过后，我会给予奖励。”
　　大约是听到能加薪，他们离开时感觉都很开心。我算是明白了，无论古今，钱都是最好的原动力。
　　很快，人员就安排到位，工程开展的异常顺利，工人们也是干劲十足。我很清楚，这是金钱激励的结果，要是想再加快些进度，还得多做些事情。这些工匠是底层的劳动人民，他们都是善良质朴的。只要你是真心真意为他们好，他们也会更加卖力的帮你。
　　我吩咐厨房每日多备些饭菜，菜色也尽可能好些。只有让他们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在天气特别炎热的时候，我就让墨香菊韵她们熬些绿豆水给他们送去，让他们解解渴降降温。一开始这两个小丫头还不解，直到看到工人们做起事越发卖力时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很快，翻修就结束了，比预计提前了不少。明珠为此多次赞叹，不停追问。我也只是说大家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敢懈怠的。这让明珠十分满意，整天脸上都挂着笑意。
　　这硬装修简单软装修难，我不得不亲自去别院看看有什么需要换的什么需要购置的。来到别院，这里已是焕然一新。只有那院子里的一池荷叶还提醒着我这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转到屋前的花园，一些花正艳，一些花却正在凋零。再看那刚来时还开满树的红梅，现在却只空留枝干了。十五那日，这枯萎的花草是决计不能留在这园子里的。然而这梅却是这里唯一给我留下感动的事物了。怎么样才能让它留下，我默默看着它，好像过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