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绰兮

21、物是人非事事休

　　“什么，皇兄也来了？”萧萧今天早上听说萧王也要前来为如歌贺寿，惊喜不已。
　　“我听小喜子说，不只萧王要来，太子也要来为皇上庆贺生辰，估计明天就能到。”
　　“什么？曲大哥也要来？”这倒是出乎萧萧的预料。
　　“是的，公主，你可得确定心意，不可摇摆不定呀。”思雯是知道公主对太子的感情的，只是这会儿公主似乎也喜欢上了楚皇。
　　萧萧轻拢蛾眉，“不是属于我的我不会肖想，对他的感情会是我生命中一段永远的回忆，现在我对如歌是一心一意的”。
　　第二天一大早，萧萧听到萧雨、曲萦已经进宫的消息，赶紧跑到紫金殿外等着。
　　“公主，你怎么来了？”守在门外的清远问道。
　　“我皇兄来了，我特地来这儿等他的。”
　　“不用在外面等了，公主直接进去吧。”清远想着主子也不会舍得公主在外苦等的。萧萧有些踌躇，虽然里面的人她都认识，但该守的礼节还是应该守的，于是摆手，“不了，我就在外面等”。
　　里面传出声响，“清远，怎么回事？”
　　清远隔着一扇门回禀道：“皇上，是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
　　“公主请吧。”萧萧只有讪讪地进去了，环顾一周，还真都是她认识的人，皇兄，曲大哥，静雅。
　　“一大早，跑来干什么？”如歌端坐在正座上。
　　萧萧跑到萧雨身边，“我听说皇兄来了，所以就来了”。
　　“真是一刻都等不了。”如歌叹道。
　　萧萧对他调皮一笑，这一切都落入曲萦眼中，什么时候萧萧和楚皇这么熟了？
　　萧雨捏了捏萧萧的鼻子，“丫头，几个月不见，过得还挺好的嘛”。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如歌，萧萧顿时羞红了脸。
　　“还疼吗？”萧雨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萧萧摇摇头，笑了笑，“早好了，再不好如歌的千年人参可都要被我吃光了”。
　　云静雅也从座位走过来，拉住萧萧的手，叹道“萧萧，受苦了”。
　　萧萧点点头，“受苦倒是真的，我可是卧床了整整一个月，差点都忘了怎么走路了”。
　　听着萧萧的叙述，曲萦握紧了拳头，这帮人，一定不能放过。一场原本的觐见皇上就演变成了萧萧的个人慰问会了。
　　“萧萧，这儿怎么这么偏僻呀？”他们一行离开紫金殿，萧萧就把他们带到凌波宫去坐坐。
　　“这儿环境清幽，别有洞天，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如歌亲自设计的呢！”萧萧无不自豪地说道。
　　“皇上待你可真是好。”静雅满脸的羡慕。
　　萧萧掩饰着神色间的不自然，“当然要待我好，我可是他的贵宾呢”。
　　三人到达凌波宫后，大大地惊叹了一番，萧萧所言非虚，大到亭台楼阁，小到花草树木，无不透着清雅与不俗，活脱脱一个世外桃源。
　　静雅感叹道：“这么美的地方，如果能一直生活在这儿该是多么的惬意啊。”
　　萧萧拉着静雅的手，“你就和我住在一起，不就可以天天生活在这儿了吗？”
　　静雅笑道：“我可没这个福分住在这儿，此乃皇上亲自设计的宫殿，地位至高无上，怎可随意居住？”
　　萧萧不以为然，“房子设计了就是给人住的呀，这儿这么大，你住进来也没什么的”。
　　见静雅还是一脸犹豫，萧萧眨了眨眼，“大不了我去和如歌说一声，他一定会答应的”。
　　萧雨趁机凑过来，“妹呀，我也想住这儿，你去和皇上说说，让我也住进来吧。”
　　萧萧一撇嘴，“虽然你是我皇兄，但是静雅住这儿，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没门”。萧雨涕泪横流，妹你真狠心。
　　如歌生辰这天，宫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楚皇，我蓝照送上一颗天山雪莲，祝楚皇长寿安康。”
　　“谢太子心意。”
　　“楚皇，我云水献上海底明珠一颗，祝楚皇寿与天齐。”
　　“萧王费心了。”
　　接下来是西楚的王公大臣纷纷献上贺礼，一个一个皆是大手笔。
　　萧雨看着一旁悠然喝茶的萧萧，好奇地问道：“萧萧，你有没有特别准备礼物给皇上。”
　　“当然有。”
　　“是什么？”
　　“等着，我当然是压轴出场。”萧萧小小地卖了一个关子。
　　如歌看着一个一个的贺礼，心里却隐隐期待着萧萧会送给自己什么，一瞄萧萧的位置，居然不在。一旁的丽妃见状，解释道：“萧萧说她要送给你一个压轴礼物。”
　　正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音倾泻而出，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霎时静了下来。欢快的乐曲响起，一个红衣身影飞跃出来，旋转，跳跃，挥动彩带，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红衣似火，点燃了热情，一个倾身上前，众人才认出这红衣女子竟然是萧萧。这支舞名叫《追梦》，讲诉的是女子大胆向心上人求爱的故事，广传于西楚民间。萧萧在如歌的生辰上跳这支舞，其心迹可谓明了。
　　底下那些大臣纷纷感叹这位云水公主不可谓不胆大，竟敢公然在皇上的生辰上表达爱意，这份勇敢热情不输西楚女子。而萧雨和曲萦则对这支舞并不是很熟悉，只是觉得红衣飘飞，动作灵巧，煞是好看！如歌更是喜不自胜，他没想到萧萧会在他的生辰上对他表明心迹，这真是一份最好的礼物。看着一旁淡然观舞的丽妃，他心情很好地问道：“这主意是你出的吧！”
　　丽妃嫣然一笑，“礼物还满意吗？”如歌笑而不语。
　　最后一个九连旋，萧萧稳稳地落在了如歌面前，她盈盈浅笑，“仅以一支舞庆贺楚皇生辰”。
　　看着如歌那双笑意盈满的眸，萧萧调皮地眨眨眼，“这个礼物还满意吗？”
　　“甚好。”
　　“那楚皇可要记得与我的约定。”
　　底下的人听着这对话，都迷迷糊糊的，什么约定？不过那群大臣倒明白了一件事，不久西楚就有喜事要办了。
　　丽妃向萧萧招手，“萧萧，来和我一块儿坐”。
　　萧萧欣然坐到丽妃身边。丽妃笑着理了理萧萧垂下来的头发，问道：“累吗？”
　　萧萧摇摇头，“姐姐，我刚刚跳得好吗？”
　　“你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了，简直惊为天人。”
　　萧萧瞥瞥从刚刚开始就笑个不停的如歌，完全不像他平常的风格，无奈地摇摇头，嘟哝着：“过个生辰有那么高兴吗？”
　　丽妃递给她一块糕点，“生辰年年有，可是千金难买有情人”。萧萧咳了几声，这话什么意思啊？
　　云静雅看着和丽妃相谈甚欢的萧萧，感叹道：“看来萧萧在西楚也过的挺好的呀。”
　　曲萦喝着酒，目光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萧萧，最近几日看她和楚皇的言行，似乎楚皇对萧萧很是容忍，萧萧也对楚皇十分亲近，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听到静雅这样说，想到这几日她一直与萧萧住在一起，忍不住问道：“这几日在萧萧那儿住得好吗？”
　　云静雅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爱慕着的男子，从萧萧出现他的目光就只停在她身上，他是真的陷得很深了吧，深到可以违抗皇上的圣旨。她知道他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个正妻由她换成萧萧，或许他早就可以成功了，可是他不够狠心，才犹豫至今，却不知道他的犹豫让他错失了萧萧。
　　他们刚来的那晚，静雅随着萧萧住进了凌波宫，当晚就找了萧萧促膝长谈，她不愿太子失去所爱，所以帮太子做了决定，她甘愿屈居侧室，只要能时常看见太子就心满意足了。
　　静雅首先开口了，“公主，你是喜欢太子的吧？”
　　萧萧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那段感情确实难忘，毕竟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但如今她已经放下，就算再想起，也不会那么心痛。况且现在她的生命中又出现了一个值得她付出的人。
　　静雅看萧萧沉默不语，以为她是默认了，“萧萧，我愿意成全你们，虽然我和太子是皇上赐的婚，但我愿意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
　　萧萧看着静雅一副认真地模样，不知静雅为什么会这样想，赶紧澄清，“静雅，我承认我之前对曲大哥是心存爱慕，但这都过去了，当我得知你和她早有婚约，曲大哥对我也只有朋友之义时，我就不再妄想了。而且，我现在遇到了一个与我交心的人。所以，静雅，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再回忆这些事，萧萧多了一份释然。
　　太子明明对萧萧有情，萧萧为何不知，是太子将心思埋得太深了吧。静雅苦笑，看来萧萧已经有心上人了，就算自己有心成全也不行了，还是不要告诉萧萧太子对她的心意，免得徒增烦恼。
　　曲萦见静雅久久不语，也不再追问，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萧萧。”丽妃附在萧萧耳边耳语几句，萧萧耳根腾地一下红了。“记住我的话了吗？去吧！”
　　萧萧不自然地点点头，终是悄悄地离开了。来到金玉宫，清远早就候在此处，“公主来了，请先进去吧”。
　　萧萧进去后，清远又把门合上，还好屋里灯火通明，萧萧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温暖的感觉。回头看看，确定屋里没人，萧萧蹑手蹑脚地走近内室，反正也没规定不许她进去，但萧萧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屋里的摆设倒还挺符合如歌的风格的，简洁利落。
　　走到书桌前，桌上散落着一些纸张，纸上笔力遒劲，应该是如歌的书法。“这人，桌子怎么弄得这么乱。”萧萧嘟哝着，将纸张整理好，指尖却在一张画像前停住了。
　　画上是一名女子，紫衣长发，盈盈浅笑，居然是她自己。萧萧失笑，拿起画像，一笔一划很是精细，细细地抚摸着画上的眉眼，“看什么看得这么仔细？”
　　萧萧转身，见是如歌并不意外，把画递给他，“你的画”。
　　如歌接过画放好，萧萧望着如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天的礼物我很喜欢。”如歌眼眸深邃。
　　萧萧见如歌说喜欢她的舞，很是高兴，“你喜欢就好，我也觉得这舞挺好看的”。
　　如歌执起萧萧的手，“舞好看，但你的心意我更高兴”。
　　萧萧得意地笑了，“好了，那你该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和我们结盟？”
　　如歌无奈道：“还想着这个，那好吧，看在你今天在众人面前向我求爱，我就告诉你吧。”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向你求爱了？”萧萧一脸震惊。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追梦》是女子向男子求爱的舞？”如歌也是一脸惊讶。
　　“什么？我怎么知道是这个意思。啊，丢脸死了，我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这种舞。”
　　如歌一脸不豫，“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改变主意。”
　　萧萧控诉道：“为什么是我向你求爱？这种事应该是男人主动啊。”萧萧也满腔气愤，本来温情脉脉的情景就演变成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
　　还好如歌先缓和下来，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主动，你就答应？”
　　萧萧瞪着他，心里却在打鼓，如歌不会是……
　　“萧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知道作为一个帝王，不应该被儿女之情所牵绊，但我还是希望当我指点江山的时候，你能在我身旁。萧萧，做我的皇后吧。”
　　萧萧看着如歌认真的眼，心里暖暖的，娇羞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个好皇后，但是为了你，我会努力的”。
　　被如歌拥入怀中，萧萧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也许这就是情人间的拥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