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天英雄》西贝王

13、表白

　　老天很眷顾这座城市的人们，夏季的北阳空气很湿润。昼长夜短愈加分明了，晚上8点前基本都是亮堂堂的。或是凌晨或是夜半，总会撒下零星雨点，润湿了空气，也让这个城市的色彩更清秀了。
　　张夏雨在夜市找鞋子，便宜东西没好货，入夏买的凉鞋没撑过半季就快要坏掉了。

　　张夏雨所在的便衣特警队伍，是一支淡薄名利、乐于奉献，特能吃苦、特能战斗的队伍。这是一个特殊的职业群体。即使没有任务，队员们也要风雨无阻地训练。训练难度高、强度大，有些项目还具有相当的危险性。但是特警队员们无论男女，都必须高质量完成。他们出生入死，屡屡冒着生命危险完成高难任务，而他们与普通民警拿的却是一样的工资。社会里，他们还要适应些表面的工作。都是一些看似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的低级岗位。如果不是有父母留给他的一套小房子，他张夏雨这样的月光族公务员，也只能去住单位的集体宿舍，和老家有地有宅，在北阳租地下室的民工都没得拼。等再过几年，年龄大些，他会转为民警或刑警，日子应该会好一些。但是这些岗位要求必须具备相应的专业文化素质，到时候，也不知道高中生的他能不能完成到新岗位的平稳过渡。

　　他不想多想自己的前途，现在挺好的，他张夏雨喜欢做便衣，还是便衣里的精英中的精英。真不赖。

　　虽然已经快10点了，整个街上还是挤满了人，灯火通明。
　　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每个店铺都贴满了棕子的海报。商场里遍地是棕子酬宾、优惠大减价的牌子。随着老百姓的富足，朝国传统节日的商业味道越来越浓厚。
　　各种各样的饭馆和小吃摊飘出了浓郁的香味。人很多，车很多。张夏雨还没找到卖鞋子的摊位，他很少逛街，不怎么清楚夜市的摊位安排。这既是没有女朋友的男人的好处，也是坏处。
　　喧哗中，有人叫他：”小雨！”
　　往声音来处看，董林风站在马路对面一辆深色轿车旁，向他招手。张夏雨出院后，他们第一次相遇。
　　张夏雨克制住皱眉头的冲动，怎么在这儿遇见他！通常没有哪个人希望在下班时间碰上恩人，正如打工的不希望在公司以外的地方遇上老板一样。
　　他有点勉强的走到董林风身边，”好巧啊。”
　　董林风还是面瘫的脸，冷冰冰地问：”一个人逛街？”
　　张夏雨抬手摸了摸脖颈，”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在那边。”用手往人堆里指。
　　董林风看也没看他指的方向。回身对车里的人说：”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车里下来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显然是有才有貌的淑女。女人冲张夏雨笑了一笑，打开驾座的门坐了进去。随即将车开走了。
　　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张夏雨对于逛街没什么兴趣，现在看来东西是买不成了，让恩人陪着在人堆里钻来钻去寻找卖鞋子的地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漫无目标的在人潮里和一个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人走路是件痛苦的事。刚才忙着找东西，冲淡了热的感觉，现在燥热变得鲜明起来。
　　“喝点什么吧”走到一个冷饮摊位前，张夏雨买了两杯鲜果汁。客气地伸手递给董林风
　　董林风没说什么，接过去，很做派地吸了两口。
　　张夏雨的T恤还是公司配发的，特别厚实。为了转移汗流浃背的注意力，他开始数摊位。数到八的时候，董林风问：”你好了吧？”
　　“什么？”张夏雨回过神问。
　　“你的病没事了吧？”董林风低头看他。
　　“哦，”张夏雨点头，”好了，我已经上班了？”，张夏雨长吐出一口气，”医院真暴力！”

　　“什么暴力？”董林风奇怪的问。

　　“不是说医院收费很暴力嘛？”张夏雨热得很，心头烦燥，”沾上医院都没什么好事。”

　　“忘恩负义的家伙！”董林风揶趣道。

　　张夏雨用左脚划着圈回他道，”你照顾我那么久，没说谢谢你，生气了吧？”

　　“谢我？”董林风挑眉，”为什么要谢我？”
　　张夏雨觉得跟夏天开冷气的董林风讲话真是费劲，”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要走了。回头我请你”张夏雨用明显敷衍的语气打算走人。
　　董林风没有立即应答，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在这附近住，过去坐坐吧。”
　　张夏雨看看前面巨型广告屏的时间，”算了，天不早了。”
　　“不远，走几步就到了。”董林风的语气分明带了坚持的意思，听起来像是命令。
　　不知怎的，张夏雨忽然有种被拐骗的感觉，自己觉得自己好笑。
　　穿过热闹的街市，有不少单位的社区。张夏雨跟着董林风好不容易进了一个门，这个小区里面都是砖混的板楼，大单位的社区的差不多都是这样。房间里生活必备的东西齐全，看来董林风确实在这儿住。
　　这里大概是董林风用来外遇的地方，张夏雨想起刚才的女人。其实他不知道董林风有没有外遇，纯粹瞎猜。
　　“洗个热水澡吧，会舒服点。”董林风边说边从房间里拿了一套浴衣出来。
　　在大热天洗个澡是个诱惑。但是，好像，仿佛，确实 ，现在非常像狗男女的约会。
　　想想和董林风的相遇就有点莫名其妙，他对住院的自己那么照顾更是蹊跷，等等，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太多余。我有什么好怕的，张夏雨给自己打气。
　　张夏雨脸色有点发懵，董林风定睛看着他：”想什么？”
　　张夏雨接过衣服，”你家太简约，我看呆了。”
　　董林风刮刮他的鼻子，”撒谎。”
　　张夏雨一吓，抢过衣服跑进浴室。
　　董林风看他局促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
　　董林风显然已经在另一个浴室洗了澡，头发湿湿的，坐在客厅里看新闻。
　　张夏雨洗完澡问他要拖鞋，他走过来一把将张夏雨抱了起来。
　　张夏雨真正紧张起来”你，我，我可不是，不对，你，我......”语无伦次的在董林风怀里乱踢腾，手脚好像不知往哪儿放。
　　董林风把张夏雨圈在臂膀和沙发之间，几乎就要和他鼻尖相碰
　　“小雨，我......”
　　“我......太晚了。”张夏雨躲避着董林风的脸。
　　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眼前的人不是医院里还算温和友善的董林风，而是一个显然的因为欲望充满攻击性的男人。马夫第一次见到董林风后，曾经非常明确地提醒过他。
　　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的张夏雨，脑中渐渐空白，反反复复徘徊其间的竟然只有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两个词，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
　　“小雨，”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如此可怕，鼓动着张夏雨的耳膜。
　　”陪我吧！”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近，搅动着张夏雨的神经，张夏雨的心紧张得快从喉咙跳出来。

　　“陪我吧！”

　　什么陪？

　　“我无能为力，我需要你。”仿佛放弃的叹息结束在张夏雨的唇上。

　　接下来的是一场搏斗，张夏雨也不是吃青菜豆腐喝井水长大的，男人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也非常强大，绝对不是外显的文弱。当他的手放在男人第四节脊骨上的时候，男人的体味弥漫了他整个鼻腔，有山的感觉，有草原的气息，令他陶醉，神丝钝然了一秒钟，机会就这样错了过去。

　　在张夏雨的衣服被撕开的瞬间，张夏雨想起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