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复联）布伦希尔德》令我害怕的囧神

39、 女武神战记三十八

　　寇森拉开了布伦希尔德对面的椅子坐下，紧盯着布伦希尔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三个月以来，一直在每个任务里先行一步，帮我们处理掉守卫的人，是你吗？”
　　“是的，是我。”布伦希尔德笑道，“我并违反诺言：我没法在不排除所有潜在威胁的情况下与队友一起执行任务，所以我不会回到我原本的岗位与你一起执行任务。但目前停薪留职的我有时会闲着无聊走到某些地方，而那里的守卫也会攻击我，所以……”

　　寇森深吸了口气，他早就有对方会说这种话的这种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被冲击到。而接下来他要问的，就是这次任务的事了：“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小女孩吗？”

　　波娜丽娃扎瓦克，一个俄罗斯名字。三个小时之前，寇森不知道这个名字，三个小时之后，很不幸的，他大概要把这个名字铭记一生，并承担由此带来的负罪感了。

　　三个小时之前，布伦希尔德跟踪寇森来到了他这次任务的地点：一个毒枭用以伪装贩毒，或者是某种更阴暗更见不得光的交易的公司——一如既往地。然后一路见人杀人见佛杀佛——一如既往地。最后来到了这位刚把自己的爱女藏进上方狭小的通风管道，此时已从桌下拿出了□□的毒枭的办公桌前。在重复了大概两三次问题，得到的答案依旧是蕴含着巨大动能的子弹后，丧失耐心的布伦希尔德抬手就将自己的利刃送进了对方的胸膛。

　　从录像中看到这一切的寇森觉得这些行为勉强还能算是防卫过当，以自己强大的心理承受力还能够一如既往地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地接受下来。但当他从通风管里抱出这位不幸丧父的女孩，并蹲下身试图安慰她时，一只箭破空而来，穿过破碎的落地窗——这大概是布伦希尔德听到寇森匆匆的脚步声后破窗而出的后果——擦过寇森发量堪忧的头顶，没入了波娜丽娃扎瓦克的头颅。

　　“……为什么？”寇森强压着怒火，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坐着的布伦希尔德，“我能理解你杀了警卫、保安、那个毒枭，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杀了波娜丽娃扎瓦克——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Hum.”布伦配合地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点了点头，“我必须得说你是个温柔的男人，菲尔，然后我要说的是，我不希望你为此感到任何一丝的内疚负罪：因为这一切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做的，与你没有一丝关系。”
　　“……布伦，我们都知道你做这些的原因。所以，让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没有拐弯抹角，没有谎言，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我明白了。”布伦再一次点了点头，“那么，我就直说了：我从那位波娜丽娃扎瓦克的眼里看到了对你有、或是将会有威胁的东西——仇恨。我不知道这可怕的东西会用什么方式，过多久会作用在你身上，但……”布伦希尔德眼里闪过一丝暴戾的暗色，寇森没有错过它，“我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

　　寇森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对方近乎疯狂的保护欲让他无以适从，而不知因为什么，这种保护欲最近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看着布伦希尔德那平静深邃的天蓝色双眸，在那安静的颜色之下藏着如狂风骤雨般的疯狂。那疯狂会摧毁她前进路上的一切，而自己就像这疯狂的龙卷风中的风眼，享受着她给自己营造出来的安稳的同时，也是促使这个毁灭的龙卷风形成并前行的关键原因。

　　“……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布伦希尔德。”在久久的沉默后，寇森如此说道。

　　他不知道这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他必须得这么做。这是唯一的方法，能让布伦，让自己都冷静下来，并给他们一段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间。

　　布伦希尔德闻言出乎预料的平静，她的嘴角甚至扬起了微微的弧度。但寇森从这个笑容里读出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悲伤与无奈。

　　“……哦，这样。这比我预料得要快。”布伦希尔德说，“如果你是这么希望的话，当然没问题。”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这句话布伦希尔德并没有说出来，但寇森却清楚地知道她在心中说着这句话。他抿了抿嘴唇，支着桌子起身：“再见，布伦希尔德。”
　　“再见，菲尔。”

　　布伦希尔德静静地看着寇森背身离去，步伐缓慢却不曾有丝毫停顿。在后者的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布伦终究忍不住开口喊住了他：“菲尔！”
　　“……”寇森没有回话，仅仅只是回过头——他的手甚至没有离开门把手！

　　布伦张口结舌好一会，才重又挂上平静客套的笑容说道：“我个人……不推荐你去找卡米拉。她那里太危险了。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人陪你的话，我比较推荐梅琳达梅。”

　　寇森突然觉得自己很累，累得他甚至不想去追究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人名的。他投给布伦希尔德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懂的眼神，门在他身前打开，接着又在他身后关闭。布伦希尔德的公寓里再一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许久，布伦希尔德涣散的目光逐渐集中在了桌子上的手机上。她拿起手机，滑开屏幕锁，习惯性地按下一连串熟悉的号码，手指却在最后的拨号键上方悬凝下来。

　　“……我在变得软弱。”布伦注视着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后智能形成的联系人姓名，自我厌恶地将手机收回口袋。却在这时，她的公寓门被敲响。

　　或许是太安静的缘故，有力短暂的敲门声甚至可以在公寓里回响。在一秒钟的呆愣后，布伦希尔德扑向大门，几乎是用撞的打开了门。

　　“哦，嘿，布伦希尔德。”门口站着的斯蒂夫明显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受这位老战友的欢迎，“呃，今天是星期六，我碰巧走到你公寓这边所以顺路过来看看。你有空跟我一起出去……怎么了，布伦希尔德？”

　　布伦希尔德闻言有些诧异。她虽然在看到斯蒂夫的时候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她相信自己已经很好地掩饰过去了——她在第一时间换上了老战友模式，顺利地摆出了“哎呀是你啊来来来我们喝两杯”的笑容，但斯蒂夫却问“你怎么了”。

　　“你在指什么，斯蒂夫？”布伦面色不改，企图用淡定蒙混过去，“我很好啊。但是今晚我就算……”

　　她的肩膀被一把抓住。斯蒂夫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布伦希尔德？我认为我们是老战友，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我们是啊！”
　　“那就不要对我用你那种什么‘模式切换’的仿佛来欺骗我，我知道你没事的时候是怎样的，布伦希尔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那个寇森出了什么事吗？我能帮你什么？”

　　布伦希尔德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与自己色调相近的眼眸，好一会才抬手把自己的下巴合上。

　　“唉，真他……”她抬手捂住额头，硬生生地把到了唇边的脏话咽了回去，“我在变得软弱。”
　　“什么？”

　　斯蒂夫被布伦希尔德一把拉了进去，门被狠狠甩上。他的后背被推着撞上坚硬的墙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腰便被紧紧地箍住，布伦希尔德金色的脑袋使劲埋在他的胸膛里，他差点被顶得没法呼吸。

　　等到稍微适应了一点，斯蒂夫抬起手，回抱住布伦希尔德：“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布伦希尔德。”
　　“……我在变得软弱。”布伦希尔德第三次重复了这句话。她口袋里，一直亮着的手机屏幕终于暗了下去，仿佛像是知道了已经不用再拨打“斯蒂夫”这个电话号码一般。

　　寇森坐在自己家中的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深蓝色天鹅绒盒子。他清楚地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最终会属于谁，但他却在莫名的犹豫。

　　“你在犹豫些什么，菲尔寇森。”他开口说道，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像是往一个水潭里投了一颗小石子，虽然引发了一串涟漪，却更显出水潭的冷清寂寥，“你难道不打算把这个给她了吗？”

　　“当然不是！”话一出口，寇森便立马坚决地用否定的答案回答了这个问题，“那我在犹豫什么呢？我已经决定要跟她一起生活，这点到现在也没变，那么……我还在犹豫什么呢？”

　　她的保护欲？啊，对了，那个摧毁一切的“龙卷风”。他必须想出办法，想出一个能够抑制她的办法，因为他是这个“龙卷风”的风眼。

　　奈何没等他想出办法，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寇森皱着眉头接起电话，眉间沟壑却随着电话内容愈来愈深。

　　“我这就赶过去。叫巴顿继续监视希尔维格和其他科学家的一举一动。我不想他们再对宇宙魔方做任何操作，直到我到达现场！还有，立即疏散研究所除了宇宙魔方所在的隔离间的科学家和监视他们的特工之外的所有人。具体情况等我到达之后再报告。我会通知弗瑞局长，在他赶到并做出行动指令之前，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寇森挂了电话，起身准备赶去那个出了或许会毁灭地球的意外状况的研究所，却在几秒钟的犹豫后拿上了放在茶几上的小盒子。

　　他有种预感，这次的事件或许会棘手到很久都无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