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的终结》伽颜若希

22、 迷障

　　最近，下班以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墨扬吃完饭以后直接回家，而是选择了在附近的街道上闲逛。刚开始几天，墨扬还好奇的陪着我，当他认识到我果然只是在无聊的散步时也就放弃了跟随，而是直接回家了。吃完饭分开时，墨扬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我早点回家，小心被狗咬之类不着边际的话。
　　这天。我回到墨扬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这个时间的话，墨扬已经睡下了吧。我轻手轻脚的开门，摸索着往里走去。冷不丁被脚下的人绊了一下。我刚要掏出刀作战又一想这个时间地点能出现的人果然只有墨扬了吧？于是停下了掏小刀的动作。我跨过他把灯打开，映入眼帘的一片杂乱。地上歪七斜八的躺着十几个空啤酒瓶，墨扬手上还拿着两个。
　　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么喝这么多酒？我把瓶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看那个躺在地上的醉鬼。拿下他手中的啤酒瓶我试图把他拉起来，不过事实证明我失败了。没奈何我只能把他叫起来。一声、两声、三声……面前的人只是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没多想我挥拳往他的脸上打去。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动手有效果，墨扬慢慢的睁开眼看着我。看那样子，哪像喝醉，根本就只是睡过去而已！我觉得自己被耍了。没好气的踢了踢他，“要睡去床上睡。”
　　“哦。”居然没有反驳我，酒精的缘故么？脑子烧坏了？？？
　　我还在疑惑的时候墨扬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往卧室走去。我见他身上脏兮兮于是补充，“把衣服脱掉！不算了，你还是先去冲个澡吧。”
　　墨扬转过身，表情疑惑。他试图往我这边走，不料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倒在地上，我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墨扬整个重量压在我身上，我费力地扶着他让他靠到墙边。看来让他去浴室是不可能了，还是让他赶快躺床上去比较靠谱。可是……面前这个人……好像一点也不配合的样子。如果仅仅是这么个重量的死物的话我兴许还有办法把他移到床上去，只是……墨扬很明显是在阻挠我的行动啊。
　　我先把他碍事的上衣脱掉扔在一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墨扬很轻易的转身，右手握住我的左手举过头顶，左手压着我的右手覆在我右肩附近。我整个呈现出被墨扬压制住贴在墙上的状态，动弹不得。
　　混蛋墨扬！你只是在装醉吧？！一定是吧？！！！还没等我开口，趴在我身上的墨扬说话了，“苏衍……你，怎么了？”哈？这应该是我这边的台词吧？！刚想开口吼回去，却见墨扬已经抬起了头，眼神炯炯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愣，扭过头，“呃，没……没怎么啊。”
　　“那为什么最近这么晚才回家？”墨扬不放弃，执着的追问。
　　“真没什么的，我是想回到家也无聊，干脆在外面打发时间得了。”
　　“真的？”脸被扳回来，墨扬逼着我看向他的眼睛。
　　“恩。”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墨扬眼里的光芒暗了下来。他慢慢放开我，低低说了句对不起。听到这句我当场死机定在了那儿。连被松开的手都没放下来。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了。
　　“啊，没关系。”被道歉的话是这样回复吧？我渐渐的恢复过来后，一步一步往卧室移着步子。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住，只是好像墨扬没控制好力道，我直直的往墨扬那边的地上摔去。墨扬在我摔下之前倒在了地上，我只觉得自己就要撞上那具坚实的身体了，那样的话，比直接撞上地板也差不了多少吧？我闭上眼睛等着痛感的袭来。可是……怎么？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墨扬那张笑得异常温柔的脸。他两只手握着我腰的两侧，就这么把我撑在了身前。“没事吧？”他淡淡的开口。
　　我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过分的温柔。
　　墨扬把我放在他腿上坐着，然后放在我腰上的手没有松开，就这么直直的坐了起来。看着急剧逼近的脸，我异常平静的一动不动。
　　当那只不算陌生的小舌钻进我嘴里的时候，我还是呆呆的。墨扬不满的轻咬了下我的下唇，我仍旧没理会。墨扬大概也觉得没趣了吧，毕竟是毫无回应的吻，谁会喜欢呢。他慢慢松开了我。我看向他眼里，闪烁的，居然……满满的都是受伤的神色。不过也只是存在了一瞬而已。接着，他眼里一抹狠戾掠过。然后墨扬顺势把我压了下来。像下定决心般的，他撑起上身，眼神坚定的看向我，“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不会轻易松手的。”十指相扣的手骤然收紧。
　　我仍旧面无表情，局外人一样的看着这一切。
　　墨扬没在意我的冷淡态度，只是一味的表达着他的内心，“苏衍……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真的。”
　　“放弃什么？”隐隐感觉有什么就要捅破了。我故作平淡的问。
　　“你。”他回答的不假思索。
　　“哈，真是可笑。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哦，何来放弃之说呢墨扬？”为什么说着这些话的自己，会心痛呢。
　　“不……即使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即使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即使你不喜欢我，即使你讨厌我，可是我……我……”他紧紧地抱紧我，身体、声音都颤抖着。
　　“你什么？”我已经近乎急不可耐了。
　　“我只是想把你继续留在身边，想就这样抱着你，想看你安静的睡脸，想听你说话，即使只是无尽的争吵……想……”
　　我强行打断墨扬的话，“哈哈哈，墨扬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话痨了？很讨厌呢。”我拍拍他的肩膀，“啊，墨扬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妹妹的代替了吧？”我随意编造着连自己都觉得蹩脚的谎话。
　　“不是！”墨扬忽然变得很激动，抬起头看着我，“虽然我也搞不懂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恩。”我安慰性的摸了摸面前这张紧张过度的、扭曲却仍旧英俊的脸。
　　“苏衍，”墨扬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要……离开了么？”脸上的表情，很够。墨扬你，为什么要这么敏锐呢。害我，都不忍心说实话了。
　　“不是啦，我只是这几天心情不太好而已。”我摸着他软软的黑发笑着说。
　　“可以告诉我么，原因？”墨扬那副小心的、略带乞求的模样，是被什么上身了么？还是说仅仅是酒精的缘故？
　　“已经可以了。”我把他的头揽在胸前，让他的脸贴着我的胸口。听着心跳声，会安心了吧。“没关系的。真的已经没关系了。”
　　墨扬终于平静了下来。然后就这么趴在我的胸口，睡着了。

　　墨扬。你一定是醉了吧。一定是的。
　　不然。这种软软的话，那么傲慢的你，怎么会说出口呢。
　　而且。你好像……也还没有弄明白，那些，究竟是什么吧。
　　那么。
　　很抱歉。

　　我会当做迷障一场，过了，就散了吧。
　　就像那时的。
　　莫名的悸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