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断裂式成长》疑惑的微笑

29、全部事实

　　办公室的门在德拉科身后狠狠地关上，斯内普转过头，两手交叉在胸前俯视着德拉科，声音低沉地问道：“那个人是谁？”

　　德拉科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被斯内普打断了。

　　“别用对付穆迪的那一套说辞糊弄我！”斯内普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告、诉、我、真相！”

　　德拉科紧抿着唇，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但更多的却是执拗。

　　“不肯说？”斯内普缓慢地绕着德拉科走了一圈：“让我猜猜——去年袭击波特和格兰杰的那个男孩——”意料中地看见德拉科轻轻动了一下，斯内普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德拉科！你想让我把这些告诉你父亲吗！”

　　“可是教父——”

　　“告诉我——真相，”斯内普严厉地打断他的话，阴沉地威胁道：“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德拉科的灰色眼睛转动着，显然脑子里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就在斯内普要再度开口时，一旁的海德勒斯终于解除了隐形喊道：“是我！”

　　“是我……”海德勒斯抬起头，望进斯内普那双漆黑得不见底的眼睛：“德拉科不是有意隐瞒的。他只是不希望我受到伤害。”

　　斯内普的注意力转到了海德勒斯身上，他的目光紧锁在穿着古老服饰的男孩身上，却似乎并不为自己的办公室突然多出一个人这个事实感到吃惊。

　　“哦——”魔药课教授蜡黄的脸上显出一丝笑容来，但恐怕没有人为此感到高兴：“……终于出现了……那么，能否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一直待在我的教子身边——？”

　　海德勒斯与德拉科对视一眼，海德勒斯深吸一口气，将两人的事情捡重点告诉了面色阴沉的教授。

　　“就是这些？”

　　“就是这些。”

　　斯内普的目光阴沉沉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良久，他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再看他们一眼：“现在，回你们的寝室里待着。不要再给我惹出——任何——一丁点的——麻烦！”

　　德拉科看了低着头开始批改作业的教父一眼，带着海德勒斯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你瞧，德拉科，每一次我都会给你惹麻烦。”海德勒斯低声说着。

　　“别说傻话，”德拉科咬牙说道：“这算不了什么，教父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邓布利多什么也不会知道。但是我爸爸——”

　　“你父亲会知道吗？”

　　“我不确定。”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该干什么干什么，”德拉科看他一眼，嘴角居然带着一丝坏笑：“事情还能更糟糕吗？不能。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甚至可以比以前更——大胆，一些。”

　　“那是什么意思？”

　　德拉科侧头瞥他一眼：“意思就是，你不用像以前那样躲得那么严实。如果教父为我们保密，我们就多了一个帮手。但如果不，那就都一样了，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的。”

　　海德勒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德拉科一如既往地上课学习，嘲笑波特。唯一不那么平静的大概就是海格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了。德拉科回到寝室时的表情一次比一次阴沉，就连克拉布和高尔也时常把手指拧得咔吧咔吧响。海德勒斯猜测着德拉科忍受的极限在哪里。

　　而如果你要问穆迪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话——德拉科似乎从上次场地上与他的对决中找到了某种勇气，让他能平心静气地面对穆迪的刁难。尽管这位前傲罗教授的手段越来越出格，但德拉科似乎应付得挺自如。每一次上完穆迪的课，德拉科唇边的冷笑就会持续好长一段时间。克拉布和高尔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海德勒斯猜测，傲罗的狰狞形象大概已经在德拉科心中碎了一地。

　　进入十二月，大雪和升级的冰冷北风席卷了霍格沃茨。没有一个人会在走廊上傻站着超过一分钟。学生们上课下课都低着脑袋裹紧长袍，来去匆匆。但是很快，一个美好的消息打破了这种僵硬冰冷的状态——今年的圣诞节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据说这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节目，学生间传言邓不利多教授已经为此次舞会做了许多准备——包括名气颇盛的古怪姐妹组合和一些小矮人演奏团。不论是教工还是学生，都为即将到来的盛景感到兴奋。

　　虽然德拉科看起来对于这个舞会兴致缺缺，但他还是不得不在圣诞舞会开始前为自己找到一个舞伴——而事实上，应该说，他的舞伴找到了他。如果说在斯莱特林学院还有谁比潘西·帕金森更迷恋德拉科的话，那一定是个低劣的笑话。潘西喜欢德拉科，这从一年级起就是众所周知的事。那时候的潘西胖得像只母牛，以德拉科的审美观，他实在很难逼迫自己与她站在一起。但现在情况已经有所改变——有了，很大的改变——潘西在三年级时突然瘦了下来，就像一瞬间被施了什么古怪的咒语似的，如今她尖削的狐狸脸看起来虽然有些刻薄，但至少还算得上耐看。再加上她对德拉科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支持，铂金王子的舞伴人选一点悬念也没有。再者说了，如果有谁胆敢夺走舞会上德拉科身旁的那个位置，不管她是谁，相信她之后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斯内普之后再没有找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动静传来，要不是两个人都对那天办公室里的压抑气氛印象深刻，简直都要认为那天发生的事不过是个幻觉罢了。德拉科对此持乐观态度，极其乐观的态度，因为卢修斯方面也没有任何异常。但海德勒斯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在一个寒冷的下午，海德勒斯独自待在德拉科的寝室里看书，却意外遇见了许久不见的人——斯特林·哈默。他的状态看起来有些糟糕，原本只是略为瘦削的脸此刻几乎与骷髅无异，那尖尖的下巴似乎都可以把羊皮纸戳个洞。待到走近了，海德勒斯才发现，他一双眼睛下面的灰色深得实在有些吓人。他很奇怪这个古怪的家伙这段时间都做什么去了。

　　而哈默看到望着他的海德勒斯，只是略显惊讶地一挑眉，随即他走到自己的床边，一把将反搭在背上的书包丢在床上，随着闷闷的一声响动，海德勒斯仿佛可以看见那张久无人睡的床上扬起了一阵灰尘。

　　“好久不见了啊，你最近怎么样？”哈默随口问着，一边埋头不知在整理着什么。

　　“挺好的……只是，你看起来……你知道，好像不怎么好，是吗……”海德勒斯小心地注意着自己的措辞。

　　“哦——真难得你注意到了，是不是？”哈默古怪地笑了一声，“但这没什么。你要知道，我们这类研究灵魂的巫师……”他又发出一声怪异得恐怖的笑声，没有把话说下去。

　　海德勒斯有些无措地坐在椅子上，想了想，他问道：“你确定你不需要去一趟医疗翼吗？也许庞弗雷夫人……”

　　“不需要，”哈默打断他的话：“那位女士可没法解决我的问题，”他的声音低弱下来，“……谁也不能……”他喃喃地说道。

　　海德勒斯沉默下来，他想不出他能做些什么。眼前的少年虽然不像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他确实帮助过自己。可他到底能做什么呢？

　　寝室里的静默似乎让清瘦的少年有些诧异，他抬起头：“你怎么不说话？啊……对了，你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吗？”

　　“新情况？”海德勒斯回过神来，忽然想起和哈利波特的那次谈话：“有。哈利波特告诉了我一些……很奇怪的事。”

　　“哈利波特？”哈默反问道，他的表情有些玩味：“他都告诉了你什么？”

　　“还记得二年级时的袭击事件吗？三起事件……哈利波特说，那都是一本日记操纵的。在那本日记里，藏着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的一段记忆。”

　　哈默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看着海德勒斯：“一本日记，一段记忆？……还有什么？”

　　海德勒斯犹疑着终于还是告诉了他：“那个斯莱特林学生，或者说，汤姆·里德尔，他走出日记本，攻击了赫敏·格兰杰。”

　　哈默的瞳孔骤缩，半晌，他盯着海德勒斯说道：“你在密室里遇见他了，是吗？他看起来怎么样？”

　　海德勒斯呆呆地望着他。

　　哈默许久听不见回答，一把放下了手里的羊皮纸走到海德勒斯面前抓着他的手臂：“怎么样？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似乎惊醒了小男孩，海德勒斯抬起头看着哈默因为急切而有些扭曲的面孔，抿抿唇，将之前有意隐瞒的一切全部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与其自己一个人进行漫无目的的猜测，担心着可能发生的可怕事情，不如将这一切全告诉哈默，即使眼前的少年多么不值得依靠和依赖，但至少，他所拥有的信息比自己要多得多。至少——他有更多的可能，解开有关自己的所有秘密。

　　在小男孩将所有事情都讲清楚之后，哈默坐在自己书桌前的椅子里，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他忽然看向海德勒斯，那双浅绿色的眼睛此刻更加显得诡异：“看起来——你瞒了我不少事情，是不是？”

　　“我很抱歉，但那时我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我不值得信任，”哈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

　　海德勒斯抿着唇没有说话。

　　哈默轻笑起来，慢慢地笑声又变得诡异起来。最后，他笑着轻哼了一声，挑了挑眉：“你有话想对我说。”

　　海德勒斯抬头望着他。

　　“你说吧。”哈默忽然显出一种百无聊赖的状态。

　　“我的状况，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了？”

　　哈默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有没有可能？”

　　一阵令人难受的静默。

　　“看起来，”哈默抬眼望着小男孩：“你的确发现了一些东西，是吗？”他站起身在抽屉里翻找着一些东西，嘴里继续说道：“有一点你猜对了。日记本里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一段记忆。但至于灵魂——”哈默回过头勾起一抹笑容：“倒是真的有这个可能。毕竟站在我眼前的——就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是吗？”

　　海德勒斯没有说话。

　　“拖你的福，我决定不留校了。我想，我需要回家去找些东西。圣诞快乐，海德勒斯。圣诞——快乐。”

　　寝室的门又一次被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

　　发完新章上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