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浮生》妖拾贰

3、第 3 章

　　日军攻入天津的时候浮生跟着潘不群去了天津，因为那边的局势还不太稳定，需要一些人手处理地方关系，浮生去的时候竟觉得自己做了鬼子的帮凶，有些不齿现在的行为，即使自己什么也未做过，但毕竟也是偷生，而从前的那些些打算，现在也无力了起来，越来越看不懂的潘不群，越来越糟糕的局势，还有那些越来越飘渺的初衷，她觉得是时候该做些什么来警醒自己了。
　　潘不群回来的时候，看到浮生在院子里等他，觉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浮生？你怎么不呆在屋里！外面凉，伤风了就不好了。”说罢解下自己的外衣裹住了浮生，“嗯，那个..你什么时候回金陵啊？不是说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就和我一起回去的吗？”带着些许的鼻音，倒有些娇嗔的味道“进屋说吧！等下一定要请个大夫来。”不由分说的抱起了裹得严实的浮生，让浮生有些无措，只能任由他去了“好了，现在回答我吧！”浮生不依不饶的样子让潘不群无力招架“好好好，都听你的！不过….”浮生还没来得及的眉开眼笑在“不过”二字中扼杀在萌芽“不过什么？”潘不群看到复生的反应后不自觉的笑了，惹得浮生许多白眼“不过，先去金陵！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委屈你吧，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正式来你家提亲！这样好不好？”潘不群说完没看到浮生应有的喜悦之类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失望就遭到了浮生拳头的攻击“哼，疼吧！看你再敢捉弄我！”潘不群捂着肩膀看着眼前这个从前娇弱的大小姐，有些不相信肩膀传来的痛感，果然不该让她来前线啊！“查营长教我的拳法果然蛮有用的嘛！哈哈”潘不群确定自己是听到了“查营长”三个字的“查营长？你们怎么认识的？”浮生似乎是看到了潘不群眼里的一丝阴霾，以为潘不群是吃醋了“他在鬼子的手里救过我，照顾了我很多！”潘不群点了点头，扯过了站在面前的浮生，揉进了怀里“嗯，在外面冻着了吧！看你的手都是冰的，下次就不要在外面等我了，我会担心的！”潘不群认真地看着浮生的眼睛，仿佛里面是有无穷的吸引力，看的浮生越发的不自在了“知道了！别看了你！”浮生用手挡住了潘不群的眼睛，窘的埋进了他的怀里。
　　在浮生和潘不群启程去金陵的时候，天津的日军遭受了一次不小的打击，国军分别袭击了日军兵营和日军飞机厂以及一些重要的设施，使之遭受了巨大挫折，当潘不群听说此事的时候，浮生隐约是看到了他嘴角的意思狡黠，带着些许得逞的味道“那个….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潘不群看着西天的云彩回答看似漫不经心“娶你啊！”浮生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潘不群转过来认真地看着浮生“那要不然你还想我再娶一个侧房吗？哎呀呀！我们家的浮生可真真的是个大方人儿啊！哈哈哈….”潘不群还未来得及笑完便被浮生接下来的话噎住了“你要是娶个侧房，就得给我也配个男宠！一定要长得貌若潘安！”浮生斜睨了一眼潘不群，看到他被噎住的表情，浮生不动声色的笑了，潘不群怔了怔，一把扯过了浮生“我总是赢不过你的！”
　　他们快要到达金陵的时候，日军开始进攻上海了，浮生便执意要先去维扬，她知道潘不群很担心家里的状况，当他们站在潘家大门前的时候，发现屋里早已人去楼空，潘不群在门口站了很久“伯父他们会没事的，肯定是去了金陵，说不定还在等你了！”浮生抱着怔怔的潘不群安慰到“嗯！”潘不群紧了紧拥着浮生手臂，觉得这辈子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果然如浮生所说，潘家人都去了金陵，而且还在徐公馆，浮生见到母亲后不顾形象的在众人面前哭了起来，毫不像从前的她“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哭得多难看啊！仔细以后没人要你！”浮生抹了抹脸上的泪，顺带瞅了瞅潘不群“要是我哭丑了就不要我，那样的人嫁了也没什么意思！”潘不群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引来了在场人的侧目。
　　怕夜长梦多浮生的婚礼进行的很快，当潘不群看着红嫁衣的浮生时，掐了自己一把，他怕这只是个梦，一捏就碎了“浮生，我此生定不负你！”潘不群捏着浮生的手，看着浮生说的认真，浮生的耳畔昔日的声音和现在叠在了一起，眼前的人和一开始的人都是同一个人，多好“嗯！”。
　　日军开始进攻江苏的时候，浮生发现了一个秘密，潘不群来金陵除了和她成亲，还带着任务，这任务居然和前线的国军和日军有联系，她不敢问潘不群任务的具体的内容，害怕这真的是潘不群帮日军的证据，害怕她的相信动摇了“浮生，过几天我要去维扬一趟，那边很危险，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就好！”潘不群在书桌上描着浮生的小像，浮生惊讶的看着潘不群“维扬？难道你不怕危险我就怕危险吗？你是小看了我吗？还是说你不敢？”潘不群停止了动作，定定的看着浮生“既然我是你的夫君，我就要保护好你，我是男人，而且…好了，我带好吃的回来，你若乖乖的等着我，就会有很多的好吃的，好不好？”潘不群宠溺的看着浮生，像是对待一个孩子“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要好吃的！”潘不群站了起来，嘴角狡黠的一笑，扯过浮生“那你要什么啊？要我吗？”浮生坏笑着勾住潘不群的脖子“这个嘛！小爷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夜是个很漫长的东西。
　　潘不群从维扬回来的时候，果然是带了很多的好吃的，但是浮生并不见得有多欢喜，因为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那些好吃的只能看看罢了，潘不群听说这事儿的时候举着浮生转了几圈，吓得屋里的人一身汗“好了好了，快放下浮生吧，摔着了就不好了！”潘不群的母亲担心到“呵呵，这不是高兴的忘了嘛！”潘不群放下了浮生，挠了挠头“不群，我和你岳丈要问你个事儿，去楼上书房！”潘不群的父亲和徐纪泽交换了一下眼神，相继去了楼上，“哥，爸爸他们找不群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啊？可不可以透漏一下下啊！”徐南看了看楼上，继续逗着自己的儿子“大概没什么要紧事吧！男人间的事情你还是不懂的好！”浮生恨恨的瞅了徐南一眼，又望了望他的侄子“小卓啊！小姑对你好不好啊！”徐卓睁着大眼睛看了看徐南又看了看浮生，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姑最好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去娶小姑！”徐南听完他儿子的宏伟理想，顿时噎了个半死，倒是安忆笑得开心“那你帮小姑一个忙好不好啊？”浮生循循善诱，徐卓红着小脸看着浮生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浮生像是得逞了似的冲徐南笑“你去楼上偷偷听一下爷爷他们在讲什么好不好啊？”徐卓看了看楼上，表情凝重“我不喜欢抢小姑的人，而且被爷爷抓住了屁股要开花的，如果没有什么好处，我是不会去的！”这下徐南乐了，浮生噎住了，小小年纪就想的这么清楚，看来骗他还要花功夫啊“那你要生么奖励啊？”徐卓皱起了眉，似乎是在思考一个严重的问题“嗯….小姑要亲我一下的话，我就会考虑一下。”浮生听完毫不犹豫的抓过徐卓吧唧亲了两口，弄得徐卓的脸憋了个通红“那小姑父也亲你一口好不好啊！”听了这话，徐卓一个机灵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情敌”，浮生心虚般的咳嗽了两声“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潘不群看着心虚的浮生，嘴角勾起了弧度“要是再不来，你就要被抢走了哟！”徐卓觉得这句话很是不中听，是一种挑衅加炫耀“哼！小姑最喜欢的还是我，等我长大了，你就是个老头子了，小姑就不会喜欢你了！”徐南对于儿子的这种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很是无奈，安忆看着儿子和一脸无奈的徐南笑得开心“等你长大了，你的小姑就和我一样老了，而且你的小姑已经嫁给我了，怎么办了？”徐卓看着浮生身边的潘不群，再看了看浮生，怔了怔大哭起来“你骗人！小姑是不会老的，老了小卓也喜欢小姑！啊啊啊啊….小姑….”浮生瞪了一眼潘不群，怪他弄哭了徐卓“好了好了，小姑最喜欢的是小卓，好不好，小姑夫最坏了，小姑不喜欢他了，好不好！”徐卓手搂着浮生的脖子，蹭了蹭眼泪，坏笑着冲着潘不群吐了吐舌头，潘不群只能看着他们无奈的笑笑。
　　最近，金陵的局势越来越不好了，维扬那边似乎是快要抵不住了，所以徐潘两家准备前往香港避一避，但是棘手的是潘不群现在的身份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浮生，要不你就和岳父他们先去香港，我不放心你！”浮生就算有了身子，火气还是那么大的“什么叫不放心？你认为你懂吗？把我们都赶走，这叫安全吗？就算你有坂本的手谕了你就安全了吗？还是说你真的要做汉奸，背叛自己的祖国！”潘不群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或许他最拿捏不准的，最没办法的也只有浮生了，总是那么任性，那么一意孤行，那么有勇气“浮生，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浮生听了潘不群哀求的语气后，有些不忍，但是她绝不能让人以后戳潘不群的脊梁骨，让他一人独自承受，心又硬了硬“我就是感情用事，我一辈子也只有这么个特长，如果打动不了你，那我就一个人偷偷去前线，去找查玉良，让你你就是求我我也不回来！让你后悔一辈子！”浮生说完心满意足的看到潘不群拉下来的脸“你说什么？找谁来着？”潘不群一把扯过一脸得意的浮生，逼近了她的脸“嗯…那个…我是说如果，对，如果的话！”浮生吞吞吐吐的样子“浮生，你怎么就那么能气人了？总有一天，我是会被你气死的！”浮生被他弄得红了脸，垂着眼睛“额，这个，那个，不会的啦，呵呵….对了，我口渴，要去倒杯水！”浮生还没来得及挣脱被捉住的手，嘴唇就被温热的东西覆住了，就好像是北平的那个夜晚，像是不经意，却又那么的认真。在浮生还红着脸发愣的时候，潘不群已经去给她把水倒回来了“怎么了？不是口渴吗？现在不渴了吗？”潘不群盯着浮生脸上还未退去的红潮，嘴角扬了起来“啊，那个，渴，怎么会不渴！”浮生抓过杯子，猛灌了几口，却被呛到了“呵呵，看你急的，慢点喝！”潘不群拍了拍浮生的背帮他顺气，笑着看着她，真希望以后都可以这样，一辈子陪着她，即使是斗嘴，即是说跟他斗气，跟他发脾气，他也愿意就这样一辈子，多好。
　　浮生最后终于答应潘不群安静去香港生宝宝，条件是潘不群必须要在生完后去接她回金陵。回来的那天，岳父就问他是不是可以一辈子对浮生好，是不是以后不管发什么事都会好好的保护浮生，护得浮生周全，他说竭尽所能。对啊，竭尽所能，就是他最大的承诺。他本以为，送浮生去香港才是对浮生好，直到浮生生产的那天，他才知道了浮生认为的好，他才觉得此生若没了浮生伴在左右他会害怕，他会不敢为了信仰去奋斗自己的生命。
　　浮生回金陵的时候，离大屠杀已经过去七八个月了，城里满是鬼子兵，即使是在汽车里也还是会闻到那肃杀的血腥气儿，浮生依旧是扮作男子避免惹上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而潘不群一直蹙着眉看着窗外“浮生，你恨我吗？恨我留在这儿，恨我….”浮生转过望向窗外的视线“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做这些没用的事，而且恨一个人是那么麻烦的事，我做不来的！”潘不群蹙起的眉终于松了松，看着浮生的眼神也没了先前的紧张，他害怕浮生说恨，比死还害怕“呵呵，是啊，你那么懒，我倒是忘了！”
　　金陵城，浮生生长的地方，那么爱的地方。而现在，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失去了生气，失去了最初的一抹繁华，有的只是对死亡的恐惧和一些麻木的心。每天都有人在死亡，每天都有妇女及女孩失踪，她也是会害怕的。“听说武汉那边的情况不太好，不知道三姨他们家去了安全的地方没。”浮生看着潘不群，朝窗外望了望“他们应该已经去香港了吧！不要太担心，现在我只要你好好的，虽然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但是….小心一点还是好的。”潘不群顿了顿，关上了窗子“嗯，你也自己小心。对了，刚才有人送来了请柬，好像是个日本人的宴会。”浮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贴递给潘不群“知道了，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下。”潘不群接过请贴，脸色不太好“莫不是什么鸿门宴吧！你就不要去了！”浮生看了看潘不群的脸色，知道他必是对这个宴会不太欢喜的“浮生，就算是鸿门宴，我也是要去的。”潘不群放下了请帖，夜已深了。
　　宴会当天，浮生也去了，即使是鸿门宴，她也要陪着，这样她才会安心。“浮生，坂本今天也来了，你要小心些，就跟在北平的时候一样就好，其他的我来应付。”潘不群看了看会场，低声说到，“嗯，知道了！”浮生今天的身份是某报社的记者，所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等下十点的时候你去后门等我，我马上就来，如果过了五分钟我还没来你就跟着司机去码头，那边有人会接应你，这封信….上船了再看。”说完潘不群塞给了浮生一封信，这让浮生有些怀疑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那过了五分钟后，你该怎么办了？”浮生盯着潘不群，这让潘不群差点不忍心就告诉了浮生真相“我会从另一个地方和你会合的，相信我，好吗？”浮生点了点头，收好了那封信“如果你骗我，我会恨你的。”潘不群的心被某个东西揪的紧紧的，生疼“好，我记得了。”“潘先生也在啊！可真巧啊！”这一声惊得浮生的手心有些出汗“无巧不成书嘛！”浮生微笑的看着坂本“不知徐小姐现在可好，本来以为可以在这见一面的，谁知到底是没见着啊！”坂本看了一眼潘不群，说得云淡风清“呵呵，表妹去了香港，说是那边热闹些，有人气儿。”坂本听完似乎没有不悦，反而笑了笑“那改天去香港的时候，亲自去拜访。”潘不群的拳头捏得很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挥上去“定当好好款待，尽地主之谊！”坂本看着浮生，潘不群看着坂本，这的确是一幅较诡异的画面啊。
　　十点的时候，浮生避过了日本人和他们的眼线，悄悄地到了后门的车里，打开了那封信，她怎么会相信潘不群还有别的退路，毕竟相处了那么久
　　浮生：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安全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即使你恨我，怨我，我也都是安心的，即使……有一天你嫁给了别人，忘了我，这样对我来说也是好的，至少，我竭尽所能保护了你，护得你的周全。我一直都想问你，你是不是只是为了怕我堕落成汉奸，或者是为了你的父母才说喜欢的我，才愿意嫁给我的，还是说你根本就还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因为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喜欢我的，我患得患失的喜欢着你，患得患失，所以即使是现在，我还是想听你的回答，即使那个回答并不是我想听到的。最后请你帮我好好照顾小城，还有父亲和母亲，告诉他们，孩儿不孝，不能为他们尽终了。
　　潘不群

　　信还未读完已湿了眼眶，天下最笨的人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那么可恶，那么让人不舍。浮生从怀里拿出了查玉良给她的手枪，抹干了泪，浮生到场内时，已经是有些混乱了，坂本以及在场的一位军官已经被杀，而潘不群已经不见了踪影“先生，快走吧，再晚点日本兵就来了！”一位蓝眼睛的洋人拉住了向内堂冲的浮生“你刚刚看到和我一起的那位先生没？拜托你告诉我好吗！”这位蓝眼睛的洋人似乎是认识潘不群的“你还是走吧！他已经不在这了，他在前门儿挟持着一位日本军官，估计是活不了了…..”还没等那人说完，浮生已经冲向了前门儿。等浮生到前门儿的时候，门口有些日本军官围着潘不群和另几个中国人，没怎么见着日本兵，估计是还在路上“先生，快放开野田少将，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有个较胖的军官冲着潘不群吼道“呵呵，在我的枪下就没有活过的人，你还是抱着自己的脑袋躲远点儿吧！”浮生走的时候司机给了她一个手榴弹，以防万一。浮生掂了掂手榴弹，冲着场中喊道“潘不群，躲开！”一声轰响过后，司机马上带着浮生去街口接应潘不群“快上车，这边！”似乎是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不是叫你先走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潘不群紧握着浮生的手，显得不安“我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人，而且你就是个大笨蛋，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就安排我，还写那么伤害我的信，我就是喜欢你才嫁给你，我就是见不得你一个人先走，我就是不让你死，你那么笨，死了也还是会被欺负的，没有我，你死了也不好过。”浮生冲着潘不群吼的声嘶力竭，理直气壮“他们好像追来了，潘先生！怎么办？”司机紧张的看着后车窗，潘不群看了看周围“从左边走，去河边！”他紧紧地抓着浮生，害怕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车还未到河边便被拦下了，而潘不群已是伤痕累累“浮生….你知道吗？能在生前听到你的回答，我已死而无憾了！”潘不群把唇印在了浮生的额上，明明是很轻的动作，浮生却觉得是那么厚重“以前我总是不信有人可以为了喜欢的人舍弃生命，毕竟是那么傻的事情，到现在我才觉得那不是傻，是勇敢，潘不群，此生你是摆脱不了我了。”浮生举起了手枪，看着那片血色蔓延成了一朵刺目的曼陀罗，觉得释然了，脑海中想起了年少时学过的一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金陵城，维扬道，落尽繁华终不过是了却了一场旷世姻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