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clytie7

10、chapter10

　　从来都只能仰望
　　你身上绽放的光芒
　　是我不可逾越的苍凉
　　夜幕揭开华丽的序章
　　是谁在低声吟唱
　　思念随着旋转的风到处流浪
　　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生根发芽
　　就算哪一天我们都遍体鳞伤
　　你的笑容依旧是我唯一的信仰
　　沐小七一回来就躲到了自己房间，自打沐绮和叶冥分手以后，她天天回家都是摆着一张脸，更是有事没事在父亲面前说着沐小七的不是。好像沐绮误会了自己与叶冥的关系，把她分手的事情怪在了沐小七头上。这个该死的叶冥，进会给自己找麻烦，难不成自己哪有为了他还真要被谁插上两刀。不过，对于沐绮和叶冥在一起了与他们分手了，沐绮把气撒在自己身上相比，沐小七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沐小七，你给我出来！”房门口传来大声的敲门声。
　　“又怎么了。”沐小七打开房门，看着门口站着的沐绮，插着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真不知道她那些爱慕者看到自己心中的女神这副模样作何感想。
　　“沐小七，今天爸妈有事出去了，我打算叫朋友过来玩，我不想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出去。”沐绮说完这句话就把沐小七往门口推。
　　“你动作快点，晚上九点之前别回来。”
　　沐小七无奈，只能在门口换了鞋就出门了。外面的风吹在身上带着阵阵凉意，本想回房再添一件衣服，但想想回去又要被沐绮吵闹一翻，就做算了。就这样子，漫无目的的向着前方走去。
　　沐小七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还是很怕黑的，更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周围朦朦胧胧的景象会被自己想象成妖魔鬼怪。但现在，却很习惯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闲晃。马路两侧的路灯，照的整条街都很明亮，不同于白日亮的那么刺眼，这是一种昏黄的，带着人情味的光。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家小小的面店，被里面的香气吸引着走了进去，沐小七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小姑娘，要什么呀。”老板娘带着质朴的口音亲切的招呼上来。
　　“嗯。。。一碗馄饨。”
　　“你的馄饨来了，小心烫啊。”面对着关心的话语，看着馄饨冒着的阵阵白气，突然觉得很温暖，一种久违了的温暖。一碗馄饨吃的格外香甜。
　　吃完馄饨，沐小七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出来的太匆忙，手机和钱都没有带出来。沐小七很不好意思的向那位老板娘走去。
　　“怎么样，馄饨好吃吧。”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沐小七。
　　“恩恩。”沐小七使劲的点了点头。“那个。。。老板娘，我出门太匆忙，忘了带钱了。”
　　老板娘愣了一下，“没关系啊，你打个电话叫家里人来送就好了，那边桌上有电话。”
　　“啊？”沐小七看着桌上摆着的公共电话，想到自己记得的唯一一个号码，却是陌念琛的。犹豫了一下，沐小七还是走了过去，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自己在心里背过无数遍的号码。
　　“嘟。。。嘟。。。”一阵阵的忙音让沐小七的心越来越凉，“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话筒里传来的是标准却不近人情的普通话。
　　“那个。。。我能不能先欠着，明天在给您送来。”
　　“你这丫头不是想白吃吧，我们家可是小饭馆，不赊账的。”老板娘突然换了一副冰冷的语气，与之前热情的样子判若两人。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带。”沐小七真的没法接受老板娘态度极端的转变，明明刚刚还是笑眯眯的，一下子就变得那么不近人情。正当沐小七窘迫不安的时候，突然，一个白色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马路对面。
　　男生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而当沐小七将目光看向他的时候，男生也正好看着他的方向。
　　沐小七举起手，拼命的挥了挥，照着上次的情形看，陌念琛很可能会掉头走掉。如果他真的走了，也不能怪他吧。沐小七看着对面的男生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做出决定。心里默默的祈祷了很多遍，最终看见男生迈出了脚步，向着自己走来。
　　“阿姨，那个是我男朋友，等下他会帮我付账。”
　　老板娘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沐小七，直到看到男生走到了她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当陌念琛走到这条路时，就听到了这边的闹嚷声，以及女生咬着嘴唇，一脸窘迫的样子。
　　“你是这姑娘男朋友吧，她买了碗馄饨，钱还没付，讲上刚刚的电话费，一共是六块半。”
　　“可是我刚刚并没有打通啊。”沐小七辩解道
　　“嗯，我女朋友的钱我会替她付的，您不用担心。”陌念琛笑着冲老板娘说道，老板娘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小七，你出门都没带钱包的么，怎么这么粗心。”男生温和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
　　“额，忘。。。忘带了。”对于陌念琛突然转变的态度，沐小七有一些不知所措。
　　男生突然低下头，凑到了沐小七耳边，“我也没带钱。”男生声音压低了有些沙哑，带着某种蛊惑，沐小七只觉得耳根子酥酥的，想来已经红了一大片，当她突然听明白了男生所说的话的时候，目瞪口呆的抬起头，刚刚他不是还说着要帮她付钱么。
　　“那，怎么办？”
　　“跑吧。”
　　“哈啊？”沐小七还没反应够来，就被一只手握住了，脚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奔跑了起来。任凭后面怎样喊叫两人都没有回头。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兴奋，沐小七用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跑着。每一次都是自己在后面追寻着他的脚步，急切的，焦躁的，而这一次，他们却并肩奔跑着，似乎连带着跑步都没有那么累了。想来，原先她是最讨厌跑步的，每次800米测验，都是刚好徘徊在及格的边缘，而且跑下来还是一副身不如死的感觉，说不定下回老师让陌念琛跑在前面，自己能优秀都说不定。
　　如果此时的陌念琛知道女生在想什么，一定会很无语。女生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掌心因为剧烈的运动，已经渗出汗水，但突然，他并不是很想松开。
　　“哎，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沐小七停了下来，两人都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女孩的脸上带着一抹运动过后的潮红，给原本苍白的脸颊带来别样的韵味，这种吃饭不付帐落跑的行为，她还是第一次做。
　　“这一次，谢谢你。”沐小七看了感激的看了一眼男生，突然意识到两人的手还紧紧牵着，刷的一下挣开自己的手，刚挣开就又后悔了，最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跟自己喜欢的人手牵手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没关系。”陌念琛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女生的行为，说着，还伸出手帮女生理了一下因为跑步而有些凌乱的外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哈啊？”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陌念琛似乎没对女生的话做出解释，径自说道。
　　“哦，好。”
　　“那我先走了，再见。”男生说完就转身离去，只留给了女生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沐小七还真是好奇，陌念琛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忽冷忽热的，一会装作不认识她，一会儿又是格外亲切的样子。以至于给沐小七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虽然不太好受。
　　南方的秋天总是格外短暂，还没来的及习惯阴雨绵绵的天气，就已经步入了冬季。风，几乎是无孔不入，带着咆哮声在空中张牙舞爪。冬天是一个容易让人变得懒散的季节，沐小七最讨厌的就是在这么冷的天早早的爬起来背单词，尽管很不情愿，但某一种，类似于自尊心的东西，强制着让她每天早起晚睡，认认真真的与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识作伴。
　　不知道是沐小七太聪明，还是这一次期末考试的试卷过于简单，除了化学来不及做，以及数学最后一题过难，其他题目居然都让她给做出来了。
　　出了考场，沐小七给了叶冥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来你考的不错啊，没让我早出晚归的白辛苦。”
　　“切，还不是我够聪明。”沐小七给身边的男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经过一个学期，以及这几个月由于补习的接触，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相当不错，女生习惯了男生人前彬彬有礼，在自己面前吵闹腹黑的臭屁样，也渐渐在他的影响下变得会开无关大雅的玩笑，会类似于鄙视，得意之类的表情。两人也变得既有默契，那种感情超过了一般的朋友，但也是仅此而已。
　　沐小七也不知道，叶冥给了自己类似于亲切的感觉，但至于缘由，却无处可循。至于期末考试之后，作为高二的学生，还要留校半个月进行补课，对此，年年都是怨声载道。但是沐小七却是无所谓，反正那个对于她来讲也不是家，只是一个暂时的栖息地而已。

　　“这一次期末考试，卷子都已经批出来了。”班主任老师在讲台上大声讲到，这是沐小七长那么大第一次期盼报老师报成绩。“下课以后呢，我会把成绩单贴在墙上，没有成绩的同学要有思想准备。老师说完后，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沐小七。当听到老师说没有成绩的同学的时候，沐小七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果然，那一瞥，让她心里更没底了。
　　下课后，沐小七迫不及待的冲上去看了那张成绩单，果然，自己是没有成绩的。她追着老师来到了办公室。
　　“沐小七，你知不知道考试作弊要以零分处理，而且要处分的。”沐小七还没有开口讲话，老师冷冰冰的一句话就让沐小七的心犹如遁入冰窖。
　　“您凭什么说我是作弊的？”沐小七用更加冰冷的声音反问道。
　　“你的成绩我会不知道么，你这一次总分进步了35名，除了作弊我想不到其它理由。”
　　“凭什么我进步那么多就是作弊，你无凭无据，怎么可以以主观意见去判断一件事，再者，作为一个老师，对于自己学生成绩的进步，你不给予肯定，反而怀疑她，这样子会不会太过分了。”
　　“沐小七，请注意你的语气。”老师似乎被沐小七的这一番话弄得恼羞成怒。
　　“像你这样子的老师值得我尊重么，你练起码的对别人的尊重都不会。”
　　“你打电话叫你的家长来。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了你这样的小孩，真是没教养。”说完，还一脸鄙夷的看着沐小七。
　　“对啊，我爸妈早死了，有人生没人养，这总行了吧。”似乎是被戳到了软肋，沐小七的情绪格外激动。
　　老师似乎是被女生突然暴怒的样子吓了一下，似乎是不曾料到她情绪如此的激动，但作为一个老师，他很快就稳定好了情绪。
　　“公然辱骂师长，今天如果你不把你家长叫来，你等着退学吧。”沐小七没想到班主任居然甩下这句话就出了办公室。
　　辛辛苦苦了那么多日日夜夜，换来的却是被怀疑作弊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差别待遇吧，一瞬间心里有那么多的委屈，不甘心却无处可说。
　　“喂，老师请您来一趟学校。”沐小七只能打了电话给了自己的父亲，不然，那个班主任很可能就会说到做到。
　　“哦，好。”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便回答道，然后就是电话被挂断后的盲音。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自己与父亲之间维持着疏淡冷漠的形同路人的感情，用着永远是礼貌却不带感情的语调。
　　下午，沐振华就赶到了老师办公室，他的工作很忙，此时被老师叫来心里是很不情愿的，不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严重到要叫家长的程度。果然，当沐小七看到自己父亲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是一脸阴沉的表情。
　　“你是沐小七的父亲吧。”班主任老师说话期间还不忘打量着沐振华。
　　“这个，是沐董事长吧？”突然从旁边办公桌走过来一个老师，貌似是沐绮她们班的班主任。
　　“哦，是曹老师啊。”沐振华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个是沐氏企业的董事长。”曹老师像沐小七班主任介绍着，“您这是？沐小七是贵千金啊？”
　　“嗯，她是我的小女儿，这孩子尽是会惹麻烦。”
　　“哪里，哪里，原来沐小七是贵千金，她可真是一个低调的孩子啊。”班主任老师突然变得客气了些。“只是这次，她可是考试作弊，还公然辱骂教师，您看这。。。。”
　　“这个是一点点心意，我想你应该会处理好的。”沐振华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在了班主任老师的桌上。
　　果然，班主任那老头子的眼睛看到那一沓钱就开始放光了，笑的时候脸上的肉都跟着一颤颤的。
　　“你这样做不是默认了我作弊的行为么。”沐小七简直不能理解自己父亲的行为。
　　“你不要说话。”沐振华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你是想除非还是被劝退，还嫌不够丢脸么。”
　　“如果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公司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好好好，您慢走。”
　　沐振华转身就离开了，也没有管身后的沐小七。
　　是生活太假了吧，沐小七不愿意，也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到底谁给谁丢了脸，难道这个社会真的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么。班主任只顾着数着手边的钱，还不忘时不时用手在嘴里沾了点口水，恶心，非常恶心，只是沐小七现在唯一的感受。不想再去辨别什么，这种事情，到头来吃亏的是只有自己吧。怀着无奈而又不甘心的心情，默默的走了出去。会过头，却发现陌念琛正站在那边的一张办公桌旁，尽管老师在跟他讲话，但他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沐小七。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他又听到了多少，生活还真是讽刺。现在的沐小七，甚至不想去探究周围人看她的目光。
　　她不知道，生活到底给予了自己什么，她到底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去抨击这个抨击那个，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