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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谁也阻止不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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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低不是问题,关键要肯努力!
要想做成事,必须吃苦中苦!
张夏雨在学校里除了挑战意志与体能的极限,还迎接着钻研科学知识的巨大挑战。同学们起点都比他高,接受新知识比他很快,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啃书。一有空就扎进学习室,泡在图书馆。手边总是大摞大摞的学习资料;吃饭坐在末席,走路让别人先行,时刻保持着谦逊恭让的态度。然而一接触到学习,张夏雨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睛放光,话也多起来。他在回来的路上看书入了迷,公交车坐过了站都不知道;在专业技术学习方面也开始渐入佳境。
《机械基础》、《空气动力学》《空天飞机概论》数字电路技术基础课模拟信号处理电子系统…..课程……
他牺牲节假日,在大堆的书籍中,一点一点寻找与无人机空天飞机有关的资料;他对照电路板去辨认复杂的电路;他把上千个技术参数分成组,一组一组地背下来;他能一口气将军用机的几十张电路图默画出来……凭着军人特有的坚毅和顽强,张夏雨的专业技术知识迅速提高,从入校的"倒数第一"逐渐成长为一名学习骨干。
九个月后,张夏雨被分到朝国总装备部某特种机培训基地学习操作。到了培训基地一看,除了他一个女士兵,其他清一色的全是男干部,学历最低的也是本科,硕士研究生占了一半。各部队对无人机非常重视,派来的都是业务骨干,张夏雨想,学习新技术还管他是官还是兵吗,谁学得好谁就厉害。他头脑里,董林风的一句话时时回响,让他甚至说梦话也时不时地就嘟噜出来,那就是“技术不过硬,一切等于‘零’”。
为了提高装备操作能力,张夏雨时常泡在训练场,一手拿着装备结构图,一手对照装备辨识各种零部件,并反复拆装样机;装备有故障,他就和技术人员一起研究原因,协助修理,并详细记录备案。日子久了,装备一生病,张夏雨很快就能查出原因,手到病除,被大伙儿誉为装备的"保健医生"。
平时在日小考、周大考、月总考的业务考查中提高业务熟练程度,他还给自己建立了疑难问题本,随时记下技术、知识上的难点和疑问,回家让董林风给他开小灶;在训练培训中锻炼快速记录、快速反应、快速处理的能力,全面提高业务技能。虽然在“男人堆”里工作,但张夏雨巾帼不让须眉,不仅踏实好学,而且心思细腻、做事细致、有特长。。短短半年多时间,她便成功跨越,不但成了业务上的行家里手,而且被支队选拨参加总队举行的“卫士—10”实兵演习。从来没有真正飞上过蓝天,但他“驾驶”的朝国军用无人机,数百次在丘陵、山地和森林的上空展翅飞翔,又数百次平安降落。
一次,无人机飞行演练中,突然遇到了强气流。张夏雨当机立断,操纵无人机紧急迫降。由于降落过程中没有动力,无人机落在了机场外的野地里。无人机长时间暴露在雨中会发生故障,机上不断发射的无线电波也容易引起雷击。他大声招呼战友:"跟我走!"随即操起定位仪,冒着暴雨向无人机落点方向狂奔。定位仪显示,无人机落在了一处水沟边。张夏雨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水沟边茂密的灌木丛。直到给无人机披上雨布后,张夏雨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身上被灌木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他参与无人飞机操控数百次,成功率100%。次次成功,成了全军闻名的“金牌发射手”。
张夏雨因完成任务出色,先后荣立集体二等功1次,多次荣立集体三等功,授中尉军衔,被评为总装备部年度“技术能手”称号。
今天,总装备部举行表彰大会,相关部门上级领导还要当场颁发 “优秀技术干部”和“技术能手”奖。
“张夏雨,”一个男人叫道。
他停了下来。他没有认出叫他名字的中年男人,又好像在那里见过。
“夏雨,你从来儿冒出来的?”
张夏雨无意识地昂起脸,好像在等待一个亲吻。男人向他伸出了手,张夏雨握了握他的手。
“哦 ,”------礼貌和微笑。然后他又微微皱了皱柳叶状的秀眉。
“我一直在想你过得怎么样,夏雨。”
“我目前是律师。公司不错,在市中心。”
“哦,”
“我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儿子。”
“哦,”张夏雨说。
许多人穿过公交站从他们身边走过。都是陌生人。张夏雨要乘早班车前往会场,北阳还埋在晨曦的雾霭中。天很冷。张夏雨内里一身中尉女礼服外面裹着长及脚踝的墨绿羽绒大衣,带着黑色绒线帽,围着厚实的绒线围巾。军帽放在大手提包里
“你,你那位呢?”
“啊?”
“你看上去很……”“…….很好,”他说。
张夏雨心里突然明白了。在公交站的防雨檐下,她发现自己如此绝望地想抓住过去。这个男人比他年龄大。如今他依然年轻,而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韶华已逝。
“我们住在前面的社区,”张夏雨说。“有空来玩吧。”
“好的,”他回答,“什么时候你们一定我们一家一起吃顿饭。那一天都行。我太太和我都会很高兴招待你们的。”
雾气缓缓地从远处飘过来。没有风,是那种无声无息的包围。在晨曦的迷雾之中,张夏雨觉得有点难过。
“我们也会很高兴的。”张夏雨回答。
“你该看看我的儿子。”男人笑着说。
突然,两束灯光沿着长长的四环大道向他们移过来。在灰蒙蒙的空气中,这光束即刺眼又迷离。
“我的车来了。”张夏雨说,他伸出手说:“再见。”
“什么时候……”张夏雨想说下去,但车已经要启动了。投在大街上的灯光模糊了,闪烁着,又模糊了。张夏雨上车的时候害怕自己开口,又害怕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他大声地尖叫起来,“再见!“但车门已经关上了。车启动了。外面,公交车和那个男人之间隔着许多人,那是过街的行人,陌生人。空间、人群。张夏雨看不见那个男人了。这时他才想起忘了给他自己的地址----也没要他的地址--------也没有告诉他-------告诉他什么呢。
整个表彰大会用时并不长,张夏雨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排队入场就座,英姿飒爽地上台领奖,下台,排队退场。他没有看到,递给他证书的人是董林风,没有感觉到,给他挂奖章的人是朝夕相处的男人。会场外,雪花飞扬着,扑打着他几无血色的脸,他缓缓走下台阶,那个男人在一株劲挺的银杉树下对他微笑,他走过去,他急着要告诉他,他径直跑过去....
有人拉他,不,谁也阻止不了他,他要给那个男人说-----
董林风从见到张夏雨的第一眼,就一直在关注脸色苍白、神色反常的他,散会后,他来不及同其它的将军寒暄,直接追张夏雨而去。
他的心越提越高,张夏雨没有跟随一个单位的队伍,他向广场一侧的喷水池走去,越走越快,不顾脚下细雪的湿滑竟跑了起来。
董林风飞奔过去,一把抓住张夏雨的左手腕,张夏雨竟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回过头来不认识他地,愤怒地张开嘴就要大喊大叫。
董林风一手刀,把他揽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