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完美》凉虞

24、第 24 章

　　不过转念想想，我就是被徇私了怎么着？你和可薇是什么关系，我和可薇是什么关系，有本事你也让人家徇私啊，某人“理直气壮”地想。
　　陆可薇被王絮的胡搅蛮缠磨得耐心全无，端正了语气说：“你要摊开来说，我就和你摊开来说。夕佳的确是改了衣服的颜色，不过她的改动经过了小周的认可，本来玉就是翠绿的，貔貅作为玉魂穿绿色没什么好质疑的，小周也说过了绿色很好，是她一开始弄错了颜色。至于你，首先你和我讲要改颜色的时候我已经把衣服的要求尺码报上去快一个星期了，已经开始做的衣服我们也不好麻烦别人再重做，更何况她们是义务劳动，我们没有这个权利要求她们这样尽心。其次这个角色本来就安排的一定要穿红衣，这对整个故事的进展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我们不可能因为你不喜欢红色而去改剧本。”说到后来越来越咬牙切齿，顾夕佳已经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可薇浓重的怨气了，啊弥陀佛，善哉善哉。
　　王絮“哼”了一声，作出高傲的姿态：“我不和你们计较。”手一甩，将衣服直接扔在地上，转头走去。
　　“这衣服怎么办啊？”顾夕佳看看陆可薇，又看看叶叙，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可薇正在气头上，只是微微侧过脸，不说话。
　　叶叙看着前面王絮的背影，好心地解释顾夕佳的疑问，声音不大却正好让故意走得慢腾腾想要摸清情况的王絮听见：“衣服收起来，这个角色虽然是主要人物，难度倒也不是很大。虽然时间紧了些，找一个人代替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不是想要穿杏黄色的衣服吗，我记得有一个小丫鬟是这样颜色的衣服，她们两个人角色对调一下就好了。”
　　前面的背影僵了一下，王絮咬咬牙，转过身来，高跟鞋踢的踏踏响，劈手夺过顾夕佳手里的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红色就红色！”
　　说着就擦过夕佳的肩，重重的撞了一下往前走去。顾夕佳本来看着她扯过自己手里的衣服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又被撞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就往后栽去。
　　其实本来事情不会这么悲催的，不知道是该叹王絮的杀伤力太大，还是该说顾夕佳今天人品太差，向后栽的时候，叶叙就在顾夕佳的旁边，正好揽住了她。可关键是顾夕佳现在身上还穿着要试的衣服，衣服的裙摆略微长了些，拖在地上多了有近十厘米的部分，顾夕佳被扶住的时候身体很自然地条件反射，向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一步成了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夕佳踩在了自己衣服的裙摆上，就连叶叙也没有料到居然有这样的后续发展，两个人扑通一声已经摔在了地上。
　　陆可薇立马用手捂住眼睛，却又偷偷在手指缝里瞄他们两个人，哎呀，真是可惜，摔跤的角度太不好了，要是夕佳扑在叶叙身上多好啊，可事实偏偏是他们两个齐齐地摔在地上，不论是叶叙压在顾夕佳的身上，还是顾夕佳压在叶叙的身上，诸如此类的场景通通没有出现。
　　“可薇，你愣着干什么，赶快扶我一下。”顾夕佳紧皱着眉头，龇牙咧嘴，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叶叙和陆可薇两人一起将顾夕佳搀起来，顾夕佳龇牙咧嘴地用左手捂住右手的手肘，上下看了看：“衣服没有破吧？”
　　“还管什么衣服破没破，你有没有什么事，怎么都站不起来了？”叶叙完全不似平时，声音居然出乎意料地严厉。
　　顾夕佳笑笑：“没事，就是蹭破点皮而已。我小时候经常右手脱臼，有三四次吧，所以可能比较脆弱一点，这次没什么大碍啦，我都知道的。”
　　叶叙小心翼翼地将顾夕佳右手的袖子挽起来，手肘处真的如顾夕佳所说只是擦破了皮，不过事实情况应该稍微再严重一点，血还在流，使得那一块区域模糊一片。
　　“我看看你左手。”叶叙说着就要再抓过顾夕佳的左手仔细查看，顾夕佳局促地收回右手，同时把左手背在身后忙忙摇头。
　　“不用了，没事的。”
　　叶叙却是颇为强硬地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抓出，挽起袖子，竟看见白净的皮肤上有一大块的青色，越发衬得有些触目惊心。
　　顾夕佳看着叶叙紧绷的嘴角和微皱的眉心，居然觉得胆怯起来，喏喏地解释：“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皮肤就这样的，平时只是轻轻地撞到柜子都会青，过几天就......”就好了。
　　她剩下的话被叶叙冷冷的目光冰冻的直接吞回了腹中，要不要对我露出这样的目光啊，我是伤者是受害者啊。
　　接下来叶叙以完全不可拒绝的态度将顾夕佳带去了校医院。医生问清情况以后就用红药水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用纱布包了一下，其实以顾夕佳的经验来看，根本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嘛，这么小的伤过几天就会结痂了，最多前几天不要沾水就好了。不过一对上叶叙冷冰冰的目光，顾夕佳还是很乖巧地低下了头。
　　“怎么每次看到你都莽莽撞撞的，自己也不小心自己，大多的人了也不好好注意自己。记得不要沾水，女孩子留下疤不好。”如果真的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个絮絮叨叨的人居然真的是叶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我哪里莽莽撞撞了，就算是第一次见到他，不小心摔跤跌入他怀中，那姑且算是符合他说的，可是后来见他哪里有莽莽撞撞了？顾夕佳在心里很是不满，面上还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叶叙一手握住顾夕佳的手，一手轻轻摸着手肘处的绷带，突然放柔了语气：“你以前经常伤着右手吗？”
　　“据我妈说，我小时候右手总是脱臼，脆弱的很，不过我倒是不记得了，嗯，初三那年，右手倒是摔过一次，手腕骨折了。现在看起来很好，没什么事了。”顾夕佳想起妈妈把那时候自己的胳膊形容成豆腐做的，觉得一定是夸张了，有那么脆弱吗，哪有那么容易脱臼啊。
　　叶叙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地盯着顾夕佳的右手看。顾夕佳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浑身上下觉得不自在。
　　“喂，你怎么了？我的手好好的，没事。医生也说了，就是些擦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担心了。”顾夕佳觉得自己很悲催，明明是自己摔伤，为什么反而要自己来安慰他啊？
　　叶叙反应过来，眼神从她的右手移向前方，淡淡地说：“以后要好好自己照顾自己。”
　　“嗯。”顾夕佳连忙点点头。
　　医生开药时只开了一瓶红药水和一包棉签，嘱咐平时用红药水擦一擦便好。从一楼取了药，两个人并肩走了出来。
　　这似乎是第二次两个人单独走在一起，比起第一次的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叶叙对她的关心突然让她觉得很舒心，这一次走在叶叙的身边也不觉得那么不自然了。
　　顾夕佳偷偷侧过脸看叶叙的侧脸，他的脸孔在路旁悬铃木茂盛的叶子里泄露下的光和阴影中明明灭灭，他的神情似乎很是沉郁，完全不像是那个潇洒自如的少年。顾夕佳突然有种强烈想要了解他的冲动。
　　不对，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对不对，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自己一定是被叶叙这个难得的样子蛊惑了，一定是。
　　叶叙突然转过头看她，顾夕佳一惊连忙老老实实地垂下眼睛，装作研究地上从叶子中漏下的一个个光斑。
　　“可以和我讲讲你中学的事吗？”那么多次在球场旁经过，那个女孩格外寂寥的背影和偶尔对朋友展露的灿烂笑容，牢牢地映在他的脑海里，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了解她的一切，想要分享她的快乐，想要理解她的悲伤。现在，她就在这里。
　　中学？对了，叶叙好像也在虞城读过中学哎。
　　“你以前是不是在虞城中学读过书啊？”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叶叙的脚步倏忽而止，眼神突然深邃起来。
　　“你以前在学校里见过我？”
　　顾夕佳想了半天摇摇头，突然笑了起来：“应该没有吧。你那么帅，如果真的遇见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我十一回家的时候遇见齐诺，他和你是一个班的吧，他提起你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也算是校友啊。你怎么以前不提这个事啊？”
　　“哦，是这样。”他转过头去，神色平静无波，手却握成拳头，“你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只在虞城读了一年中学。”
　　顾夕佳努力回忆当初在球场上那些女生尖叫欢呼的对象，居然发现自己除了齐诺，居然连一个人都想不起来，更别说是叶叙那时候的模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居然只记得齐诺一个人。等等，他说不记得而不是没见过，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真的见过，而我不记得他？
　　“我们真的在虞城见过啊？”惴惴不安的心情在看到他低垂的眼睛越发浓重，胸腔里密集而强烈的心跳声让顾夕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解到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紧张，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
　　“你还记得......”他顿了顿，终于还是咽下所有的话，“还是算了，不记得就算了。”
　　什么嘛，话说一半最惹人厌了，你还记得？
　　难不成是，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