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未知》抒仪

19、顾敏敏

　　长乐宫内，敏妃坐在软榻上，半歪着身子靠在榻上，用那茶杯盖儿，轻轻地拨着茶水，眼皮儿也不抬地问道：“小祥子，本宫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好了吗？”
　　“打听好了，听说皇上这届秀女封了三个贵人，一个才人一个美人，其余的都是采女。”
　　“三个贵人？这么多！”敏妃停下了手中的杯盖，喝了口茶，继续问道，“哪三个呀？”
　　“凌冰若凌贵人，杜妩筝杜贵人，还有傅雪吟韵贵人，这届秀女中，只有韵贵人皇上赐了封号。”
　　“就是那个白白净净，瘦瘦弱弱，长得跟天仙似的湘池女子？”
　　“是啊，皇后娘娘让她住了曦霞宫的风荷苑，那可是个清雅别致的好住处。”
　　敏妃冷笑了一声，问道：“继续说呀，还有呢？”
　　“还有就是李沁澜沁才人，徐佩环徐采女，江锦蘩江采女，常才人、秀……”
　　“江采女？哦？就是那个圆脸儿的，那日选秀惹得大伙都笑了的那个傻妞儿吧？”提到锦蘩，敏妃还是禁不住笑出了声。
　　小祥子也笑道：“可不是嘛，哎呦喂，大伙儿可都笑话这事儿呢，从来没听说过秀女参加选秀能出这档子事儿，可竟然还叫皇上留了下来，也难怪只是个采女。要奴才说啊，这么蠢的女子就根本不配留下来。可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敏妃笑着说道：“她得感谢本宫，要不是本宫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凭她那资质还想被留牌子？这样的人留在宫中，就是被人当做笑话来看的。不过也好，要是都是聪明伶俐之辈，那本宫日后可就有的忙了。本宫巴不得个个都像江采女这样的资质呢，倒省了本宫不少的事儿。那，这凌贵人和杜贵人住在哪个宫里头啊？”
　　“奴才听说凌贵人被安排住在曦霞宫的珞瑛阁，这杜贵人呢，是佳福宫主位，住的是皓月轩，沁才人随了杜贵人，住在佳福宫的香菲院。”
　　敏妃听了孟祥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恩，差事办得不错。以后各个宫里头有什么事情你可得留神仔细着点儿。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以前除了皇后，那就是我敏妃最大，现在宫里多了这么多个女人和本宫争烨哥哥，本宫可不得处处留心？至于兰美人这个贱婢住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本宫谅她也不敢对皇上存着什么非分之想。从赫连带过来的侍妾，封的还不如刚进宫的秀女，这种人一辈子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反正皇上从来都不看她一眼。”
　　小祥子顺着敏妃的意思往下奉承着：“娘娘这是说那儿的话，娘娘您是皇上心尖儿上的，这新进宫的秀女今后还不都得看着您的脸色过日子。”
　　“那可不一定，瞧着那个伶牙俐齿的凌贵人、还有那个妖媚的杜贵人，本宫的日子往后只怕不好过。那个韵贵人，长得倒是国色天香，不过本宫认为这个女子不足畏惧，南都小女子小家碧玉的，成不了气候，充其量也就是个贵人、嫔主子罢了。”想到这里，敏妃又面露得意之色。
　　小祥子拿眼角悄悄地瞄了一眼敏妃，见她满脸得意不敢打扰，却又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说道：“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敏妃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奴才听说，今儿个一早，福公公就派人去宫外把那位洛氏给接进宫来了。”
　　“哼，接过来就接过来呗，本宫还能怕她不成？”
　　“可是……可是奴才听说，这个洛氏的册封是洛嫔啊。”
　　“什么？”敏妃手中的杯盖摔落在地上碎了，随后她索性把手里的杯子也给摔了，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小祥子更是吓得发抖，不停地说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位主子，别看在宫里头位分不是最高，年龄也小，个子也小，可是行事说话完全不像她的长相，刁蛮泼辣，连皇后也说整个从赫连来的人里头就属她是带着那么一股子赫连的野劲儿。别说是皇后了，连皇上也让她三分，仗着皇上的宠爱和贤妃的身份，她处处耀武扬威，一不高兴就对下人动辄打骂，桂芝阁的兰美人更是受尽了她的羞辱，听说起初也是她已和兰美人是旧人为由硬是让兰美人随她住了长乐宫。阖宫上下无人不知这位敏贤妃的脾气，所以见了她都像见了活阎王似的，战战兢兢，连皇后也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敏妃气得直发抖，跺着脚在屋里来回走动，末了踹了小祥子一脚，恶狠狠地说：“洛嫔？整个后宫都没有嫔位，为什么单单就她一越就封了洛嫔？在赫连的时候本宫就横竖看这个南都的女子不顺眼，本宫就不明白了，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皇上？在赫连府我怎么就没发现？狐媚子，南都的女子都是狐媚子！怪不得会亡国！想要跟本宫抢皇上，也不看看我古尔纳吉顾敏敏是不是善辈！说，这个洛嫔现在住在哪个宫？”
　　小祥子跪在地上吓得直筛糠，忙哆哆嗦嗦地回答：“听说……听说，给安排住在懿安宫了。”
　　敏妃一听说是懿安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懿安宫？好啊，皇上这是要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以为这样就可以和本宫争个一席之位吗？哼！”敏妃想了一下，细眉高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小祥子，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这位新来的洛嫔娘娘呀？”
　　小祥子知道她这是要去找洛嫔的茬儿，可是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劝的好，以免搭上自己。于是点头如捣蒜般的说：“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的，随娘娘摆驾懿安宫。”
　　敏妃刚要走，忽然回头对自己的贴身侍婢说：“慢着，锦瑟，你给本宫去桂芝阁把兰美人也叫上，就说本宫想和她一起去拜访一下故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