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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食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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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她们夹在人群中向厂里的食堂走去。 “阿芳,有空你也去参加培训班。” “我?算了!我哪有你那么大本事。”她自嘲地笑笑。刘芳芳拿着饭碗站在一长溜 队伍后面远远地等,罗依林径自走进食堂,她很快端出了一份香喷喷热腾腾地饭盒。不一会,刘芳芳也打好了饭,罗依林冲她喊道:“阿芳!过来吃!” “哎!”她答应着,在她身边坐下来。罗依林将饭盒里的菜扒进她的碗里,这是比普通员工餐要多的荤腥菜。 “好了!阿林!”她拿着饭碗躲让着,连忙低头吃起来。这些天罗依林都令她刮目相看。看来,不到广东,不到安达,还真看不出阿林的能耐。罗依林带她到市场研发部。厂里聘请的外国专家看着她俩慢条斯理地用英语说:“你们是俩姐妹吗?长得真像!口音、眼神、年龄……一样的聪明,漂亮!” 老外眉飞色舞地竖起大拇指,刘芳芳愣在那里。罗依林噗哧一声笑了。她翻译给她听,她们相视一眼都笑了。她随即用英语说:“ON!我们是一个村的,是好朋友!好姐妹!” 刘芳芳在厂区意外意外地见到了吴华勇,她没想到她在厂里刚刚上班才几天他就赶了来。见到他她总感到如临大敌,她想转头就走但已来不及了。他不由分说拽住她。“走!跟我回去,我养得起你!”她死活不肯走。 “阿勇!你放手!你可不要欺人太甚!”阿林跑过来一把扯开他的手。 “哈!依林,她是我老婆!我不管她谁管!我还没找你算帐呢!都是你拐跑了我老婆!” 他们这一吵不要紧,厂里路过的工人都围了过来。 “什么?告诉你吴华勇,你这叫劫持人质!你也不扪心自问,你做了多少好事!还怨得着别人吗?为什么你老婆不跟你回去!” “没你的事!”他掉头对刘芳芳说:“阿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工厂受活罪而无动于衷,我保证不让你再去坐台,我求你跟我回去!”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大家都哄堂大笑。厂里有人指手画脚地说:“你老婆不回去,拿根绳子拉她回去哇!” “这人真是!有福不享跑来厂里干嘛!” 大家团团围住他们,直到保安赶来,他才灰溜溜地走了。 “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阿林大声地喝道。每天下午,吴华勇将厂里的铁栅栏摇得山响,一边高呼:“阿芳!你出来!跟我回去!” 保安的吆喝声从楼下传来,坐在车间里的刘芳芳显得坐立不安。罗依林说:“别理他!” 后座的男孩乐呵呵地说:“那人是你老公吗?要是换了别的女孩早跑回去。有性格!对!别回去!”
她抬了一下头,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愁容满面地干着活。每天,除了吴华勇将这里闹得鸡犬不宁,但刘芳芳还是感到一丝快慰,这是工厂所带给她的。一个气度不凡,西装革履地年轻男人被一大簇拥着在厂里巡视。每次工厂来人视察,厂里都规定员工一律不许抬头。刘芳芳坐在那里,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她从未看到如此风光,自信的男人,如此气派的场面。他走过来了,她感到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她连忙低下头。他走过去了,等她抬起头,她只感到那走在人群中年轻而又矫健的身影。在全厂大会上,杜一伟发言说:“中国的鞋业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不仅诞生了许多国内知名品牌,像李宁、双星、茵宝、特步……温州有‘中国鞋都’之称,拥有三千多家鞋厂,它以每年鞋产量百万双,销售额达十亿,专卖店2千多家,占世界鞋业的一席之地。全世界平均每十人中就有一人穿温州皮鞋,而一个美国人就有3 个人穿中国皮鞋。” 他的国语标准而流畅,他用动听的声音说:“不止是在鞋业发达的温州,还有广东。东莞是广东乃至中国最大的工业基地,而鞋厂却廖廖无几。” “安达有三千多名员工,十多年历史,拥有世界上最先进鞋业的生产流水线,每年以百万年薪聘请意大利设计师,每年推出新款3千双。” “这还远远不够!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安达将不断创新!”
这声音具有掷地有声的穿透力,穿着清一色淡蓝色工衣的工人们使劲鼓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热烈的气氛将大会推向高潮。刘芳芳感到巴掌都拍麻了。每次杜一伟巡视车间,一大帮人前呼后拥,阿林一群人在后面紧紧跟着,瞧他西装革履,不露笑容,他的样子使刘芳芳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外来妹》中的香港明星汤镇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