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诀》江杪

38、第三十七章

　　阿蘅一行人赶到大地祭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李子佑等人已经同艾黎长老他们会合，此刻见萧衍和阿蘅、白羽、怀砚他们一起回来，不由松了一口气，顾不上问白羽他们的遭遇，面色凝重地开口：“曲云教主失踪了。”
　　阿蘅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她师父刚好站在李子佑身边，见她平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紧皱：“不止如此，派出去寻找这两位少侠的弟子……也都失去了联络。”
　　阿蘅上前一步：“包括月影师姐？”
　　老人点了点头，一向挺直的脊梁似乎也有些微微佝偻：“昨晚树顶村出事，我本想把你师姐他们叫回来，以免节外生枝，但是不曾想发出去的信号完全没有人回应。后来神殿起火，按理说如果他们看到火光，应该马上赶回来才是，可如今……”
　　阿蘅咬紧了下唇，神色苍白：“月影师姐不会有事的，他们……他们应该是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说出口的话语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老人叹了口气：“艾黎长老在后面，他想见你，你先过去吧。”接着转向萧衍他们：“多谢各位少侠把天蛛使救回来，经过昨夜的奔波，想必各位也累了，就请先到我们临时的营地去休息吧。还有，教主失踪之事，还请各位暂时保密。现在教内已经是人心惶惶，我们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李子佑理解地点了点头：“长老放心，我们知道分寸。”
　　所谓临时的营地，不过是五毒之前安排在这边的哨点，只有寥寥几顶毡布帐篷。虽然五毒自己的弟子很多，帐篷完全容不下那么多人，艾黎长老还是吩咐为李子佑他们专门安排了一顶帐篷。
　　此刻李子佑带着萧衍和怀砚、白羽他们回到帐篷内，坐在门边的东方芷第一个站起了身：“你们没事吧？”
　　萧衍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没事，东方芷身后的少林和秀坊弟子这时也看到了怀砚和白羽，纷纷站起，面露喜色。
　　短暂地叙旧过后，李子佑清咳了两声，正色道：“昨晚天一教徒偷袭，五毒教受了重创。如今曲云教主下落不明，我们应师门之命到这苗疆，在这样的时候断无袖手不管之理。苗疆之地危机重重，我们如今已经损失了两个师兄弟，还请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另一边，阿蘅跟着自己师父一直走到了大地祭坛深处。
　　经过昨夜大雨的洗刷，空气里仿佛都弥漫了一层青翠的湿意。太阳已经出来了，白亮的阳光照射在周围，经过树叶上未干的雨水的反射，透出一束束彩色的光芒。
　　穿过一条狭小的甬道，两人来到了祭坛深处。周围树木枝叶在头顶蜿蜒交错，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穹顶。甬道尽头是一方窄窄的石台，石台不高，上面空无一物。艾黎长老和教内几个其他长老就站在那石台边。
　　阿蘅师父带着她走过去，对这艾黎长老恭敬的弯了弯腰：“长老，阿蘅回来了。”
　　艾黎长老回过头，阿蘅走上前：“长老，您找我？”
　　老人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开口：“曲云教主失踪的事，你知道了吧？”
　　阿蘅点了点头，艾黎长老叹了口气，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派出去寻找月影他们的弟子已经回来了。”
　　阿蘅急忙问：“月影师姐他们怎么样了？没人受伤吧？”
　　艾黎长老眼神闪了闪，看向她身后的师父：“他们……严格说来，其实只找到了一部分。”说罢，他往后退了退，让出了身后的景象：只见石台边上放了一堆零碎的杂物，上面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血痕。
　　阿蘅眼尖，一步跨上前从地上拾起了一串金色的铃铛。那铃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根红线串起两个铜铃，铜铃不过半个巴掌大小。阿蘅把它们拿起时，铜陵撞击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这……这是月影师姐从不离身的血魔铃……”阿蘅喃喃，脸色苍白地看向艾黎长老，眼里带着微末的希望，似乎希望他说出什么否认的话。
　　艾黎长老没有开口，似乎也有些不忍，他闭了闭眼睛：“很可能……他们已经……”
　　“不会的！”阿蘅大声反驳，眼圈已经是红了：“不会的，月影师姐不会出事的！她答应我等她回来了带我去药王谷采药，她还说等将来有机会了要和我一起去中原看看……”
　　耳畔传来一阵沉重的叹息，阿蘅的师父走上前，把这个最小的弟子揽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头：“阿蘅，好了，不哭……”
　　一手抓紧了那串血魔铃，一手紧紧揪住了师父的衣襟，阿蘅把头埋进了老人的怀里，声音带上了哽咽：“师父，月影师姐那么厉害，他们那么多人，怎么会……怎么会……”
　　老人目光也有些浑浊，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头，没有言语。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和教主失踪的事情一样，暂时先保密吧，目前圣教……已经是经不起什么波折了。阿蘅，你先去找李少侠他们，之后寻找教主的事情，还需要他们多多帮忙。”
　　纵然心里悲伤难抑，阿蘅依然清楚目前教内的情势。从师父怀里抬起头，她擦了擦眼睛，把那串血魔铃系到自己腰间，抬头看向艾黎长老，郑重其事地开口：“我会去找子佑哥哥他们，让他们帮忙，但是我不信月影师姐就这么死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见到她的人。”说罢，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艾黎长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她师父道：“卜登，瞒着阿蘅的事情，我就对你直说了。月影他们……派出去的弟子不止找回了这些，还有一些残肢。看那些肢体上的伤口，应该是被尸人咬的。”
　　老人身子终于像是承受不住一般微微晃了晃，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没有开口。
　　艾黎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沉痛：“如今教主生死不明，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仙王蛊鼎也不见了，再加上损失了这么多弟子……看来……我知道月影是你最钟爱的大弟子，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
　　卜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神色已经恢复了清明，声音沙哑着开口：“卜登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该明白的我都明白，也分得清轻重。长老放心，月影那孩子……是她没福气，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教主和仙王蛊鼎。”
　　艾黎长老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五毒弟子，神情古怪，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为罕见的事情。开口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微微地颤抖：“长老……外面……外面……”
　　眼下教内事情可以说是一片混乱，艾黎长老原本就心烦，此刻见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不由提高了声音：“好好说话！到底怎么了？”
　　那个弟子被他一吓，好歹把舌头捋顺了：“外面……塔纳的人来了……”
　　艾黎长老闻言皱起了眉：“他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有多少人？是什么来意说了吗？”
　　那个弟子摇头：“他们只来了2个人，说是他们的头领想见您……”
　　“我知道了，把他们请到帐篷里去，让他们稍等，我马上就过去。”
　　待那个弟子离开，所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去，卜登率先开口：“长老，这不会是塔纳的诡计吧？”
　　艾黎脸色阴鸷，看着甬道尽头的某一点，缓缓开口：“说不准，他们一向在仙踪林里，昨夜我们教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只不过眼下教主失踪……不管怎么样，我去会会他们。”
　　“塔纳的头领，不就是那个叫唐书雁的唐门女娃子？当年圣教内乱，她无论如何是掺了一脚的。原本我们和他们已经达成了互不干涉的协议，她这会儿来时什么意思？”艾黎旁边另一个长老开口。
　　艾黎的眉头紧紧锁起：“当年的协议是教主和他们谈的，现在教主失踪……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说罢，大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