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绰兮

25、危急关头显真情

　　“萧萧，你怎么了？”如歌刚刚听清远禀告凌波宫有人中毒了，急忙丢下正在商谈事情的大臣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萧萧脸色如常，松了一口气，“怎么哭了？”
　　萧萧扑进如歌怀里，哽咽道：“他们说筱菡活不过今天了。”如歌神色一凛，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我留筱菡在宫里吃午膳，筱菡胃口不好只喝了几口鱼汤，然后就中毒了，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太医说如果天黑之前还找不出解药，筱菡就……”
　　如歌沉声道，“看来这鱼汤很有问题。清远，去御膳房把做这顿饭的人统统给我抓来”。
　　如歌瞥了一眼座下的五个人，“凌波宫的鱼汤是谁做的？”
　　一个高瘦的身影颤巍巍地爬了出来，“回…回禀皇上，是小的做的”。
　　“你可知喝了你的鱼汤，云水国的二公主中毒了？”
　　那人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小的没有下毒，那汤绝对没毒，不信小的喝给您看”。说完，就抓起桌上的鱼汤猛灌了一口，“噗”，与筱菡同样的症状，口吐黑血，脸色乌黑，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死了。
　　如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看来就是这鱼汤的问题，想不到御膳房会出这样的差漏”。
　　御膳房总管爬出来，老泪纵横，“皇上，我们御书房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绝对对皇家忠诚。我们是绝不会下毒的，如果皇上不信，老夫愿以死明志”。
　　“总管不要。”身边的人纷纷围上来劝道，看来这位老总管还是很得人心的。
　　这时，一名白白净净的男子爬了出来，“请皇上不要责罚总管，一切都是我干的，不要责罚御膳房的任何人”。
　　“小允子，怎么会是你？”老总管一脸惊愕。
　　小允子涕泪横肆，“总管，对不起，小允子辜负你的期望了”。
　　如歌看着小允子，不像是有多少心机的人，沉声问道：“你说毒是你下的，那你为什么要下毒？”
　　“我，我……”小允子被问的一时语塞。
　　“说出幕后黑手，否则你将连累整个御膳房陪你遭殃。”小允子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来人啊……”
　　“皇上，不要。我说，我说。这本就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总管，这药是我姐姐交给我的。”
　　“姐姐？”
　　“回皇上，奴才的姐姐在宁福宫当差，是霍贵人的贴身宫女闻玉。”
　　萧萧闻言惊诧不已，是自己害了筱菡，若不是当日自己激怒霍雨泽，筱菡就不会中毒了，霍雨泽要对付的是自己。
　　如歌望着萧萧煞白的脸，紧了紧交握的手。“来人，把小允子打入大牢听候发落。”然后对着萧萧温声道：“萧萧，陪我去趟绯靡宫。”
　　“娘娘，小允子被抓了，皇上正朝绯靡宫过来了。”闻玉泣不成声地跑了进来。
　　“是吗？闻玉，过来替我打扮一下，皇上他终于来看我了。”霍贵人笑得一脸满足。
　　“皇上驾到。”
　　霍贵人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抬头看见如歌身旁的萧萧，惊愕不已，直指着萧萧，“你，你不是中毒了吗？”
　　萧萧冷冰冰地望着她，“解药拿来”。
　　霍贵人闻言大笑，“解药？怎么会有解药？这毒可是失传已久的一点红，早就没了解药，就算有，我也不会拿出来”。
　　“霍雨泽，把解药拿出来，朕绕你一命。”
　　霍贵人失笑，“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没有你的宠爱，我在宫里就是一个笑柄”。
　　“你要怎样才肯拿出解药？”
　　“那本来就是用来毒死风萧萧的，我怎么会留下解药。只可惜，你没死。”
　　萧萧祈求：“你把解药给我，不然的话我妹妹挨不过今天。”
　　霍贵人凄厉地笑着，“既然毒不死你，让你的妹妹因你而死，让你痛苦内疚一辈子也不错”。
　　看着接近疯狂地霍贵人，如歌沉声道：“来人，霍氏心肠歹毒，毒害皇亲，打入天牢，听候发落。”霍贵人落下泪，无力地被侍卫拖走。
　　“萧萧，别怕，太医会想出办法的。”如歌将萧萧拉入怀里，安慰道。
　　刚回到凌波宫，思雯跑出来神色焦急，“公主，二公主醒了，可是又吐了好多血”。
　　萧萧急忙跑进去，筱菡的脸更黑了些。萧萧哭着抚着筱菡的脸颊，筱菡费力地抬起手擦掉了萧萧眼角的泪珠，虚弱道：“姐姐，别哭了，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萧萧急忙打断她，“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筱菡摇摇头，“人各有命，只是我在死之前还有一个心愿”。
　　“你说。”
　　“我还想见战哥哥一面，姐姐帮我找他来好不好？”
　　“好好，我马上去找他。”
　　杨战一听到筱菡中毒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早上进宫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心疼的像要裂开，快马飞奔进宫，一切礼节都顾不得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筱菡离开自己。
　　萧萧在宫门口焦急地等着，见到纵马奔来的杨战高兴地喊起来，“战哥哥，快！”杨战如一道闪电般迅速跑到屋内，萧萧也跟着跑了进去。
　　杨战一眼就瞄到了床上那个脸色漆黑的人儿。“筱菡。”杨战奔到床前，一把握住筱菡的手，现在什么君臣大礼他都顾不得了。
　　筱菡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看到杨战来了，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战哥哥，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筱菡又要睡过去了”。
　　“筱菡，我来了，你不许睡。”
　　“好，我不睡。我有些话要和你说，我怕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了。”
　　杨战哽咽道：“不会的。”
　　筱菡摇摇头，“战哥哥，你听我说，虽然你只是把我当妹妹，但我一直都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不想你娶别人，也不想让父皇为我俩赐婚，因为我不想勉强你。战哥哥，你不要忘了我，即使你以后很老很老了，也要记得筱菡喜欢过你”。筱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连连喘气。
　　杨战回想起以前筱菡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后面，甩也甩不掉，不自主地笑了，又想起这个精灵似的人儿就要离开自己，摇摇头，轻轻地把筱菡拥入怀中，“筱菡，不要离开我，如果你好起来，我一定求皇上把你嫁给我”。
　　筱菡听着杨战胸口有力的心跳，痴痴地笑了，“好，战哥哥要说话算话”。
　　“筱菡？筱菡！”杨战放开筱菡，筱菡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在外面守候的萧萧奔进来，看着失去知觉的筱菡和抱着筱菡痛苦的杨战，无力地滑到地上。“萧萧。”如歌一把扶起萧萧。
　　“皇上，微臣翻阅古籍，终于找到解药，只是这二公主的毒只怕已经侵入心脉，有没有效，微臣实在不敢打包票。”
　　“总要试一试，快去煎药。”如歌摇摇萧萧，“听到没有，还有希望”。萧萧趴在如歌胸口，任泪水流肆。

　　“战哥哥，你已经守了筱菡五天了，去休息一下吧。”自从那天筱菡服了解药，就一直昏迷至今，太医说可能还有残毒留在体内，所以什么时候能醒就看筱菡的造化。而杨战一直衣不解带地守在筱菡身边，说些话儿，也不管筱菡听不听得到，才几天就消瘦的不像样子。
　　杨战摇摇头，“没事，我想筱菡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我，这样她一定很高兴”。萧萧将一碗瘦肉粥放到桌上，“粥放在桌上，多少吃点吧”。摇摇头，走了出去。
　　杨战抚着筱菡的发，对着筱菡说，“等会儿你吃完了，我再吃”。筱菡好在还能吃些流质的食物，支撑着她活下去。看着筱菡仍然紧闭着双眼，原来总是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如今也是纹丝不动。杨战侧过身，如果他早些发现自己对筱菡的感情，筱菡也不会这样了。
　　“战哥哥。”衣角被微微地扯动。杨战猛然转身，筱菡正眨着她的一双大眼睛望着他，虽然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但确确实实是醒了。
　　杨战呢喃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筱菡笑了，“你继续做梦吧，我好饿”。
　　杨战揪了揪自己的脸，疼，不是梦，惊呼起来，“筱菡，你醒了，太好了”。一把抱住筱菡，再也不想放开。
　　筱菡拍着他的背，“你放开我，我快透不过气来了”。杨战连忙松开筱菡，让她靠在床上。想起萧萧刚才送过来的瘦肉粥，端过来，“我喂你”，一勺一勺，一碗粥很快就被筱菡吃完了。
　　筱菡靠在床头，幸福地说，“如果我们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杨战眼神坚定，“我们就这样一辈子，我回去后就向皇上求亲。筱菡，你愿意嫁给我吗？”
　　筱菡依偎在杨战的肩头，“我愿意，一辈子都愿意”。

　　“筱菡，这么快就回去，再休养几天吧。”萧萧挽留道。
　　筱菡用力地抱了抱萧萧，“皇姐，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萧萧看了如歌一眼，吐吐舌，“我是想回去呀，可是某人不让我走”。
　　如歌并不睬她们，只是走到杨战跟前，“杨战，上次你骑马在宫里乱窜的事，朕还没有追究你”。
　　筱菡一听急了，“皇上，上次战哥哥是担心我才那样的，你大人有大量，皇姐……”眼睛瞟向萧萧求救，萧萧恶作剧道，“筱菡呀，不如你留下来陪姐姐几天，姐姐一高兴就帮你求下情”。
　　筱菡知道他们是在捉弄他，嘟着嘴：“父皇和母后还在家里等我呢。”
　　萧萧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跑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父皇母后，借口，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姐姐……”看着忸怩的筱菡，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如歌忍住笑，对杨战说，“那就罚你赶快带着这个归心似箭的雅娴公主回去吧”。杨战一抱拳，“是”。
　　筱菡又抱了抱萧萧，“姐姐，那我真的走了，记得早些回来”，说完还对如歌吐了吐舌头。
　　杨战走到萧萧跟前，像个兄长似的摸了摸萧萧的头，“萧萧，你自己多保重”。
　　然后，杨战和筱菡携手离去。
　　如歌轻点萧萧小巧的鼻子，“你呀，和你妹妹还真都是个磨人精”。
　　萧萧扒开他的手，“就磨你了”。
　　如歌舒心一笑，拥住了萧萧，“好啊，要磨你就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