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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吴邪扶着栏杆在楼梯半腰上站着,俯视楼下发生的一切。
      敲门声他也听到了,只是闷油瓶会主动去应门,他非常惊讶!
      铺子里的事情闷油瓶是从来不过问的,在闷油瓶看来这些和钱打交道的事情太琐碎,他处理不来。有些时候闷油瓶很佩服吴邪,竟然可以为几百块钱和不认识的人磨上两三天……没有数字概念的他永远无法理解 “80%的利益是在谈判中产生”的道理。
      那个白衣女子很快察觉到吴邪的存在,她仰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目光从上到下将吴邪打量一番,最后目光回到他的脸上。那双睁得大大的杏眼一弯,抛给吴邪一个善意的微笑。
      只是那么一个普通的表情,那从未有过的视觉冲击使吴邪瞬间闭住气息——
      美!
      同样是美,凤凰的美丽庄重典雅,凡人的直视成为一种亵渎;而这位女子的美,让看到她的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啪——
      闷油瓶力道十足的巴掌打得吴邪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吴邪捂着脸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咦?!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楼下来的?!

      闷油瓶把吴邪扯到自己背后,怒目直直地瞪着把玩着裙边链子的涂山夫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
      “既然小哥想看,那么我就让他看清楚看仔细咯~”涂山夫人一甩手,那链子上的绒球不偏不倚的打在闷油瓶的脸上。如愿地看着闷油瓶眉心浮出皱褶,那绝世容貌上绽开了花,“嘻~瞧你急的~”
      一眨眼的功夫,涂山夫人已经到了闷油瓶身后,拉着吴邪坐下:“小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你可知道明王把你夸得‘地上有天上无’的!”
      “……”经过上一刻,吴邪算是知道了这世间上真的有一种美会让人窒息、慑人心魄的……吴邪不敢去看她的脸,心里琢磨着那句话不是应该作“天上有地上无”吗?
      “我就在想呢~你会是什么样的!今日见到我们的麒殿下这等反应便知你有多独特,不枉元君那么疼你……”涂山夫人说罢,从兜袖里拿出一物塞到吴邪面前。
      吴邪触手毛茸茸的一物,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女子手掌那么大的桃子,形态饱满,鲜嫩欲滴,简直就像……简直就像是……
      “蟠桃?”
      “正是!快吃吧!”
      “吃?……蟠桃?!”吴邪的脑子里浮现的都是1961年上影厂《大闹天宫》的画面。
      “有何不可?莫不是你嫌它小?”涂山夫人的手指比了个三字,“此物三百年有余,虽比不得那上千年的,但也是能延年益寿的宝贝!还不快速速吃下去……可别糟蹋了元君的一番苦心!”
      轮谁都能听得出来,后半句是说给闷油瓶听的。吴邪的目光交织着涂山夫人的一起落在闷油瓶身上。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不知道闷油瓶和元君的关系。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当日梦里元君慈祥地牵着他的情景,元君真的做到了最大的让步!
      那么现在,张起灵,你呢?
      闷油瓶垂下眼帘,像是故意在逃避那两双含着质问的眼睛。他从吴邪手里拿过蟠桃,握在手心,望着它出了神。
      身边的两个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闷油瓶像是被摁STOP的画面,谁都不知道按START键后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接受还是像以前那样一味的逃避?
      终于,他滚着桃子在衣服上蹭了蹭……
      递到吴邪面前:“新鲜,要趁早吃。”

      呼~
      听到他这句话,两人心里的大石方才落定。
      吴邪伸出手踏实地去接桃子,虽然自己也是大家庭长大,但和闷油瓶的“家庭”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早料到会有类似这样的考验,只是连吴邪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是那么在乎闷油瓶的想法。

      痛……
      吴邪摸到桃子,手指一阵刺痛,条件反射地缩了手,定眼一看,手指上被拉开几道血口子,而闷油瓶手里转眼间空空如也。
      涂山夫人精致的眉眼几乎皱到一起去了,她指着一个角落叫道:“出来!”
      吴邪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那里是店里的逆光角落,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出不出来!我可没有麒殿下那么好说话,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也不吱声!”涂山狠狠瞪了闷油瓶一眼。“再不出来,小心我把你打回原形!”
      突然,这四面都是墙的铺子里刮起一阵冷风,与屋外的寒风不同,它的阴冷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娘娘饶命!”
      刹那间,涂山夫人的面前多了一个脏兮兮的女人。
      “既然知错,还不快把蟠桃交出来!”涂山夫人的声音换了节奏,一副高高在上的慵懒。
      那女人簌簌发抖的双手握着蟠桃掖进衣服里,死都不肯放手的架势。
      见到她的模样,涂山夫人更恼了:“你这种东西我可见多了,才修得两条腿走路,就当自己是半个神仙了?!吃蟠桃?哼,你休想!”
      吴邪捂着自己滴血的手指,像在看大片儿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人各有各的不同,原来神仙也有!凤凰孤傲,麒麟内敛,明王慈悲,云鹏率真……这涂山夫人显然是很外向的人,虽从一开始就张弛得法,但,刚才的话明显让吴邪感觉到她已经乱了方寸。
      好奇心被挑起,吴邪很想知道这涂山夫人是谁?她嘴里的“东西”有与她有什么瓜葛?
      23
      吴邪本来以为涂山夫人只是在吓唬她,没想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影子晃过直直地向那女人窜了过去!
      “啊!!!”女人她的瞳孔因惊恐而收缩,面容随之扭曲,双手抱着肚子惨叫地往后躲。整个人几乎狼狈地趴在地上!
      论谁都不想在自己家里看到这种情景!吴邪本能的想要阻止事态再恶化下去,可空气里似有一股张力,将他钉在原地迈不开步子!!
      “够了。”
      正当他万分焦急,又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声音铿锵地响起。
      很简短,却异常坚决!
      只见,闷油瓶已经挡在那个女人身前,右手臂摆了一个既不自然的姿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手臂,和涂山夫人两个人相互牵制住了。吴邪除了闷油瓶右手臂上不自然的衣服褶子,没有看到任何牵制物……
      闷油瓶右手一甩,涂山夫人向后踉跄了几步,“你竟要保她?!”
      没有理睬她,闷油瓶转身把女子扶起,女子站直身体微微一挺,露出一个突鼓起来的肚子。
      “……”涂山夫人一怔。
      那女子才站起,立刻又扑到在涂山夫人面前。
      “娘娘饶命!”
      “何须我饶命”她叹了口气,之前的盛怒烟消云散,“你早命不久矣!”
      “我、我知道。”
      “故而你才要抢蟠桃?”
      “……是……”
      涂山夫人手在她面前一摊,“拿来。”
      “那个……夫人,算了,就给她吧!”吴邪可不想将来有人说他和孕妇抢食物。
      “给她?作什么?这东西只能续命,又救不了她的道行!”
      不知道是不是涂山夫人话的作用,那女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看来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死心得把蟠桃交到涂山夫人手中。
      涂山夫人看着她“你看看你!一尾,二尾,马上就要三尾了。千年道行就这样散尽,值得么?”
      “我……不后悔!那怕从头再来,我也要把它生下来!”
      女子的态度异常坚决,涂山夫人非常意外。
      “何苦来哉!”

      铺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尴尬,在场的人想要打破它又担心自己莽撞。于是,只能仍由着屋子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罢了罢了!”涂山夫人终于开了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指着闷油瓶说,“麒殿下,借一步说话!”
      吴邪连忙扶起女子,找了一个柔软的地方让她坐下。“你先歇一下。”
      神啊妖的,吴邪已经习惯了。如果这小楼可以成为他们暂时的避风港,吴邪很乐意这么做的。就算现在山海经的神仙神兽们一起出现,他想他也顶多只会吆喝一声,“大家注意秩序,不要挤!”
      黄昏和黎明,吴邪仰望着天空感受大自然的瞬息万变。人来总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自己有能力改变任何事情,却不想到头来谁才是过客,无声无息的来了,又无声无息的消失……
      想着想着心神散了,吴邪没有焦距的眼神望着远方,无知无觉地握起桃子一口咬下……

      铺子明式隔间,没有贵客吴邪是不让用的。里面的家具虽是仿的,工艺非常地道榫卯结构,找不到一个钉子。
      “这个给你,”涂山夫人双手捧着一条银链子递给闷油瓶。“只剩下那么多了,收好!”
      链子落到闷油瓶的掌心,五指合拢,顺着指尖漏出一个银色的弧度,“多谢!”
      “东西亲手交给你,我也算是不辱使命,我这就回。呣……麒殿下,可否帮我个忙?”
      “何事?”
      “前厅,那个二尾,劳烦照顾!”

      若是别人,一定会责怪眼前的女子善变,之前还喊打喊杀,现在又为何为她铺路?只是,这位麒殿下,不是“别人”。
      第一次看到她,他还是云端之上的神兽……
      她站在涂山的山顶上告诉天空,她想成为一个人的妻子,那个人是个大英雄。她要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开枝散叶。麒麟趴在祥云上看完她的祈福舞,懒洋洋地说了句,允!
      一切如她所愿,她帮着所爱的男人创造了当时最强大的部族,抵抗天灾与战祸,曾几何时他的名字与神相提并论,她成功地把他的名字刻在这个种族的历史画卷上……
      再一次见到她,还是在那个涂山顶上,她疲惫不堪,泪流满面。
      对于她的悲痛他很不解……
      “你为什么哭?”他第一次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大禹……死了。”声音从天而降,她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如果……如果你真是神,可否让我赔大禹一起去?”
      “……你明知不可为。你的愿望都已实现,还有何不甘?”
      “实现?”她抬起头,毫不避讳的对上麒麟的眼睛,“我要永远陪在他身边,他却先我一步,天地间只剩下我;我要为他生儿育女,”她紧紧楸着肚子上那松松夸夸的衣衫, “却又……”
      大禹的儿子启不是涂山氏的孩子,麒麟怎么会不知道?说来真是讽刺!她有能力让大禹的子孙繁荣昌盛,却无法为他生孩子……
      “……到头来我什么都做不了。”
      生命的长度决定世界观,人活得越久越是淡然。当时涂山的寿命已经是普通人类好几个倍数,麒麟无法理解这样她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以至于随后的几千年里她那一刻悲凉神情时不时的浮现在麒麟面前。直至遇到吴邪,张起灵才知道当时情绪代表的是什么……
      后来机缘巧合,她替女娲娘娘办了一个完美的差事,惊动了天地人三界。西王母立刻站出来说赏识她,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至于里面到底是怎么个缘由,大神们心照不宣。然,世上没有透风的墙,更何况是那等惊天动地的事?小仙们对于她的畏惧多余敬佩,各各对她敬而远之,若不是生得大而化之的个性,恐怕早就熬不下去了……
      她把那女人当做当年的自己了吧,即使同族,不想她落到自己悔恨永世的下场。闷油瓶在心里叹一口气,若是她的心肠真似传说的那等狠心,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吴邪时不时地向隔间张望着,听到门有动静,连忙收回脑袋,只听见脖子嘎达一声,痛得他眼泪差点落下来。今儿是初几啊 这又是见红又是伤筋的,后悔起床没有看黄历……
      “叨扰半天,这就回了。小哥不用送,麒殿下以后要麻烦你照顾咯,”涂山氏人步子轻快地从吴邪身边走过,没有停留的意思,一路往外去了。“麒殿下也不用送了,回吧回吧。”
      吴邪望着她的身影,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睛……她的身后……她的身后何时多了1,2,3……9,九条尾巴?!
      涂山……涂山……涂山女娇?那只传说里著名的九尾狐?!
      自己怎么才想起来……
      《吕氏春秋》佚文记载,大禹来到涂山,遇见一只九尾白狐,并听见涂山人唱歌,说“绥绥白狐,庞庞九尾”,如果你在这里“成家成室”,就会子孙昌盛,于是大禹便娶了涂山氏的女孩子,叫做女娇。这是最早对于九尾狐的记录,也是最光彩的一段。再次出现的重大事件记录便是商纣王的苏妲己,那是毁了商汤的狐狸精,九尾狐渐渐成蛊惑人心的象征。汉代石刻画像及砖画中,常有九尾狐与白兔、蟾蜍、三足乌之属列于西王母座旁,以示祯祥,九尾狐则象征子孙繁息。
      在中国狐文化史上,狐的一件倒霉事也是发生在汉代,就是被妖精化,在“物老为怪”的思想作用之下,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狐狸不比龙凤麒麟,是很难保住它的神圣地位的。尽管在唐代流行狐神、天狐崇拜,但那已经是妖神了,既然是妖神就不像正神那般正经,不免胡作非为,就像没成正果之前的孙猴子一样。不过在唐代人的观念里,最厉害的天狐——九尾天狐却仍保持着正派风范。但也逃脱不了没落的命运……
      “公子,您不要紧吧?”
      清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邪捂着脖子慢慢回过头。
      “我没事,你……你?!你!!”这是吴邪才知道涂山夫人那会儿在数啥了……那孕妇的背后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像风里的麦穗姿态优雅地左摇右摆。
      “您,您看得到……?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吴邪自己也不知道……
      等一下!难道是?目光移到躺在烟灰缸里干净的桃核上……因为这个么?

      “公子,我帮您按一下吧。”
      “别,不用,真的不用!姑娘……咦?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公子可觉得好些了”
      “呃……谢谢!”
      “那我再给您松松?”
      “好。”
      想来,这些天让王盟手忙脚乱的就是她吧。还害得王盟为她背黑锅,刚才面对着面坐着,怨气多少有些。现在却又恨不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吴邪觉得倒过来也是成立的!算了算了!

      “吴邪?吴邪!门开着??我进来了啊?……”
      “三叔?这么早?!”
      吴邪看着他三叔先是一愣,渐渐脸上紧绷的肌肉缓和下来,最后嘴巴一列,笑得跟朵花儿一样。让他头一回知道原来他家的老狐狸也是一个表情丰富的正常人。
      “好小子,我可真小看你了!”
      “咦?什么?……”吴邪这才意识到那只二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现在甩开也晚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咳!三叔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本来有事,现在没了!”
      “三叔,现在天还没亮呢!您老人家这种夜猫子能在这个点儿站在我店里本身就不能算是一件小事了!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你奶奶,5点敲我房门,说她活不久了。然后就推着我出门给你送照片……你是没看到,那会儿她老人家腰板挺的有多直,嘟拐杖的声音有多响。再给她多折腾几次,我走在她前面!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急了!’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位姑娘……”
      “咦???姑娘?……三叔你要做什么?”
      “你怎么称呼?家里有几口人?你这是……几个月啦?”
      “三叔,你别没完没了,她不是……”
      “她姓刘,名玉茗。是我的老乡。”
      “哦,原来是小哥的老乡啊!那……这是不是……啊?”
      “是!”
      “!”吴邪被闷油瓶一个字噎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咦?大侄子你脸色不好啊!其实这也没什么,都什么年代了。可以接受可以接受!那啥,我这就给你奶奶报喜去,老太太可真要乐坏了!”
      “等等啊!三叔!”
      “好事等不得,等不得!”
      “三叔……”正要追出去,却被闷油瓶按住肩膀,压进圈椅里。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他三叔走出铺子消失在视野里。
      “姓张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张公,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怕散尽修行也要生下孩子。”闷油瓶绕开吴邪,接下刘玉茗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你的孩子该什么办?”
      “我……”
      “我们不逼你,你好好想清楚再答复。吴邪,你跟我上楼。”

      吴邪上楼进了房间,闷油瓶在他背后关上门。
      “这个给你。”
      一个带着体温的硬物塞进吴邪手心。
      吴邪摊开手掌,是一个带着银链子的玉柱,这东西仅一根筷子粗细,两个食指指节的长短,“这是?”
      “以前一直放在你这里,现在还是交给你。”
      吴邪琢磨着闷油瓶的话,突然当头棒喝一般“这、这是,元神?!”
      “嗯。”
      “这剩这些了么??”这一次吴邪很清楚,此刻握着他手里就是闷油瓶的性命。第一次拿到它的时候明明有半个手掌那么大……想到这里吴邪心如刀绞。
      “这个……可以养。”
      “真的么?!能养成原来那般大??”
      “能,需要很久就是了。”
      “那是多久?”
      “上次养了一千年。”
      “……”
      “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蟠桃每年都有得吃吗?”
      “……”闷油瓶眼里,吴邪一直是一个很稳重内敛的人。即使现在也还是一副异常严肃的表情,只是闷油瓶第一次发现原来吴邪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看来以后无尽的岁月他不会寂寞了,“涂山姐那里会安排的!”
      “张起灵……你、你、你在笑?”
      “什么。”
      “你在笑!”
      “……”
      “天哪!你真的在笑。”
      “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看错。”
      “……”
      “明明就有,笑了干嘛不承认……你、你脸红了??”

      “……”
      看来,以后不会寂寞,也不会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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