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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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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如果一桩爱情发生了,它就是发生了,它不仅不应当因为任何原因受责备,而且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它肯定是美的。
By李银河
司徒正本身就是冷漠高傲的个性,做事也主见干脆毫不拖沓,就连分手也是,竟然这样的干净利落。
可是被宠惯被特别对待惯的我却很难适应很难消化这样的改变,所以等到所有的“特权”被收回时,我发现我懵了,胸口的心窝像被挖了一块,很疼,很空。
那天过后的周一清晨,刚迈腿进教室的我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劲,而且很强烈,因为使劲低着头的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全班同学向我投来的或同情或差异或看好戏的眼神。
当我走进位置时,我清楚的听见了空了一块的心脏硬生生的被敲打的声音,本来两张课桌并排现在只剩下我自己的了,尤为显得孤单,被抛弃一样的孤单。
我好笑的嘲笑自己来之前不知如何面对司徒正的烦恼是多么的多余,我没有抬头去寻找司徒正把他的课桌搬到哪里,我不敢抬头,因为我的眼睛已经模糊,我怕即使抬头了我也看不清他在哪个方向。
我任性的对自己讲,司徒正还是对我好的,他一定猜想得到呆笨的我不知如何面对他的烦恼,所以直接干脆搬离得远远的。
没几天,文沛搬到了我的旁边,他笑着说舍不得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雪中送炭来了,有点空闹的心在文沛的到来时应景的暖和了点,还好,还好还有文沛这个好朋友。
但……即使空掉的位置即时被填补,那也仅仅是表面上的被填补了,只有自己知晓,心里空的一块愈来愈大。
什么都不习惯,什么都不顺手,什么都不对劲,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东西,形成习惯的时间可以尺量,但戒掉习惯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也能计量的出。
再也不会有人霸道的在上课时还硬要拉着我的手,或在我苦苦为习题挣扎时突然贴面送来的俊帅脸庞。
没有人送我回家,没有人在我喝完有股中药味的口服液时戏弄的往我嘴里扔口巧克力,也没有人往我嘴里抢鱼吃了……
快一星期没见到司徒正了……
终于在某节自习课时我忍不住的向后巡视了一圈,想找到司徒正的身影,仅仅几天的时间,这个人像消失了一样,完完全全的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当然也有我在故意躲避着他的原因。
互相故意避而不见真可怕,在小小的一间教室都可以完全的不在对方的视线里出现。
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教室,而且很敏感的有感觉到他的视线有投注在我的身后,时间或长或短。
我想他了,很想,但他的那句“我们分手吧”总是不停的在我的耳边回响,提醒着我,他--不要我了。
可是,我找不到他,找了好几次也找不到,就这么大点的教室怎么会找不到?不在?我有点慌了。
“裴颜,你在干嘛?”文沛小声的拉着我的衣摆。
我恍惚的找回魂,“没,没事。”
“找司徒正?”聪明的文沛不难看出我的小心思。
“啊?没……没有。”被猜中心思的我有点尴尬。
“别不承认了,脸上都写着呢!在我这排的最后一个位置,书堆得很高,不易看到人。”文沛的位置是贴墙靠窗户的一排,也就是说司徒正在教室的最角落,而我又是在他位置的反方向找,怪不得找不到。
“哎……我说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啊?闹得的跟情侣分手似地?”文沛半笑的说道。
这句玩笑话对我来说真可堪称当头一棒,砸的我头脑一阵犯晕。
“瞎……瞎说什么呢?”
“嘿,开玩笑呢!紧张什么。”文沛四周瞟了几眼,发现安全才又小声的往我靠拢了点说:“裴颜,你要是女的,我还真以为你们好那时在谈恋爱呢!瞧司徒正对你好的跟什么似地,搞得我羡慕的要死,还到你家帮你补习功课呢!全班,不全校也就正眼看你了。你该庆幸你是男的,不然啊早就被暗杀了哦!我第一个暗杀,哼……”
“啊?”暗杀?
“嘿,说说你是怎么得罪司徒正的啊?让他生气的把位置都搬走了?”
“……”
“道个歉不就完了!以前好的那么腻歪,怎么可能说崩就崩?”看我立时耷拉下的脸文沛向我支招。
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座位晃着脑袋酸酸的说道:“我看啊我这“宝座”也并不会让我坐多长久了哦……”
“嘘……”还是没来得及提醒文沛,班主任已经站在窗口敲着玻璃投来警告的眼神,文沛抬起头看了眼老班红着脸伸了伸舌头低头闭嘴做习题。
班主任进教室又敲了敲我的桌子以示提醒然后绕两圈就出了教室,原本有点嘲杂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可是我的思绪却是怎么都静不下来了,对,是我得罪了司徒正,是我先提出分手的,所以司徒正生气了,所以他不要我了。但我知道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
被我妈视为作孽的禁忌之恋,我还没有准备好义无反顾的勇气。
下课后我完全随心里本能的欲望回头寻找司徒正的身影,我想他,很想。
不是相隔千里的思恋,而是同一空间却不能触碰的想念。
刚好司徒正也抬起了头看向了我,就这样,两双眼睛看向彼此。
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这双好看的蓝色眼睛了,好美,虽然多了一层阴郁和距离,但还是惹得我的眼睛舍不得离开,我贪婪的想要看的更多更久,可司徒正却垂下了眼帘,我甚至清楚的看到了浓密的睫毛耷落下来时在眼睑上投下的阴影,隔绝了我跟他眼神的交汇。
也阻止了我的贪婪。
表姐回家了,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飞速的跑到了表姐家,也许是纯粹的关心表姐,也许是急于想要从表姐那得到点什么,反正我就是怀着复杂乱七八糟的心情跑进了表姐的房间。
“表姐……”
“嘿,小裴颜。”表姐从他的梳妆台前抬起头露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表姐瘦了,皮肤也暗了点,但仍然不影响他的美丽,从小我就知道她漂亮,不是小家碧玉的漂亮,而是上得了台面的漂亮,不是小美女是大美女。
“表表姐,你还好吗?”看表姐瘦了我还是很难受的。
“当然好啦!就是瘦了,不过现在流行骨感美。”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表姐大概是好很多了,但他眼底的受伤是掩饰不了的。
“小屁孩,干什么?想要安慰表姐啊!”说着又双手拧住我的脸蛋脸凑近我,“算你有良心,表姐没白疼你。”
脸被揪的有点疼,但我没有挣扎,我很想告诉表姐我最近的烦恼,但我知道我不能讲出来,一点都不能,要不然我的头一定会被打烂。
看我一脸的呆样,表姐放开我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我也躺在了表姐的旁边,打算打断我跟表姐之间几乎没有过的沉默。
“表姐?”
“恩?”
“很爱他吧?”我想到了那个就叫表姐爱惨了的男人,温文而儒雅是我对他的第一映像,那天借着喝醉就对我做过奇怪的事,只是当时我根本就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小屁孩懂什么爱不爱的。”
“我不小了,我高二了。”我愤怒的想要证明我不再是小屁孩。
“呦……恋爱了?”表姐侧过身面向我这边躺着挑起眉毛问道。
“没没有,真没有。”我慌张的急忙否定。
“好好学习,考北京去,跟表姐呆一城市。”敲了我一下脑门严肃道。
“嗯。”心里有鬼的我咧着嘴急忙心虚的应道。
“呦……牙套拿掉了啊?”表姐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撑开我的嘴里里外外的瞧着。
“放……放开我,疼呢!”表姐什么时候才能对我温柔点啊!我揉着下巴心里悱恻的期盼。
“真可爱,变漂亮了。”
“呼……谢谢!”得,反正我在你眼里永远是小屁孩一枚。
我生气的躺平看向天花板,过了会才慢悠悠的问出一句不着边的话。
“表姐你恨他吗?”
“恨?现在没有了,很惋惜,只怪他爱那人胜过爱我。”表姐也慢悠悠吐着话语。
“你见过那人吗?”
“见过,哭着求求我放手我成全。”
“所以你成全了?”
“刚开始哪那么容易,我快疯了,我爱着的男人竟然一直都爱着另一个人,更过分是那人竟然是个男人。”
“很难接受吧?”我小心试探的问出。
“当然,两个男人耶!我被一个男人踢出局了。”
“两个男人?”我不自觉的重复了表姐的话。
“听说过同性恋吗?他们就是,是违背世俗的,是见不得人的,是恶心的。”
“……”果然!
“不过,这是我之前的观点,现在我还蛮同情他们的,其实他们很可怜,这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毕竟爱上一个人本身就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可是他们不被世俗所接纳,他们总是躲在见不得光的一面偷偷的相爱,很多人都经不起家人乃至社会舆论的压力最后都各自结婚生子,但谁敢讲那是他们最想要的人生呢?”
“表姐?”我似乎看到了一丝丝光线透到我的眼前,很美妙的跳跃着。
“呵呵……他们就是所谓的小众人群,虽不鼓励但总该不被歧视的吧!”
“……”
“我很伟大吧!所以我成全了他们,这样只要我一个人伤心就好了,如果我一直不放手,只能三人一直纠结下去,谁也幸福不了,看,我做了件大善事呢!多好!”
表姐的声音变得哽咽,我看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美丽眼角滑落了下来,带着让人心疼的晶莹剔透,
“不过,还好,他爱过我,虽然不多,但至少爱过。不然我会觉得我是个可怜的大傻瓜。”
“表姐……”
“傻瓜,你哭什么,笨蛋。”粗鲁的擦着我像决堤一样的眼泪,笑着说道:“看,表姐多疼你,跟你舅妈都没讲过的话全对你讲了。”
“表姐,你一定会幸福的。”我淌着这些天来心里憋屈的眼泪,抱着表姐心里默默的念道,表姐,如果我跟司徒正也走上了这条路你会支持理解我们吗?
“爱哭鬼。”两个人抱头痛哭,表姐为他的大度而成全别人的爱情,我为心疼表姐和自己跟司徒正看不到将来的爱情。
大概觉得两人哭的太奇怪太可笑,所以我们笑打着对方来掩饰彼此的可笑行为。
“小裴颜,爱是神奇的东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必逃避不必强求,因为爱啊它本身就是件美好的事情,我们都要有所期待呢。”我知道表姐这是在为自己打气,虽然文邹邹了点。
“是吗?”
“是啊!不管什么样的爱情,只要发生了就是美好的。”
隔了一会我用力的点头,
“恩,爱情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