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仙草做老婆》韦明

8、第八章：不速之客

　　每个月初，北冥夫人会召集北冥的大小仙女仙子，召开一次听讲会，内容非常古板无聊，无非是由北冥夫人亲授一些修炼的诀窍，但总结而言还是那两个子“勤奋！”
　　在叶子童鞋看来，“勤奋”这两个字简直就如同天外飞仙一样遥不可及并且深奥地一塌糊涂，他用遍全身上下所有的手指脚趾都想不出来这究竟是哪一门子的修行。所以到目前为止，捣蛋扯皮他叶子算是北冥第一，但论到修行，他和别的童鞋那就不是差的一点两点了，哎——，谁叫你这货长期贪玩来着。
　　“那就由叶子，你来汇报一下你这一个月的修行感悟吧！”看到叶子童鞋一个劲地在座位上打瞌睡，北冥夫人无奈地摇摇头。
　　“叶子，叫你呢。”若兰在一旁小声地提醒到，顺便还用手臂捅了捅叶子的后背。
　　叶子猛然间惊醒，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整个课堂的童鞋都在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
　　“你来说说你这个月的感悟吧。”北冥夫人道
　　叶子支支吾吾，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这一个月，他干了什么呢？如果仔细回想地话也就那么几件事，替云锦姐姐摘了所有的果子，虽然都还是没长成的；替月见姐姐了浇水，虽然差点把整个花坛都冲走；帮助胖桃逃过了毒蛇的威胁，虽然他之后不小心被仙人球扎到了屁股；还替艾爷爷看了一下午藏经楼，虽然烧掉了一部分经书••••••还有什么呢？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了。但是要说到感悟着东西嘛，他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到底感悟到了什么呢？
　　叶子拖着腮帮子非常认真地想着。
　　北冥夫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坐下好好想吧。我希望你能够在学习中知道沉静、稳重、豁达。”北冥夫人看了一眼在坐的各位小童鞋，对身边的幽兰摆摆手，然后对各位小童鞋说：“今天，我为各位小仙准备了成人礼的礼物，算上今天，你们已经完成了在北冥修行有一千年了，这是你们修行的第一个一千年，我希望你们在今后的时间里面继续努力。”
　　正说着，幽兰和几个仙子捧着托盘走上来，北冥夫人道：“这些东西将会成为你们随身的法器，希望你们珍惜，珍惜！”
　　叶子看着上面的各式法器，有长刀，又利剑，还有流星锤之类的宝贝，太酷了，他心中不禁一阵欢喜，简直要按耐不住自己笑出声来了。这可是他一直期望的宝贝啊，太好了，再也不用羡慕月姐姐的宝剑了。
　　正想着，夫人已经在派发宝器了，叶子心中一阵激动。
　　终于，夫人叫道了叶子的名字。
　　叶子昂首阔步，对着身边几个童鞋羡慕的眼神比了一个必胜的手势，然后气势壮阔地走上前去。
　　“这把玉笛就交托给你了。”北冥夫人小心翼翼地将那把坠有青色流苏的玉笛递到叶子的面前。“一定妥善保管，从此以后玉笛将是你的法器，万不可损伤半点，可记住了？”
　　“啊——”在看到这把笛子的瞬间，叶子的心一下子跌入万丈深坑，太坑爹了吧，为什么他们得到的都是那么厉害的法器，而他就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笛子啊！
　　叶子的脸上挂满了失落。“夫人，为什么给我这个笛子，好普通啊，我也要他们那样厉害的法器。”叶子撒娇着说到。
　　北冥夫人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知道这玉笛不厉害呢？”
　　“一只笛子能有多厉害，和他们的大刀差远了。”叶子一脸谄媚地笑着：“夫人，那把好厉害的宝剑不是没送出去吗？我用着笛子换可好啊？”
　　“叶子！”北冥夫人严肃起来：“法器的配对不是我说了算的，更加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是要靠缘分的，你和这笛子有缘，自然它就是属于你的。切莫再纠缠了，好好拿着吧。”北冥夫人微微笑笑：“至于那把宝剑，它早有归属了，那是蟠桃的法器，对了，今天怎么没有见他来？你今天见过他吗？”
　　那把精美绝伦的宝剑居然是胖桃的？一想到胖桃那怯懦猥琐的样子，真是觉得白白瞎了这把宝剑了。
　　“可是夫人——”叶子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外一个小仙女急匆匆地跑进来，她一见着北冥夫人便急着说到：“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泉眼被堵了。”
　　夫人脸色忽然变，她急忙问道：“是怎么回事？”
　　那小仙女急急地喘着气，趴在北冥夫人耳边说了几句。北冥夫人一脸狐疑的盯着叶子看了好几眼。叶子一想到胖桃泡在水里面那个衰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虚，赶紧抓住那把玉笛逃之夭夭了。
　　看到叶子这样的神情，北冥夫人更加肯定了刚才的猜想，这事情肯定又是叶子干的！
　　蟠桃性格胆小单纯，绝对不会干出这样大胆包天的事情来，只有这叶子什么事情不让干他偏要干，这孩子也确实聪明机灵，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哎，北冥夫人心中暗叹，只希望这孩子不要入错了道才好啊，不然必定是这天地间的一个祸害啊。
　　“夫人，赶紧去看看吧，蟠桃已经哭了一上午了，这会都快抽过去了，而且下游没有水，上月刚培育下的花怕是危险了。”小仙女急急地催促着。
　　北冥夫人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领着几个仙女去了神坛泉眼处。一众人到泉眼的时候，蟠桃已经快昏阙了，只见他一只脚挂在泉眼上，整个人都瘫软地扶着岩壁，眼神涣散的望着远处。北冥夫人上前，轻轻抚摸他的小腿，慢慢将那只腿抽出来，只见着一股清泉瞬间喷涌而出，胖桃迷瞪着双眼，一看到北冥夫人，登时嘎嘣一下吓昏了。
　　“玲兰，把蟠桃送回去吧！”北冥夫人叹息一声又道：“哎——叶子这孩子，如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了！”

　　第二天清早，整个北冥尚且沉寂在微弱的晨曦中。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一片宁静。
　　北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华裳师妹，别来无恙啊？”那位不速之客不知用的什么仙术，竟然快速避开了北冥这众多的把守，一路顺利地传入了北冥夫人的住处，锦华居之中。
　　“哼哼——”北冥夫人并不惊讶，她十分淡定从容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缓缓道：“你还是来了，我早料到了你有一天要找到这里，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师妹，你觉得还快吗？我找了整整一千年！”来者微微叹息。
　　北冥夫人冷冷一笑道：“谁是你的师妹？你白来了一趟，青成早已经去了。”
　　来者并不惊讶，他沉默了一会后缓缓道：“我知道！”
　　“那你还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我来接我的外孙，我知道青成一定会把那孩子生下来的。”青易寒道。
　　北冥夫人冷冷一笑，道：“荒唐，你倒来问我要人了。我还没有问你要人呢！玉裳人呢？那年，你将她带走，从此音讯全无，我还没跟你要人呢！”华裳稍稍平稳了情绪又道：“且不说我这边没有你要找的这个人，就算是有，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青易寒微微皱眉，道：“师妹，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你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又何必呢？玉裳在青城国，我们过得很好，难道你不为她高兴吗？我如今是这天上最大的国主，玉裳如今的地位如此尊贵，再不是从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小仙女了——”
　　“住口！”华裳道：“我从来没看错你，而是玉裳他看错了你。你真觉得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如果当初知道玉裳过着如今这般的生活，我真不该成全你们！”一面说着，华裳默默流下一行清泪。
　　当年的那一段恩怨纠葛，已不仅仅是玉裳心中的痛了。
　　“师妹，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玉裳吗？你们为何都不理解我？”青易寒无奈道。
　　华裳并没有说话，她沉默了良久，那些积郁心中的泪水早已流干，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从前的得失早已看淡了，还能再怎么样呢？往事不可追••••••
　　“师妹，你在怪我们吗？”青易寒缓缓道。
　　“青易寒，你走吧，我不希望你打扰了北冥这一片的安宁。”华裳冷冷道。
　　“只要你把那孩子交换给我，我马上就走！”青易寒道。
　　华裳冷冷一笑，道：“荒唐，我早说了这边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快些走吧，再不走休要怪我不客气了！”华裳一摆衣袖，转身不再看这个人。
　　“师妹，我是念及我们旧时的情份才对你这么客气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青易寒略略有些恼怒了。
　　华裳冷冷道：“我和你又有什么情分可念及呢？”
　　“哼！”青易寒彻底怒了，他随即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却又回过头来，冷冷道：“你仔细想想清楚，十天以后我再来，到时候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说完，他边一个转身，忽闪一下消失不见了。
　　北冥夫人心中暗叫不好，这青易寒若是找到了叶子，那叶子是再也没有活路了，只可惜这孩子虽然生性顽劣，却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要一个孩子来承担上一辈的恩怨情仇，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些。
　　看来，叶子在北冥是呆不下去了。

　　叶子最喜欢睡懒觉。
　　虽然昨天有很多事情不顺心，比如，胖桃居然得到了那么酷的一件法器，简直比他手里这只玉笛要炫几百倍。再比如，本来想要好好戏弄一下胖桃这家伙，结果夫人也没有重罚他，他也没有好戏看了。这些都让叶子的心里很是不爽。但是这些都远远抵不住叶子呼呼大梦周公的进程。
　　早已日上三竿了，众小仙纷纷出动，念书的念书，劳动的劳动，好一副热闹的景象。唯一的败笔就是，叶子这家伙还在恬不知耻地大梦周公。
　　“叶子，叶子，快起来了！快起来了！”玲兰一脸的无奈，这孩子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一点啊，这睡姿也太幼稚了，流的口水都快把自己给冲走了。
　　“听见没有，赶紧起床，夫人有急事找你呢！”玲兰一把拽起昏昏沉沉的叶子，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听见没有，赶紧醒醒！”
　　“啊——”叶子使出吃奶的劲，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玲妈妈，我好困啊，你再让我睡一会吧。”说着便又要躺下。
　　玲兰取出一条湿毛巾，在叶子的脸上胡乱擦了一把道：“这样清醒多了吧！赶紧走吧，夫人等你好久了。”
　　叶子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大清早的，夫人找他干什么啊，而且，而且今天他也没有犯错误啊。
　　“夫人找我做什么啊？玲妈妈，我好困啊，现在去见夫人，怕是她又要骂我懒惰，还不如再等等，等我睡醒了再去吧！”叶子撒娇着说到。
　　玲兰哪里依他，她一把抓起叶子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将他拉走了。

　　北冥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这一上午她一直心事重重，从前的许多事情不断在她的脑海浮现，以至于玲兰和叶子到了她都没有发现。
　　“夫人，我把小叶子给您带来了。”铃兰道。
　　“哦！”北冥夫人缓过神来，看着这个孩子，心中一阵叹息，她略略收拾心情，脸上的神情极其严肃地道：“叶子，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叶子一惊，心道：“我这一早上都在睡觉，我又干了什么坏事了？难道是我梦游了？”
　　心里这样想着，他便怯生生的说道：“叶子不知。”
　　“哎——”北冥夫人叹了一口气：“叶子，你昨天怂恿蟠桃将脚塞在泉眼之中，你可知道这犯下了多大的罪啊？”
　　“那不就是个水池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叶子一阵小声地嘀咕。
　　“哈！”北冥夫人道：“你当那只是个小小的水池？那可是整个北冥的精元所在，你知道吗？昨天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到了北冥的灵气，而且昨天种下的那些花都枯萎了，你知道嘛？那些花一枯萎，所有的精魂都会魂飞魄散——”北冥夫人故意夸张地说着。
　　叶子听得一身虚汗，他从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竟然会让那些可怜的灵魂魂飞魄散？
　　他怔怔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北冥夫人又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北冥是留不住你了。你走吧！”
　　叶子一下子慌了神，他急急地道：“夫人，我走，你要让我去哪里啊？我不要离开北冥！”
　　“到你想去的地方去吧，离开北冥你会更加自由。”北冥夫人道。
　　“不，我不要走！”叶子执拗地一下子坐在地上：“我哪里都不去！”
　　北冥夫人看着这个孩子，他的腰间还别着那个带青色流苏的玉笛，那是玉裳的笛子啊。
　　“叶子，听我说，夫人不是想要赶你走，只是我觉得你在这里或许学不到你想要学习的东西，夫人希望你走出北冥看看，待你学会了什么是‘博大’以后，再回来吧！”北冥夫人说着摸了摸叶子的头。
　　叶子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心道：“博大”？那是个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