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风韵》苍发凉凉

21、良人（下）

　　禧储宫正殿里，红罗炭烧得甚旺，整个殿内都暖和得紧。敏贵人跪在珊瑚红的地毯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发髻上的银钗冬日里看得令人不禁生起寒意。
　　“雪天路滑，我也是没有站稳脚跟扑在了舒贵人身上，好在云湘和宁贵人扶着并未摔到，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舒贵人却把此事当成个什么似的，咬死不放。正巧是在端妃娘娘的禧储宫前，兴许是听外头嚷嚷着，端妃娘娘便出来主持了公道。谁想争执地更厉害。舒贵人还扬声侮辱娘娘。所以便成了如此现状。”
　　敏贵人倒是聪敏，见情况如此再争辩也只会玩火自焚，深陷其中更是无法脱身，索性便顺了咱们的意把这个谎编得再大一点，说到底也无旁人再看见，“皇后娘娘，嫔妾并无虚言，虽然端妃娘娘险些葬送皇嗣，但事出有因还要谨慎思量才好。”
　　皇后睁开双眼，慢慢偏过头来看向我，头饰上的金珠摇摆不定，泛着寒光，就好似一把利剑立在了我的面前，我连忙跪在了敏贵人的身侧，静候皇后娘娘问话。
　　“敏贵人请慎言，宫中最厌弃的便是无事生非的人。我看敏贵人的口舌倒是好的很，怎就进了宫呢，在外当位说书的女先生可是不得了的。”静贵妃坐在皇后身旁，刚端起茶盏作势要饮，复又放下，抚着隆起的肚子道：“本宫怀有身孕，不宜饮茶。给本宫换姜汤来。”说罢便又得意地看向了端妃。
　　皇后朱唇微动：“舒贵人，敏贵人所言可有虚假？”皇后盯着我却有些令我紧张，我尽力平复心情道：“毫无虚言。”
　　“大胆！”皇后闻声而起，金色的护甲坚决地指向我，“宫中妃嫔不知礼数，挑起事端在先，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我笑声道。今日之事我胸有成竹。
　　“皇后娘娘可要为臣妾做主，这个**便是利用了本宫的易怒冲动引诱本宫险些酿成今日大错。”端妃见事态有变，立刻为虎作伥。
　　“哟，真是稀奇，端妃自己个儿也知道你那臭脾气呢。既然知道又何必犯呢。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明知故犯。我看端妹妹是找到由头诬陷他人便咬死不放了吧。”静贵妃朗声道。
　　“本宫只问你，既然事情原委已然揭开，为何你还道不知罪。”皇后问道。
　　“臣妾也有话要说。”我不卑不亢道，见皇后并没反应，索性说了下去，“的确如敏贵人所说，本宫被撞了一下并无大碍，只是若不慎将宁贵人一并碰到，损了皇嗣，这岂是咱们可以担当的。雪天路滑不错，可我也由不得敏贵人此般大意。”
　　静贵妃莞尔一笑，“舒贵人所言不失理，换做是臣妾也会为了皇上的孩子着想，教训一下那些个不懂规矩的。”言罢，便瞟向了已然慌张的敏贵人。
　　“那又干端妃什么事情。”皇后依旧心存疑虑，追问道。
　　“端妃娘娘想必是在午睡，被臣妾等吵醒不愉悦，出来劝解也是好的。只是端妃娘娘脾气实在……”我用余光瞥向端妃，她已然气愤不已，“端妃娘娘为说几句便动手，想必无意间碰倒了宁贵人险些酿成大祸。还请娘娘恕罪。”
　　“你先起来吧。”皇后听闻我的辩解，一改严厉的脸色柔声道，“你们各执不同的说词，本宫听着倒是先头疼起来。”
　　殿内鸦雀无声。
　　“皇后娘娘请听臣妾一言。”以为曼妙的女子踏入殿内，身着冬日里格格不入的青翠色，轻妙地跪在地上道，“当时臣妾在梅林后赏雪，隐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幕。臣妾可以为舒贵人作证，她所言当真。”
　　我不禁看向身下的这位女子，可不就是当日云菡指于我看到的那位明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