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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爱初露端倪 ...

  •   ······白枫在王爷房间门口静静地站立了许久。
      他在偷窥流沙从戏子那儿回来之后的反应。因为担心,因为不安,因为喜欢。所以放不下,然后料事如神的白枫第一次放下所谓的“堂堂帝宠萧王府管家”的身份。
      流沙在酗酒,一杯一杯地灌着。
      酸楚的泪淌落烈性的酒水,喝下去,灼烧着千疮百孔的心。他忍着,尽量放低想痛痛快快哭泣的声音,哽咽着,银牙死死咬住杯沿,努力稳住颤动的双肩。
      可惜,他控制不了泄洪般的毁灭,楚楚的姿态彰显了他最真实也最虚伪的天真烂漫。
      放纵了,枯萎了,颓废了。流沙攥紧掌心的白玉酒杯,剔透的酒水里是玉奴的风情万种。他的手臂上青筋乍现,继而捏碎了就被。四分五裂的残片飞溅,麻木不觉划伤的手掌有殷红的血渗涌。

      “流沙!”白枫焦急地破门而入,托起他受伤的手,那么自然地,习惯了去扯衣衫的布条为他包扎。
      “滚出去!”流沙恼羞成怒。尖锐充满敌意的目光从白枫俊逸的脸上扫过,迅速而狠狠地抽回手,仿佛再等一刻都是厌恶到死。
      白枫浑身一颤,僵立。空荡荡的手捧着空气里的冷漠与压抑。他愣愣地,眼神渐渐疏离。最后哑然失笑。原来我触犯了王爷的禁忌,现在才后知后觉:一个人最渴望能保护爱的人,最不想被看到的是脆弱。而恰恰这两件事我都做了···做错了···

      夜莺啼鸣,响彻苍穹的凄厉,树影重重,淹没了醉卧在野地里的少年。

      七日后,无依的第一战败了。

      山崖的枯松树枝上斜斜地仰着一月白衣袍的少年。冷笑,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诡异。
      山下篝火燃烧熊熊,亮至天际的红艳,照的少年阴郁的脸愈加捉摸不透。
      “沙沙”轻微的脚步声由崖上传来,熟悉,陌生。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出师不利的无依总兵。”无伤尖酸刻薄的讥讽之语不堪入耳,“是不是觉得愧对朝廷想轻生了事?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不搞到你身败名裂,臭名昭著我是不会罢手的。”
      良久缄默。
      “你在拿将士的性命和国家的安危开玩笑!”无依怒了,嘶吼了一声。空旷的原野回音阵阵,惊腾起山间的苍鹰冲上云霄。
      “没办法啊,谁让你连开玩笑的机会都不给赤血。”无伤放浪不羁的口气甚至是悠闲地眺望血流成河的沙场,尸骨遍地的军营。
      “你可以杀了我。”
      “我说了,那太便宜你了。来个通敌叛国我还可以考虑一下。”邪魅的笑荡在嘴角。
      又是良久缄默。
      “看来白先生说的没错。龙战的野心不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简单。”
      无伤惊愕回首,无依已经出其不意地掠身而至,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了他的穴道······晓风残月,疏星乌云·····这是无伤闭上眼之前能看到的所有······无依倦怠的面容,充盈血丝的眼睛。

      八百里军情加急:边城兵变,总兵无依通敌叛国,军师白枫倒卖军情。
      龙战,如此内敛的人,不由也得意起来。他够自负,这一步棋掌握了全局的运势。他的神机妙算料定了无伤的不择手段。,栽赃嫁祸也就没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原野组织”的章法即使如此,不论无伤,无依,还是赤血。他需要踏脚石往上爬,不只平步青云,一步登天的豪情。这个存在很久了,不过是在圣上收回让他征战外寇的命令是更加明晰罢了。

      郊外,初春乍暖,清溪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山花烂漫,一如简易竹筏上清闲晒太阳的少年,明明睡着了,可脸上却残留着可爱无比的神情,稚嫩中略显得妖媚,称出摄魂的顽皮。
      和煦之风拂来,扬起侧卧于少年身边的男子的顺滑发丝旋舞,凌乱而不失美艳。此刻的妩媚是叫人叹为观止的,难以置信男子也可以拥有绝世倾城的容颜,他做到了,所以蓝颜祸水,所以蓝颜薄命。
      玉奴伸出纤纤玉指,撩起流沙额上被风吹乱的发丝。他凝望着,心中千万个念头闪过:一切,正常。除了你萧流沙。我一直很好奇没有功勋的你褒奖不断,无一日上朝的你宠幸甚深。就因为你是王爷,于是肆意妄为。
      圣上口中一句皇弟,你盛世的光环耀的全天下黯然失色,这,有欠公平。

      流沙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在目光触及玉奴的时候,展开灿烂的笑颜,瞬间,冰雪消融、“啊,我居然睡着了,好丢脸。”
      玉奴“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流沙想说他简直就是个妖精。
      “你能回到我身边真好。”
      他知道这样的幸福不会持续太久,不过他愿意,心甘情愿被利用。
      “我不回来,你也很好啊。”玉奴故意逗趣。
      “好?哪有!都瘦了一大圈了。”流沙赌气道。
      “那是因为你的无所不能白管家不在身边。”
      “别老提他。”流沙在听到白枫时,不耐烦地撇撇嘴:“不是他的话,你一刻也不能离开我。”
      “自恋!”玉奴微微一笑:白枫,王府他唯一忌惮的人,不在了。
      流沙痴了,心様神驰。凑近他的脸,吻住红唇,轻轻的触碰,有点紧张的颤抖,像是第一次,他在新玉酒家的戏台后面强迫让玉奴夺走自己的初吻。
      流沙没有想停的意思,他偏过脸咬上玉奴的耳垂,手顺着垂落的青丝抚摸上性感的锁骨,然后是背部的线条。
      “流沙。”玉奴似乎是被动的,他不想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做这些事。因为午时即到。

      午时。铺天盖地的黑暗滚滚而来,是杀手,是暗杀。是死的邪灵在步步逼近,窒息的魔抓遏制住呼吸。
      刀,寒光森森。充斥着狂躁的凶狠与暴戾的嗜血欲望。

      一年以前,玉奴在新玉酒家遭遇暗杀,现在一切荒唐的剧情仿佛在重演。
      记忆回溯````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将流沙的思想拉回现实中。
      不知算不算是一种幸运,玉奴落水了,流沙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跃下水去。

      当流沙怀抱着昏迷的玉奴渡上溪岸,湿淋淋的衣服淌下晶莹的水珠。这时候的流沙完全变了个人,湿透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荧荧的妖异紫色流转。第一次看清他纤柔背后的坚毅,冷峻不止的眸,令千年寒冰为之折服的森列,如幽冥地府流窜的鬼魂在咆哮。昔日的脸蒙上阴影,发丝的空隙中探出骇人的历芒,如空洞的遥远冰封了最后而理智。

      午时一刻,灰蒙蒙的天,是下雨的前兆。
      午时二刻,晴天霹雳,震彻山野,一道炫目多彩的光柱直冲上天空,留下消失前的壮丽。
      午时三刻,云淡风轻。

      那天的事,玉奴没有多问,流沙也没有多说。彼此猜测着对方的秘密。如一场赌博的游戏,唯一不同的是玉奴赌上了一个人的命和一个人的信任,而流失赌上了两个人的命和两个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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