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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对不起我爱你(意乱) ...


  •   见他傻楞楞的瞧著自己,林唯垣又勾得紧了点,然後故意朝他的耳朵吹著气,“怎麽,还不肯说啊,不会是你害羞吧?”难得见到此人这脸红的样子,林唯垣觉得这实在大快了人心!美得他差点要对著全操场喊出来。
      “去你的!”用力把林唯垣推到一边,林唯垣却只是笑个不住,好容易笑完了,才正经八百的开了尊口。
      “说吧,兄弟我听著。”
      瞥了他一眼,安念深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把这段时间所有被强自压抑住的不爽快统统叹了出来,然後缓缓说起。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这两个月,尤其是这个月,一见到他我就心跳得发抖。最好他不要和我说话不要靠近我,他只要一开口一走近我,有时候我就会浑身发热……我觉得我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他低著头看地,想著这些反应就面红耳赤。
      “什麽时候开始的?”一边说,林唯垣一边想象著萧忆诚和这家夥说话,这家夥就现在这副德行,他就想找个地方然後拍著大腿大声去笑。
      安念深停下了,只是很严肃的盯著林唯垣看,看到林唯垣心下发毛。
      “是哭是笑你先选个吧!选完後就尽情给我来个彻底,一会儿再给我来这样的,我踹了你!”被他那副想笑又憋著笑的样子气得有点不爽,安念深深明大义的给了他个机会。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唯垣立刻捧住肚子大笑,直笑得周围人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来。不行了不行了!要笑死了!林唯垣觉得自己快笑得胃抽筋,抬起眼就看见安念深嘴角抽搐,终於笑够了才气喘吁吁的抹了抹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
      “啊,好痛快!笑,笑够了!兄弟你继续吧……”
      “哼哼……”安念深给他一记算你识相的警告,才又重新说了起来。
      “其实如果一定要说什麽时候开始的话……就是他和我打球的那天。你不知道,当他护著我然後一切摔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心里面被人抽了一下,很疼。”睁开眼的那一刻,与他脸对脸,呼吸混著呼吸,然後是他性感的唇,湿润的舌。趴在他身上,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体温,还有只属於他的气息……“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真的唯垣……我疯了!”
      大笑过後的林唯垣看著他这麽痛苦,忽然心生怜惜,於是不再和他闹了,认真的替他思考著眼下的问题。
      “那你看女生的时候有没有这种情况?”他问了个比较实在的问题。就他所知其实很多人也不是天生就性向不同的,有些人不过是对指定的某一人有感觉而已。
      “女生?”安念深语声有点怪异,“我不和女生接触,她们都很吵。”除了家族里的那些亲人,他的姐姐们妹妹们,让他觉得很有修养很有素质外,至少他现在所有在学校接触过的女生都没有特别到,让他产生过什麽反应。那些女生都一个样,在他眼里没什麽区别。
      那就是天生的?!林唯垣觉得有点不能够想象。“那萧忆诚他平时会对你做什麽?恩,我是指,你和他日常生活中,两个人怎麽相处的?”
      “怎麽相处的……”安念深眸色一深,思绪有点分散,情怀有点飘荡。
      “其实他真的是很好的,真的真的非常好……比你们所想象的都好。他确实很会照顾人,我觉得和他生活在一起,我的每一个行为似乎他都很放在心上,但是又不会关切的很过分,总是点到为止。”这让他很舒服,非常舒服。其实安念深很希望被照顾,但是又讨厌照顾的让人喘不过气,这其实和当下的青少年心理没什麽两样。渴望被重视,但又不愿意被束缚。渴望被关注,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关注,但不能很过分,不需要成天的问长问短,那样会很烦。
      “有些事我没想到的,他已经想到了;有些事我刚想去做的,他已经为我准备好让我可以去做……我觉得真的很奇怪,好像我的心理被他洞彻了一样。他总能想我所想,忧我所忧。”这让安念深想到了一句古话,叫,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那麽他现在遇到了一个能够了解他这麽明白他的人,他该怎麽办……
      “等等……”林唯垣觉得有点糊涂了,於是插口,“能不能说详细点,解释的清楚点。”
      “恩……”其实一时之间要他去一件件事理清也很麻烦,不过安念深自己也觉得好像是说得挺混乱,於是不好意思的朝林唯垣笑笑,“你知道我喜欢摄影吧?”林唯垣点点头。安念深继续说,“有时候在这方面我会有很多地方想问他,因为他拍出来的东西真的很好,但是又不知道怎麽去问,然後他就会问我,要不要陪他一起去外面走一圈,然後边走边告诉我他刚开始从镜头里看世界是怎麽样的一种感觉。他会在话里面说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都是我想知道的。”
      “还有,有时候我发懒想逃一天课,他也不会来过问,但是等我下床後就能看见他已经把我打好了饭,然後会告诉我,如果今天逃掉的课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
      “你也知道,我这人不是太有耐性,偶尔会觉得整个人很焦躁。他就会把他手上的事搁一边,然後静静听我发牢骚,听我说看这个不舒服看那个不痛快。最後会笑著问,现在心情好一点了没?如果没,就继续说,说完後我们一起去食堂大吃一顿。”
      “还,还有……”说到这里,安念深的脸又红了,断断续续地说著,“我这人睡觉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抱著东西睡,不然睡不安稳……後来被他问了出来,就两天前,成绩公布出来我是第一名後,他居然买了个很大的抱枕给我。他说看我总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觉得对身体不好,还说我现在是发育的时候,晚上的睡眠很重要,因为在睡眠中骨头会长开……我不肯收,他就说如果你觉得介意,就当是我对忘了你的道歉……”
      “道歉?”林唯垣没听懂。
      “恩……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当然是没机会说。今年我5月我不是参加了市里青少年摄影赛了吗?我就是那时候在展览会上遇见他的。”一想起那天的场景,安念深就觉得心又被刺了一下。“说起来很可笑的,你不要笑我。我当时看见他在欣赏我的作品,有点出神,於是得意的不得了,上去嘲笑了他。结果他根本没放心上,还告诉我他觉得这作品看起来没有感情。当然他那时候并不知道那就是我拍的。”就是因为那一句话,他之後每日每夜都在脑海中过滤,可是越过滤就越清晰,越没有杂质。结果连说那句话的人都被他深深的刻进了记忆,烙印在了心上。“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初就简单的一句话,我可以这麽疯狂。我真不知道为什麽……然後我当下就放弃了签证,然後去弄了升学表填了市一……”因为很想见他,非常想见他,想听他说话,想听他告诉他自己是不是还有哪里不够。“其实说我不好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就只有他的话能让我听进去,能放在心上,我自己也想不通……”

      “这就叫缘分。”林唯垣听了却只是低了低身子撑著手拖著下巴,看著远处那些在打球的学生。“有些话可能就是要某些人去说你才能印象深刻。你不要试图去理解或者解释,那样只会越来越纠结。不要去做会让自己混乱的事,也不要去思考会让自己混乱的事。就像我吧……能和你这样坐著听你说这些事,你会选别人吗?”安念深自然摇头。“所以啊……其实我也没对你做出多大贡献,你也没在我人生中造了多大成就,但我们就能成为兄弟而别人不能。我知道可能你会说,那需要日积月累,但是日积月累也是需要前提的……要自己认准的,是这个道理吧?”安念深又有些感动,再点头。“不是有句话叫,在对的时候对的地点遇见了对的人吗?我想大概就是指你这情形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好的运气去拥有这种机会的。当然也有很多人握在手上却没有抓紧,於是缘分错开。运气好的可能还知道自己错开了,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无奈的,不得已的。而运气不好的,连自己错失了缘分都不自知。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说真的,念深……”林唯垣也叹了口气,唤出了他的名字,“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好的,真的。你长的这麽漂亮,混血儿,家境出色,读书也棒,脑子聪明,知道你的人都明白你不是那种靠长相混饭吃的。你对待朋友和爱人都是专一的,而且贴心的。我一直想,能被你爱上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不过我没想到,要把女的换成男的。”说著就有点哑然失笑了,“不过这样也好,兄弟,萧忆诚配的上你,比那些女孩子要好多了。”
      安念深几乎要被这番话说的想狠狠抱住他了。林唯垣却只看著他笑,然後慢悠悠的嘲笑了他一句。“是不是特感动特想和我来个拥抱啊?”
      “死开!”这麽一搅和,那点感动立刻不知道去哪了。安念深无奈的摇了下头,继续把刚才要说的进行下去。
      “其实我真的佩服他,因为他对我的那些关心都是恰倒好处的。多一分不多,但是少一分却也不少……他不会让你觉得有压力,老觉著好像自己被什麽盯著似的不往前走不干的漂亮就不行。他浑身上下都给我一种随意。”明明都没怎麽很多关心,但就在需要的时候,他就给了。给的那麽自然,好象本来就是那麽回事儿,是自己忘了,是自己想太多了。“他会让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中,虽然只是一个学生在宿舍,但他可以在我想的时候,给我很多。你听上去可能觉得很简单,但我知道,要做到不动声色的关心有多难。”
      “我当然知道……”林唯垣放开了下巴,手有点酸於是伸了下懒腰抖了抖手臂。“其实你说的都是些小事,看上去似乎很微不足道,不过堆积起来就不同了。”感情嘛,就是在不动声色中建立起来的,如果你知道这是感情,这感情在慢慢累积,那还叫做感情?本来听著就够虚无缥缈了,怎麽可能看的见抓的著?都是在一点点的小事堆积起来然後当你有一天忽然明白过来了,才想,啊,原来这个人已经融入我的生活了我居然还不知道。
      “也许就像空气那样,虽然无法实实在在的触摸到,但却明明白白知道,它无孔不入。我觉得,萧忆诚就是这样的人。他给你的那些对他而言可能很没什麽,甚至不值一提,但那却是你很需要的。而且只是你。如果换个别人来,可能就感受不到也不觉得是件多麽大的事。而且你又一开始就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发展到现在成为情愫,说实话我觉得挺正常的。你没必要一直去在意去琢磨,哎呀我到底是怎麽了,我是不是哪出了问题还是根本脑子就坏了。其实不是这样的念深……就用一句话去概括,他在对的人,也就是你面前做了对的事。就这麽简单。”
      “说穿了其实你只是别扭。当然不仅仅是你,我也是。我们都觉得现在的生活很空虚,总觉得缺少了点什麽,想让人关注但不能被关住。想与众不同又渴望平凡安然,想众所瞩目又期待自由自在,本来我们这个年龄就处在一个矛盾体,不是什麽人都能体谅能包容的。既然遇到了,就珍惜呗!关他是男是女,反正我一直觉得感情不分什麽性别的。怎麽,男的就没感情了偏要爱女的了?根本不是这麽说的嘛……”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然後整个都仰躺了下来,午後特有的庸懒他很享受。
      看著他一派悠闲自得,安念深很是羡慕。“没想到你还很潇洒很看的开啊……”
      “傻瓜,我刚才说的你都忘了?”林唯垣躺著说话,胸膛便上上下下的起伏,“谁说我潇洒我看的开啊,我也有我的顾虑,我要读书,要升学,然後毕业找工作,接著麽就谈段恋爱,再接著就结婚生孩子,最後麽就走进棺材……这辈子也就结束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麽?!”安念深不满的敲了他下。林唯垣却没有挡也没有笑,眼睛都甚至闭起来,然後把自己的想法抽丝拨茧的告诉这个他最好的朋友。
      “我没有胡说,人到最後不就是那样的吗?难道我不说棺材我就不死了?”他摇著头,气息飘荡的很远,“我一直喜欢一句话,要在有限的时间去做无限的事。这样我们的人生才不是虚度。虽然我现在有很多烦恼,但是我有目标,比那些没目标的人要好。我虽然精神空虚,但至少我生活还忙忙碌碌,你知道吗?刘墉说,成熟的人不问过去,豁达的人不问未来。但我不成熟,所以我偶尔回首过去,我也不够豁达,所以我经常展望未来。”

      成熟的人不问过去,豁达的人不问未来。安念深细细地品著这句话,觉得很多东西都随著这句话被沈淀了下来。明明是一个感情上的问题,而林唯垣却谈到了人生,甚至更远。
      “是不是同性恋又怎麽样呢?”他侧过了身子手撑著头,姿态很轻松,把话题转回了之前谈的。“我觉得爱是不分性别的,就好比音乐不分国界。当然我这个比方打的很奇怪,不过我觉得都差不多。你能说国外的音乐就不是音乐了?都一样是感情,都一样是爱情,难道就只能爱世人所指定的那个性别了吗?谁规定的?谁指定了?亚当和夏娃吗?别笑人了!难道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就不是爱了?爱情是不应该被局限起来的,它是无限的,无限大,无限宽,无限广……就像你之前也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但现在不也被这种情感折服了吗?都一样的,你觉得呢?”
      安念深被他说的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只能点了下头。
      “有时间去琢磨到底怎麽会爱上他的还不如去考虑你之後要怎麽做。虽然对你来说与众不同,但人家萧忆诚不知道啊,他觉得理所当然呢!”
      有些无奈的靠在後面一排阶梯上,安念深对这个问题很没想法。“我也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该怎麽做。”
      “说来听听。”
      “首先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我对他而言是什麽?也许只是一个小他三岁多的小孩子,一个他会去关心去体谅但决不可能去爱的学弟。”安念深有点黯然,他觉得前途渺茫,因为怎麽想萧忆诚都不可能会接受这种事。
      “恩……”林唯垣对他问题沈吟了下,却没发表意见。耐心等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有可能……那麽要怎麽和家里人说。”
      “打住,打住!”林唯垣立刻打断了他,“这个问题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如果你要考虑到家庭,你干脆就先别去管萧忆诚会不会喜欢你了,你还是先摆平家里比较实际点。现在就可以直接回家告诉你家人你可能是个同性恋。”
      “为什麽是可能?”
      “因为现在还没确定下来啊!”林唯垣把刚才他说的整理了遍然後在脑子里面回放,“你只说你对萧忆诚有反应,那也有可能你不止对他,对别人你也会,只是你和他住在了一起而已,所以当然就只对他拉!而且如果你真的是彻底的只对同性有倾向,那麽很有可能对萧忆诚的反应就变成了正常现象了。”
      “那怎麽办?我总不能随便去找个男的然後去试试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吧?”
      “为什麽不行?”林唯垣马上就反驳了,“我觉得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这个,去看看你到底是天生呢还是选择性的。”说到这里他拍了下椅子就坐了起来,“不如今天就去吧!”
      “什麽?!”安念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去哪?”
      “去找专门接待同性恋的酒吧之类的地方!”脑子不停计划不停设想,不过倒还知道问个现实问题,“你下午是什麽课,四节吗?”
      “不……三节物理……”
      “那很好!我只有两节化学,可以等你。”
      “可是你知道同性恋的酒吧在哪?”有没有搞错,他怎麽从来不知道林唯垣是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啊,他有点晕。
      “我不知道但有个人肯定知道……”他说完神秘的朝安念深眨了眨眼睛,安念深脱口就问,“谁啊?”
      “你那个宝贝弟弟啊……”林唯垣抓著安念深把他揪起来,朝教学楼走去,“我也很久没见他了,都有些想他了……恩,反正他玩转上海什麽都知道,就找他吧!”
      “喂,你不是要去找角羽吧?你疯了?”安念深大惊,连忙抽开了手。林唯垣立刻转头盯著他,口气也很严肃,“反正迟早你总会让你家人知道的,让你弟弟知道有什麽关系?而且早点确定你是不是gay也能确定你之後怎麽做,怎麽去面对萧忆诚,你自己决定吧。”
      “哎!”安念深直直看了他半晌,最後在一阵长吁短叹中,无奈的点头答应。
      真不知道他这位朋友对他而言究竟是益友还是损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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