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诀》江杪

36、第三十五章

　　黑衣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子佑看向容夏，面上的表情有些踌躇：“容夏姑娘，我们……”
　　前方火光冲天，在熊熊的火光映照下，依稀可以看到圣坛之前的女娲神像。她表情一如既往的悲悯，似乎是预料到了五毒教今夜的浩劫，面上的表情在橘红的火光下带上了几分鲜活。
　　咬了咬牙，容夏对身边两个五毒弟子开口：“你们带着李少侠他们一行先前往大地祭坛，我到神殿里看看。”
　　那两个五毒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面色有些不豫，容夏声音提高了一些：“怎么？”
　　被她的声音威慑到，两人讷讷地应了。
　　“容夏姑娘，我和你一起去吧。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却是萧衍开口了。
　　容夏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
　　“容夏姑娘，萧师弟，你们注意安全，别太深入神殿内部了，我们在路上等你们。”李子佑面色有些凝重。
　　真正走到圣坛前，才发现火烧得远远比他们所想的大。看样子是有人在祝融神殿内部点了火，橘红色的火光从神殿内部透出来，火舌吞吐跳跃，地上五座圣像和女娲神像的影子被扭曲、拉长。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
　　“不要再过去了。”萧衍拉住了还想往前走的容夏。
　　容夏停住脚步，面上的神情有些沉默，半晌之后开口：“萧少侠，你们之前可曾见过刚刚那个黑衣人？”
　　萧衍摇了摇头。
　　容夏咬紧了嘴唇，与其说是在和萧衍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阿蘅从小在树顶村长大，我们从不知道她认识这样一号人物，也从未见过。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人是她到中原之后认识的。但她到中原这一段时日都和你们在一起，若是连你们都不曾见过那个人，阿蘅又是怎么与他认识的？他们的交情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会让这人替阿蘅来传话？阿蘅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人？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混进了天一教徒的？……”
　　萧衍一字不漏地把她的话听在了耳中，抿紧了唇，眸色变得深了一些。
　　“看样子这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们走吧。”他话音刚落，透着熊熊火光的祝融神殿门口，渐渐显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那人似乎完全不受大火的影响，身子袅娜，头上戴了一顶苗疆只有身份尊贵的女子才有资格佩戴的银冠，细碎的银片互相敲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天蛛使。”悦耳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容夏却仿佛认出了眼前这人是谁，眼睛细细眯起，声音冷了下去：“玛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被称作“玛索”的女子脚步顿了顿，随即发出一阵娇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哈哈，我不该来？难道这地方只有曲云来得，我没有那个资格？”
　　容夏皱了皱眉，暗自握紧了手里的虫笛：“直呼教主名讳，是为大不敬。”
　　玛索嗤笑了一声：“教主？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就因为曲云教主是老教主魔刹罗的女儿，艾黎长老把她从七秀坊接回来继任，所以你和你父亲都怀恨在心，定要把五毒教摧毁才善罢甘休么？”
　　玛索挑了挑眉：“我说过，我从来没有认定她是五毒的教主，不止我和父亲，连同父亲的一众弟子也不这么认为。她不过凭了血统，除了是老教主的女儿，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为她拼命？”
　　“放肆！”容夏大声斥责，同时手一扬，一股细细的雪白蛛丝从她虫笛中激射而出。
　　玛索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这一手，拿着虫笛的那只手闲闲一扬。她面前顿时像是生出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容夏的攻击再前进不得半分。
　　“呵，这么段时日没见，容夏，你的本事也没见长进。”玛索语带嘲讽，随即眼神一变，手腕向外一番，原本逼到她近前的蛛丝马上反弹向容夏。
　　容夏见势不对，凌空往后一跃，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玛索冷笑一声，刚把虫笛横到唇边，另一边萧衍已经出手了。剑气凌厉，一招四象轮回直直拍向玛索。
　　玛索反应也快，眼角瞥见萧衍抬手的一瞬间一招蹑云逐月向前掠出去。待她站稳回头，那招四象已经落在了她刚刚站过的地面上，砖石飞溅。
　　“咦。”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看了看萧衍，再看向容夏的眼光更带了些嘲讽：“怎么，你们知道不是我和我父亲的对手，特意去中原请了外人来帮忙？”
　　容夏盯着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狠意，没有吭声。
　　玛索也不管她，自顾自笑了笑，看向萧衍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怨毒：“中原人，这是我们五毒教内的家事，如果你不插手，也许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萧衍嘴角微微牵起，声音清冷：“恕难从命。”
　　玛索柳眉一竖：“那你就是找死！”说罢矮身屈膝，虫笛横到唇边飞快地吹出了一串音符。伴随着笛音，一簇簇黑色的小蛇从她虫笛的孔里涌了出来。
　　容夏也不甘示弱，一声呜咽的笛声过后，神殿周围的草丛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成群结队的红背蜘蛛就涌入了众人的眼帘。
　　“呵，我倒是很期待，到底是你的蜘蛛厉害，还是我的蛇厉害。”玛索脸上盈出了几丝笑意。
　　接着火光，萧衍看清了那蛇的形态，瞳孔骤然紧缩，抬头看向玛索：“这蛇……是你们在成都巫蛊丘培育的？之后你们用它们在落雪观里作了试验？”
　　玛索眼里掠过些许惊讶，随即了然：“看来你们去过落雪观。不错，原本我们和那些道士尼姑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要怪就怪那些道士不长眼，非要闯进我们的领地，发现了我们的事情之后还妄想去报信。当然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要知道，能作为这黑蛇的第一批试验品，他们也算是幸运呢。”说罢，她掩唇轻笑出声。
　　萧衍眼中浮上了一层怒气：“人命对于你们来说就真如蝼蚁？”
　　玛索看着他，轻轻地“啧”了一声：“这位少侠，我们生在南疆，做事自有我们的一套规则。杀了那些人只不过是情势需要。不过，你以为五毒教内其他人又如何？他们做的龌龊事，恐怕也不比我们少呢。”
　　“住口！”容夏像是被彻底激怒：“圣教岂是容你信口污蔑的？”说着便要飞身上前。
　　玛索似乎正等着她这一个动作，唇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右手一弹指，只见地上一股淡淡的紫色烟雾升起，盘绕成了一个奇诡的图案，正好把容夏困在当中。
　　“看来你冲动的性子还是没改。不过没关系，就让你尝尝这百足的滋味如何。”
　　萧衍之前见阿蘅使过这招，不过比起眼前的玛索，阿蘅的功夫显然还差了一些。容夏也知道这百足之毒的厉害，无奈已经被困在期间，一时进退不得。
　　眼看那紫色的烟雾渐渐升高，很快便从容夏的脚踝蔓延至了小腿处。玛索看了看一边的萧衍，声音里又带上了几分笑意：“这位少侠，我奉劝一句，你可别小看了这百足的毒性，若是你也进了这毒圈，别说救天蛛使出来，恐怕连你自身都难保了。”
　　萧衍紧抿了唇，双方一时僵持。
　　忽然，一声低沉的佛号从萧衍身侧斜后方传出，紧接着，一个金色的“卍”字飞速旋转着朝玛索扑去。
　　玛索脸色微微一变，侧身闪开。只这一刹，两道人影掠到了萧衍身边。一根颜色古朴的禅杖“咚”一声撞在地上，随即一个灰色的人影在禅杖上借力，半身盘在禅杖上，避开了那紫色烟雾，向容夏伸出手去。
　　容夏也不迟疑，握住他的手顺势往外一跃，电光火石间，人已经出来了。
　　玛索看着面前多出来的两人，神色阴鸷起来：“你们是谁？”
　　萧衍早在两人掠过来的一瞬就认出了他们，面上微微带了些喜色。
　　白羽压根看都没看玛索一眼，径自弯下身查看容夏的中毒情况，一边怀砚一手握着禅杖，一手竖掌，低低地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玛索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玛索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和尚来教训我了？不管你们是两个人还是四个人，一起上吧。”
　　怀砚似乎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微微闭上眼睛，嘴唇翁动，没人听清他究竟念了些什么，然而随着他的声音，手中的禅杖上开始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渐渐地，他声音提高了一些，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禅杖上的光芒也愈盛。
　　陡然间，他猛地睁开眼，清喝了一声：“破！”
　　只见一束金色的光芒直直打向玛索，而玛索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丝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道气劲到了身前，狠狠打在她胸口。
　　她身子往后一跌，重重摔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唇角蜿蜒出一丝殷红的血迹：“你……”
　　怀砚重新站定，看着她的眼神里带了些悲悯。
　　玛索强撑着站起身，眼中泛出了丝丝冷意：“很好，这次算你们赢了。不过你们放心，今晚这笔账，日后我一定会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