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爷》阿子兮

13、第五章（2）

　　我带着思量回府，还没到，就看到一个身着淡色衣裳的男子在隐门处张望；看到是我，很是兴奋的招了招手。
　　我渐渐走近，才发现三王爷对着我笑。男子若是生的好看，那么笑起来就更俊俏了。
　　“许久未回，何处逍遥？”三王爷佯装怒问。
　　“醉仙楼。”我答道。
　　“哦，醉仙楼……”他低头沉吟。看我无喜无怒，又开口接着道：“……怎么，还在生气？”
　　在说白露的事？“有何可气？”我反问。
　　“呵呵……”他笑了笑，眉眼弯弯。像是习惯了我这般冷样，伸手抚了抚我耳后的发。虽然动作亲昵，但我却感觉到他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翎儿，抱歉。”他将头搁在我肩膀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可以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你也知道白露是父皇所赐，他的父亲官职虽小，但却是二皇兄的人。我与二皇兄……为了不拂父皇和二皇兄之意，不过虚与委蛇。那日你来梅园，我真的很欣喜；虽然是莫岑……翎儿，我只钟情于你，别因这事着恼，好吗？”
　　虚与委蛇？是啊，皇家之人，哪个不是薄情难猜？你可想到，此刻对你言笑晏晏的人，是否下一刻就能平静的捅你一刀。
　　“我知道。”虽然不认同，但对于三王爷的话，我不能不为所动，因此答话依旧简练。
　　“那……不生气了好不好？”小心翼翼的语气。
　　“嗯。”虽然本来便没有怒气，但若直说，他不知还要说些什么；还不如应和了事。
　　如果要和我多聊这些官场上的事，我不想理会，更不想和他多待。看他还靠在我身上，心里有些不适。
　　我稍稍挣脱，退了一步，看着他说：“还有事？”
　　可能是我话中的冷意太重，又或是因为我退了一步的动作，三王爷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看着我的眼神似是懵懂，好像在问他那里惹我不高兴了。
　　每次他一如此，我就会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浑身不自在。我只好放软了语气：“天色晚了，进府吧。”
　　“嗯。”王爷相公对我笑了笑，却不知是因为夕照的缘故，脸上的表情我一下看不真切了。
　　我觉得我从来没明白过他，至少——为什么踏入了浑水中，还能有如孩童一笑呢？

　　和三王爷一起走到竹园。他似乎挺喜欢竹子的，府里随处可见不说，还专门拓了一个园子养竹。而竹园也只有我在住。我转头看着从刚才开始就紧抿着嘴的俊朗男子，不知该为他的奢汰所皱眉，还是为他如此“看重”我而无奈。
　　三王爷送我到房门口，就不多言，转身就要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是自己不愿与他多待，但却仍觉得他那样离开的样子……孤独的让人心痛。
　　“沈砚……”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怎么？”他立刻转身，眼里带着笑意。刚成亲时，他就曾要我直唤他的名字。可是府里毕竟还算杂乱，我从未真正这样唤过；后来他休掉府里的两房侧室——府里原来有两个圣上赏赐的侧室，也是貌美如花，而且听说还是他自己去讨要的——他休掉侧室后，因和父亲的谋划，又收了许多公子，掩人耳目。我便更不方便这么叫他。
　　“你……我今天去醉仙楼，小二说清霁楼的那位花魁月末要来醉仙楼献舞。你那时，去不去？”
　　他想笼络江湖组织许久，可惜出不了京城，此事一直被搁浅。本来父亲的意思，是让他寻不到最好。
　　清霁楼明面上做的是青楼生意，实际却在贩卖消息。如果联络上此楼，便如同有了一双在外的耳目，诸事都会方便许多。
　　在父亲和三王爷之间，如何为之，实是难题。
　　“哦，是吗。”他不觉惊奇，淡淡道。我自嘲：说不定三王爷早就知晓了，又何必为此庸人自扰。
　　“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些吗？”他扳直我的身子，两手搂着我。“翎儿，我对你的情意，你是不是从来不在乎？”
　　我看着他不语。他落魄地一笑，说：“罢了，早知道你是个性子冷的。月末的京城要弄什么花魁大会，二王爷也要开桃花诗宴。你要是想去，我们就一同去吧。”
　　我轻轻点头。他凝视我好一会，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突然想到昨天的事，于是又开口对他说道：“白露……”结果不知该如何说完。
　　“怎么？”王爷一副疑惑的样子。“我先前说了，白露不过是……”
　　“不是此事。”我第一次打断他。“你叫白露做事收敛些，否则……”惹来众公子不满，凭着这些公子身后的势力，也实在够白家受的了。
　　谁知王爷一笑：“你这是……嫉妒了？”
　　我眉头一皱，盯着他。他似乎知道我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只好正色问道：“怎么？昨天的那些公子为难你了？”
　　看来他知道此事，应该是莫岑说的。
　　“没有。”看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凝思一会，对他说道：“既然白露身份特殊……若是其他同样是圣上赏赐来的公子心里不满，起事则难办了。”
　　我指的只有另外一位公子了——昨天身着淡青绸衣、同莫岑争辩最久的荀月。当大管家告诉我他也是圣上赏赐来的、并且和七王爷同一母族时，我实在许久不敢相信。
　　不是对他成见太多，而是此人小家气派、亦不够颖智，昨日竟然为其他公子做嫁衣，实在……
　　“恩，我知道了。”王爷似乎总算认真起来。“对了，翎儿。”他换转话头。“今日早朝后，父皇说让你近日同我进宫一趟。他许久未见我们这些小辈，想念得紧。”
　　我点头应允，心里奇怪——圣上召见我，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