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幂之两生花》Delfina

26、天谴

　　就这样，叮咛被两个壮汉扛着走上了巫族的大街。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就和前几天辛雅茹洗礼时一样，甚至更为热闹。因为巫族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两个圣女。
　　叮咛向人群中望去，很快就发现了司徒明和小雨的身影。他们果然都活蹦乱跳了。叮咛不禁向他们招招手。
　　小雨很焦急地看着叮咛，随着游行的队伍走着。一旁的司徒明明显也脸色不好，瞥了她一眼，也跟着小雨随着游行的队伍，到了祭坛。

　　叮咛被放在祭坛下面，望着有无数台阶之上的高高的祭台，不禁想起了银泽那阴暗而浸满香火气味的祠堂。都是和鬼神联系的地方，充满了神秘诡异的味道。
　　叮咛定了定神，便提起长裙，一步步走上那高高在上的祭坛。清修和两名侍女早就在上面等待了。
　　“惜乐公主。”清修捋着胡子露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容。
　　“清修长老。”叮咛走到他跟前，礼貌地行了个万福。
　　清修满意地点点头，便转过身，从侍女的托盘中，拿起一只染了红色朱砂的毛笔，走到叮咛面前，抬起手，在她的眉心点了一个朱砂痣。
　　叮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小雨和司徒明还在这里，她现在也只能任人鱼肉了。
　　清修点完朱砂痣，便走向不远处的供桌，拿起一个摇铃，一边轻轻晃动，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样子就像是在“跳大神”……叮咛忍不住想笑。但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额头上，点了朱砂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感。
　　“好疼啊！这是什么东西。”叮咛想抹去额头的朱砂痣。谁知刚一抬手就被走上来的两位侍女制止住了，她说：“请圣女娘娘暂且忍耐。”
　　“可是……”叮咛疼痛难忍，胳膊却被两个侍女牢牢钳制住。
　　此时，祭台下面的众人又跪倒一地，虔诚而安静地看着祭台上的动静。

　　“啊！”突然剧烈的疼痛从眉心处传来，似一条火龙要转入脑中一般，叮咛忍受不住大声叫了出来，腿一软，便被两个侍女钳制着跪倒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叮咛大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几台下所有的人都安静地跪在那里，默默祈祷着。而清修口中的咒语声也越来越大，传入叮咛耳中，便成了魔咒一般。
　　“不要，停！”叮咛跪在地上挣扎着。
　　而清修也是眉头紧皱，闭着眼睛不停地念着咒语，汗水浸湿了他的衣领，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像是在于什么东西做着剧烈斗争一般。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念了……”叮咛疼得浑身冷汗，额头想是要裂开一般。
　　突然钳制住叮咛的侍女传来一声惊呼：“清修长老，不好了！”
　　只见叮咛眉心的朱砂痣，汇成了一股鲜血，顺着鼻梁缓缓流了下来。
　　叮咛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几乎要脱力晕过去了。鲜血流了下来，痒痒地，但似乎缓解了头痛。
　　“什么？怎么会这样？”清修回过身，颤抖地指着叮咛脸上的鲜血，脸上的汗珠更多了，“她，她怎么会这样？”

　　这时，跪在祭台下面的众人也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什么样？”叮咛摆脱了侍女的钳制，还是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无辜地看着清修一脸的惊恐。
　　突然间，晴天霹雳，一道天雷劈下，当场劈断了清修面前的供桌。紧接着，另一道天雷劈向叮咛。叮咛一闪身，趴在了地上，躲过一劫。可是，这天雷似乎并没有想放过她。

　　“是天谴！”有人大叫。然后就传来更多惊呼的声音。祭坛下的百姓们开始骚动，有的人大叫着咒骂，有人慌张地逃跑，有人气愤的恨不得冲上祭坛……

　　就在这时，司徒明冲了过来，拉起叮咛就跑。一道道天雷在他们身后狠狠劈下。司徒明几乎抱起了叮咛施展起轻功，向树林跑去，可是一道道天雷紧跟不放，一道比一道很烈，点燃了叮咛的裙角。
　　“你到底是做了多少孽？天打雷劈居然都降到了你身上？”司徒明带着叮咛狂奔，一刻都不敢停歇。
　　“司徒明，你疯了，快放下我，不然你也会被劈死的。”叮咛看着身后已经劈在他们跟前的天雷，不禁惊呼。
　　司徒明没有搭理她，依然抱着她往前跑。
　　“不行，司徒明，快放下我。不然咱们就都死定了。”叮咛大叫。一道天雷已经劈到司徒明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紧跟着，一道天雷从他们头顶劈下，此时他们已是躲无可躲。
　　“啊！”叮咛吓得大叫。
　　司徒明一把搂过叮咛，压在身下。

　　天雷应声而下，照着司徒明劈了过去。却突然一声巨响，在离司徒明身上方一尺的地方自己炸开了花。

　　过了好大一会儿，叮咛他们发现没有动静才渐渐抬起头来。惊恐无措地望向对方。

　　“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一个讨厌人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传来。叮咛咬了咬牙回过头去，果然看见萧寒迈着优雅地步子缓缓走来。
　　她又看了看还压在她身上的的司徒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红着脸小声说：“先让我起来。”
　　看着叮咛居然害羞的样子，司徒明还是保持这样的姿势坏笑着不肯起来，他小声说道：“我们这样气气萧寒，不是更好？”
　　“我才不需要气他！”叮咛瞥了司徒明一眼，把他推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这样的天谴在巫族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萧寒说着。望向叮咛。
　　“是啊，几百年才有一次的倒霉事，居然让我遇上了。”叮咛没好气地撇着见死不救的萧寒。
　　“既然你没事就跟我走吧。”萧寒说，“清修长老让我带你回去接受惩处。”
　　“什么？”叮咛瞪大眼睛，“我做错了什么？做不成圣女又不是我的错，已经被天打雷劈了，还要怎么样？”
　　萧寒望着她一张大呼小叫的脸就笑了，说：“你也知道自己被天打雷劈了？这么大的事，巫族自然要好好处理，也好给巫族的百姓一个交代。”
　　“他们会怎么做？”司徒明上前一步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萧寒耸耸肩。
　　司徒明吸了口气，皱着眉头看着小寒，又看了看叮咛，随即把她拉到身后说：“她不会去的。她不能再落到那几个长老手里了。”
　　“在巫族的领地，这由不得你。”萧寒说。
　　“你！”司徒明咬了咬牙，问萧寒：“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安危吗？”
　　“她死不了。”萧寒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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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明就这样陪着叮咛跟在萧寒后面，来到了巫族的大堂上。这里和叮咛第一次来得时候一样，大殿里四根粗大的柱子依旧散发着一股神秘却强劲的生命气息。四周还是坐满了巫族的人，辛雅茹也在其中。

　　叮咛站在司徒明后面忐忑不安地摆弄着手指。此时，司徒明和小雨还在巫族的领地上。所以不论是什么样的惩处她都必须接受。她没有听清萧寒和那些长老们在商讨些什么，只是当最后清修长老宣布只是让叮咛带上手铐游街示众以平民心的时候，萧寒满意地松了口气。可是司徒明却出声反对。

　　“不可以？”萧寒疑惑地看向司徒明。
　　“对，不可以。叮咛不可以游街示众。”司徒明说得很坚定。
　　“司徒将军，这个惩处已经是最轻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商量。”清修坐在上面，捋着他的白胡子，依旧慈眉善目地跟司徒明说话。
　　“叮咛她……叮咛她贵为我国的公主，怎么能游街示众？”司徒明想着的理由。
　　“哈……”萧寒冷笑一声，“司徒将军，你要弄清楚，这里是巫族。单纯的游街示众相较起天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司徒明盯着萧寒，咬牙切齿地说，“游街示众，说得好听。你知不知道，叮咛她当初都是因为你……”
　　“够了，别说了！”叮咛出声制止。她苍白着一张脸，嘴唇轻轻颤抖地望向萧寒。
　　“游街示众而已，又不会死，我去！”叮咛说。
　　“叮咛！”司徒明担心地看向叮咛。
　　叮咛摇摇头对司徒明说：“都过去了，我既然什么都原谅了。该忘的，我也都忘了。”

　　“好，那既然这样，这个给你戴上。”辛雅茹看见叮咛做不成圣女这个结果很是得意，她拿了一个银色的链子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司徒明挡住她，阻止她接近叮咛。
　　“是手铐啊！既然要游街示众，以平民心，那也要做得像样点是不是？”辛雅茹说。
　　“你……”司徒明看着这个长相甜美，内心歹毒的小姑娘，却无法反驳。
　　“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辛雅茹说着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这个可是我们辛氏王族精心打造的手铐，专门用来束缚犯了重罪的王族官宦。小巧玲珑，精致可爱，很适合惜乐公主……”
　　“也对。”叮咛微笑着，走了过去，伸出双手。就这样，两个雕刻了精致花纹的手环和一条纤细的链子就戴在了叮咛手上。
　　“忘了告诉你，”辛雅茹看着叮咛手上的手铐满意地说，“这条链子除了好看，却也坚韧无比。钥匙也只有一把，除了我谁也打不开。刀剑也根本就砍不断。所以……如果本姑娘不高兴，你就一辈子带着这个手铐过日子吧！”
　　“臭丫头！你最好不要太嚣张！”司徒明眯起眼来看着辛雅茹，眼睛里透露出的阴寒气息，吓了辛雅茹一跳。
　　“你……你不要威胁我。我可是巫族的圣女！”辛雅茹躲到萧寒身后，对司徒明大叫。
　　司徒明没有再搭理辛雅茹。
　　而萧寒则含着笑小声地在辛雅茹耳边说了一句：“保管好你的钥匙。”然后不顾辛雅茹在原地打抖的样子，走到叮咛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链子。又看向叮咛的脸。她依然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也抬头看着他，没有怨恨，也没有委屈，只是带着冷漠……突然间，他似乎觉得，她对他，也许真的没有感情了。

　　“明天见。”他最后扬了扬嘴角，说了这么一句话。
　　叮咛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链子。感觉萧寒从自己身旁走开了，她才抬起头来，望向司徒明，露出求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