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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通往祭坛本有不短的一段地道,但白日仪式之后苏同康却并未派人留守,如他所说正道中人既无人勘破这祭坛的秘密十几年来无人理会这地方,如今却也不必特意派人来此惹人注意,是以日落之后这段秘道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地道内很黑,钟坚锐完全是凭着直觉与白日里的记忆前行,脚步落在干燥的沙土上发出有如田鼠拨动麦穗般的簌簌声响。黑暗中突然听到有人低喝了一声“什么人?”随即一道劲风袭来,他抬手轻轻化去,低声道:“是我。”那人似是一怔,哼了一声,放低声音道:“跟我来。”他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却也无从分辨,那人走的极快,他不及细想急急跟上,似乎拐了几个弯,眼前突然一亮,却是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内数人若坐若站,见得他来,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钟坚锐还不及细看,眼前一暗,已被一人展臂抱住,耳边只听得东振林又惊又喜地唤了一声“坚锐!”他心中一酸,几欲就此扑在他怀里痛哭一场,然而他强压下起伏的心潮,手臂只在他腰上轻轻回抱了一下,低低叫了声:“东大哥。”
东振林抱了他一下又即放开,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先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说到这里突听得一声轻笑,不觉省起,急忙收敛了脸上的关切之色,有些恼怒地瞥了一眼一旁捂着嘴偷笑的西锋,却终究还是记挂钟坚锐往他脸上不住细看,又捉了他的手看他右掌心的伤口,钟坚锐被他看的有些尴尬,想把手抽回来却哪里能够,只得由得他去,一边抬起头来依次点头示意。
这里头西锋南焰他是见过的,与他目光相接,西锋含笑颌首,南焰却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他听得那声认出正是适才引他进来那人,目光再转,剩下的却都不认识了。
一个满身的酒气的男子靠在洞壁上捏了个酒瓶默不作声地往嘴里倒酒,在那男子斜对面,一个留着整齐小胡子的华服男子正不住用手剥瓜子,剥了却不往嘴里放只在一旁放了个小碗装瓜子仁,在他身边靠坐着一人,虽看不见脸,从服饰发髻来看却是个女子。
他心中咯噔一声,正欲开言,东振林却笑道:“南焰西锋是你认得的了,这位你虽不认得,却也不算陌生人,算上这次,已是他第二回为助你出手了。”
钟坚锐不觉一怔,正寻思什么第二回,却已被他牵了手走到那醉汉身边介绍道:“这位便是崆峒派孟习风孟掌门的得意弟子,人称‘千里不留行’的陆行陆大侠,崆峒派中排行第四。”
那人放下酒瓶,脸上露出嫌恶之色,白眼一翻冲东振林道:“我今晚本就没喝多少酒,你这是诚心要恶心的我把仅有的这点子酒也吐出来是吗?陆大侠,你怎么不自称自己东大侠?”
东振林一笑,道:“我倒是想叫你酒鬼,但坚锐正经的很,你装疯卖傻的别吓着了他。”
陆行这回是真的做出了作呕的表情,手掌在鼻子前面猛扇了好几下,一脸嫌恶地道:“爱情令人昏头还令人恶心,亏你这种肉麻的话也在人前说得出口!想你东振林也算是江湖上年青一辈有名的花花公子,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东振林啐了他一口笑骂道:“胡说!”又怕钟坚锐尴尬,正想和他说两句岔开话题,却一眼瞥见钟坚锐怔怔地望着陆行,脸上神情又是欢喜又是痛楚,却似丝毫没将他二人先前的玩笑听进去。他不觉一怔,正待开言,只听钟坚锐涩声道:“你……你是宋……宋展鹏的师兄吗?”
陆行听他提到宋展鹏,脸色骤的阴沉下来,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钟坚锐,沉声道:“钟兄弟,你为小师弟打抱不平,崆峒上下都承你的情,感激不尽。”
钟坚锐缓缓摇头,又道:“小理他好吗?”
陆行听他提到贺理,脸上微露笑意,道:“小理聪明懂事,很得师父师兄的喜欢,就是喉咙的伤不大容易好,说话还有些困难。”
钟坚锐极微弱地笑了一下,喃喃道:“一年不见,该长大了好些吧。”他转过头来对东振林道,“东大哥,正月之约我失约未去,很是对不住,你别怪我。”
东振林却不答话,只目不转睛地瞧了他半晌,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在他微微泛红的眼角擦了擦,道:“你都记起来啦?”
钟坚锐点头,眼泪却再也忍不住,扑嗦嗦掉了下来。
只听一人“哟”了一声,一个甜美的声音娇声道:“这叫什么话?姐姐我出马岂有失手!他的咒术自是当时就解开了,阿林你之前难道竟是在怀疑吗?”
只见原本靠坐在小胡子身边的那女子转过身来,只见她不过二十多岁年纪,新月眉樱桃口,一双水汪汪的秋水眼,容光之艳难以言喻,便连这粗陋的山洞也因她这一回眸霍地亮堂起来。
钟坚锐之前在神像之下原已见过她,但此刻再见,仍不免为她这艳丽之极的容色所惑,张了嘴呆呆看着,竟连眼泪也止住了。
东振林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一眼心道这看见美人就眼睛发直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一边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道:“大姐出马自是手到擒来,我怎敢怀疑,还不是因为之前西锋失败,所以我才确认一下……”
那女子斜觑了他一眼,嗤笑道:“哟阿林,为着你这小情人竟和我打起花腔来了!亲兄弟明算帐,小锋那学艺不精的丢了我西家颜面我不管,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到时候推三阻四,我能解了他的咒术,自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东振林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想说又不敢说,钟坚锐倒是第一次见他吃瘪,不觉有些好笑,但听那女子话中之意东振林为求她出手不知答应了她什么为难之事,不觉又紧张起来,扣紧他手问:“你答应她什么了?”东振林不答,他便转头对那女子道,“姑娘,你助我恢复记忆,我很是感激,但报答你的恩情是我的事,你不要为难他人。”他顿了一顿,又道,“只要是不违背道义之事,我什么都愿替你做。”
东振林大惊,急叫“不可!”那边那女子却是喜上眉梢拍手笑道:“哎哟哟这可真是不枉姐姐我费尽心力救你一回!这招人疼的孩子姐姐我最喜欢了,快过来让姐姐抱抱亲亲~~”说着翻身跃起便想扑过来。
这下不止东振林变了脸色一把将钟坚锐拉到自己身后,便连她身边那小胡子也忍不住拉住她出声劝阻:“阿鈐你不要这样,你这当姐姐的怎么一点没有长辈的样子,什么人都乱调戏!阿林的媳妇说来也算是你的弟媳……”
东振林怒道:“什么媳妇什么弟媳!北宫瀛你也给她的摄魂术迷昏了头不成混说什么?”
那女子粉脸一沉,冷笑道:“东振林,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不过就抱一抱亲一下,又不是不还你也不会少块肉,你便当真看的这么紧?白天在那边,姐姐我什么没看过没摸过,也没见你小情人叫唤一声……”
“好了好了,正事,说正事!”北宫瀛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扯回话题,那女子听他说到“正事”却脸色一变,扬起手来劈头盖脸地冲他打了下去,一叠声地骂道:“你好意思说正事?我不过出门修行了几个月,你倒好,打架输人护主不力,连总舵都拱手让给魔教了!你死后怎么有脸去见教尊?你这个没用的你还好意思自称本教第一高手!你怎么不让白妙宰了你或者直接跳河里淹死算了!”
西锋面无人色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直往后拖,口中连声叫道:“姐姐姐姐!你冷静一点!你不要这样!这不关姐夫的事,真不关他的事!”
那女子被西锋拖的后退了好几步,伸手再也够不着这才做罢,却又难以泄愤似地虚踢了两脚,最后气鼓鼓地回到原位坐下,抓起那装瓜子仁的碗往嘴里一倒,狠嚼了几口,似是这才消了点气。
钟坚锐看的目瞪口呆,一边东振林悄声与他解释,原来那女子正是西锋的姐姐西鈐,西家家传的摄魂术现今以她最强,但她个性刚烈行事乖张,处处不得高层的欢心,是以最终由西锋继承了护法之位。北宫瀛与她青梅竹马一处长大,从小便对她奉若神明,成年后不顾北宫家上下一致反对向西家提亲,西家正愁无人愿意接手这根辣椒,当下大喜过望,欢天喜地地将这位瘟神送出大门。西鈐性情虽烈,北宫瀛却是爱妻如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二人婚后比及寻常夫妻倒更为甜蜜,只是同僚们偶尔看见北宫护法左边一个黑眼圈右边一个黑眼圈或是左边嘴角一块青右边额头一块紫的时候都不免暗自嗟叹,爱情真是令人难以估摸无法想像啊。
之前西锋失败便想到请姐姐出马,然而那阵子西鈐恰好外出修行不在总舵,西锋四处寻了她好些日子才在峨嵋脚下把她拦到,听说竟有弟弟也无计可施的咒术,西鈐好奇心起决意一试,而天一教为魔教所占的消息也令她大为光火,对败在苏同康手上意志消沉的丈夫更是怒不可遏,亏得西锋一路上不住解劝,这才没演变出悍妻杀夫的惨剧。
西锋姐弟赶回总舵的时候恰逢东振林已随钟坚锐前往甘州,东振林临行前已向北宫瀛说明去向,三人便即动身赶来。途中却遇到尾随东振林的南焰,西锋知道南焰的心思怕他做出什么糊涂事,当下亦力劝南焰同行。南焰虽是不愿,但架不住西锋絮絮叨叨一路狂念,四人便相偕前来。而东振林在到甘州之后便即先上了一趟崆峒拜会孟习风,陆行听说钟坚锐有难,义不容辞前来相助,倒是意料之外的助力。
由于钟坚锐白日里难以脱身,众人便将动手的时间定在继位仪式之上。念及敌人皆是高手,西锋第一个被排除在了这次行动之外。第二个被排除的对象本是北宫瀛,因他曾与苏同康交过手,为免过早暴露身份众人皆不赞同他参与这次行动。但北宫瀛怎么也不放心爱妻安全,定要站在一旁保护,众人拗他不过也只得由他。原来这处祭坛东振林早年为查夜神教线索曾经勘查过无数回甚是熟悉,是以早在钟坚锐一行进入之前,众人便已潜伏在了祭坛附近的山洞之中。仪式开始,钟坚锐站上祭台拔剑,南焰便放出浓烟混淆敌人耳目,苏同康三人由东振林南焰陆行分别牵制,西鈐抓住机会跳上祭台为钟坚锐解术,北宫瀛则在一旁为她护法。
整个计划进进得很顺利,虽然东振林在交战中受了点伤,但西鈐终于还是解开了禁锢钟坚锐多日的咒术,而恢复记忆的钟坚锐,也在那瞬间极度的感情冲击下拔出了夜神之剑。
西鈐临走前告诉钟坚锐晚间在祭坛相会,但她有心戏弄东振林,偏不肯告诉他施术的结果,东振林又不好追问于她,在钟坚锐到来之前却是提心吊胆坐立不安了一晚上。
众人这才坐下来详说当前武林的局势。原来自夜神教复出之后,天一教固是名实俱亡,宗明府也仅在盛州一隅顽抗,夜神教广发号令要求各派归顺,少林武当等几个大派虽不点头却也关门闭户装聋作哑,一众中小帮派纷纷向夜神教投诚效忠,而因微州一役与夜神教旧恨未灭新仇再添的点苍、雁荡、泰山等派虽结成联盟但在对抗魔教的问题上却是各怀心思各有盘算,以至当下魔教声势日盛正道势微,让一直致力联络各派积极抗魔的陆行深感棘手。
“微州一役,各派都损失了众多人才,不可不说是江湖近百年来的一次大浩劫。现今各派精英多丧,便是有心抗魔一时也集结不出多少人手,所以月初的时候我走了一趟宗明府。”
听陆行提到宗明府,钟坚锐心中一凛,急忙道:“那你可见到了小息……就是宗明府的少府主明息。”
陆行点头道:“见着了。另一位少府主明玥也见到了。两位少府主对联合对抗魔教一事都没有异议,只是提出现下魔教声势正盛,希望各派能够暂时隐忍等待时机,而各派间也应保持联系互为援手,避免让魔教有各个击破的机会。我提出现下各派都缺乏人手,两位少府主倒是很爽快地答应借出宗明府的一队人马增援各派。依我看来,宗明府虽也丧失了各处分舵,但宗府实力尚存,甚至有可能还保有不少的精锐战力。”
他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天一教四护法俱是皱了皱眉头心中大为不甘,西鈐目光在他四人面上一扫,冷笑道:“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白妙可真是一手遮天!长老会死的干干净净,五色旗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至于你们这四护法……白妙是有心放过你们不和你们计较,否则就凭你们这几个三脚猫的功夫,早给人砍了十次脑袋不止了!”
四人被她骂的不敢吭声,倒是钟坚锐不忍见他们尴尬,开口打圆场道:“白妙为什么有心放过你们?”
五人被他一问倒都是一呆,西鈐看看北宫瀛,迟疑着道:“大概……大概是四护法平日里都不怎么管事……”
北宫瀛踌躇了一下,道:“我不是替白妙说话,但这事发生之后,除了长老会中那几个顽固坚决不肯改投魔教的老头子之外,白妙在教内几乎没动任何人。老头子们是被他一刀宰了,但其它有些当众不服的教众,他也只是抓起来全部发配海边了事,甚至根本没认真查勘到底有多少人是口服心不服表面归顺。我总觉得白妙对魔教……只怕未必那么重视。”
众人都知北宫瀛在天一教易帜之后在总舵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他说的这些当是事实,其他人倒也罢了,钟坚锐听了却不觉心想:他在天一教待了那么多年,对天一教更有感情些也说不定。
旁人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陆行道:“不管白妙怎样,但至少目前他仍是魔教的重要人物,而他手上的昔日天一教势力,亦是不可小觑的一支力量。还有孟希翰……”
南焰哼了一声道:“宗明府我看也高明不到哪去。堂堂的外三堂统领竟是魔教重臣,连府主也丢了性命。”
东振林道:“明逊虽是对外宣称死了,但既无人亲眼所见亦不见尸首,这事便不好说。其实明逊也便罢了,倒是墨让……”他说着皱了一下眉,一旁的西锋心有余悸地摸摸肩膀,道:“我可不信他那么容易便死了!”
在场诸人中北宫夫妇与陆行并未见过墨让,但难得的却都对西锋这话表示赞同,东振林目光一转见钟坚锐神色不对,不觉紧了紧握住他手的手掌,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钟坚锐摇摇头,陆行便问:“钟兄弟在魔教这些日子,可曾听过明逊与墨让的消息?”
钟坚锐道:“我听小苏说明逊乃是死在孟希翰手上。但墨让……”他稍一踌躇,摇头道,“我不知道。”
众人便也不再追问,当下钟坚锐便又说了些夜神教内苏同康孟希翰白妙三人的微妙情势,众人听了俱是精神一振。西鈐率先道:“敌人内部不稳乃是大大的喜事!这三人若是狗咬狗自己先打起来最好不过,可不省了我们多少麻烦!”
陆行道:“共患难易同富贵难,这本是□□。钟兄弟,你既已当上魔教教主,倒不妨利用你的身份制造些事端,让他们三个自己先乱。”
东振林眉头一皱,张嘴便欲说话,西锋抢先觉了,急忙道:“这事从长计议也不急在一时。小钟既已恢复了记忆,往后咱们倒是慢慢来的好。宗明府那边也说了要大家暂时忍耐静候时机,咱们也别太鲁莽,反让敌人有了戒心抢先动作。”
众人都点头称是,唯有东振林一言不发一脸不快,众人又商量确定了一些往后的联络方式,陆行便道:“时间也差不多了,钟兄弟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让人察觉了可是大大不妙。”
东振林霍地站起身来拂袖怒道:“什么回去……”
钟坚锐将他手一拉,道:“东大哥,你跟我来。”说着向众人说了声“告辞”,不由分说拉了他手朝外头地道行去,东振林强忍着满腹不快随他步入地道,外头没了灯火,二人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钟坚锐拉着他在这片黑暗中前行。
虽然目不能视,但东振林仍能察觉钟坚锐带路的方向并非密道出口,欲待开口,想了一想却又缄默,如此行得一阵,钟坚锐突然停下脚步,紧接着咔咔几声,他已打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他之前随身带着半截蜡烛,如今摸出来点上,暖暖的一点微光便将这四周轮廓大致照了出来。
这是通往祭坛的一段地道,四面洞壁上大片都是深褐色的血迹与武器砍划过的痕迹,东振林初时不解,看的一阵突然省悟,脸色不由自主地变了。
钟坚锐这才道:“东大哥,你应该看出来了。这里便是昔日正道追杀……遭遇重创的地方,据说当日天一教死伤惨重,五色旗主与四护法都是死在这……”
东振林沉声道:“不要说了!”
钟坚锐却不理他,只道:“当年一战,正邪双方死伤不计其数,结下了血海深仇。我的父亲或许就是死在你父母的手上,你的父母也未必就不是我父亲所杀……”他说到这里似觉痛苦,声音微微颤抖低了下去,却还是继续道,“你我之间论理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当日接近我,其实只是想通过我追查夜神教的踪迹为你爹娘报仇,你一路上对我很是照顾,可是我知道你的心思,便不能……便不能带你回去……后来局势发展成现在这样,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小苏的事我会自己解决,你不必再……再……”他咬了又咬嘴唇,这“再”字后面却似怎么也说不出口。
东振林森然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坚锐心中一酸,把心一横,咬牙昂首道:“我已什么都想起来了,你要报仇我不会怪你,你不必再刻意假装和我好……”
东振林双眉一扬,声音骤地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钟坚锐听他口气不善,心中更觉委屈,然而他来之前便已打定了主意要和东振林划清界限断了纠葛,当下决然道:“我说你不必再假装和我好,我会自己处理小苏的事将天一教还给你,你若要报仇只管找我,我不会怪你也不会逃!但你若想找我义父他们报仇,却是绝计……”
东振林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谁说我要找你义父他们报仇?”
钟坚锐一怔,不待他说话,东振林踏前一步,寒着脸又问了一句:“假装和你好?嗯?”他冷笑道,“你倒是一句话撇的好生干净!不错,我当初接近你确是为了打探魔教的消息,你真当我对你一见钟情吗?”
钟坚锐心中一阵刺痛,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抠进肉里,却突然想到白妙说的那句“便是他心中没你,你喜欢了,又有什么法子?”他之前不能感触白妙的心情,此刻却大起同病相怜之感,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避开他的目光一声不吭。
只听东振林继续道:“我这人从来便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也不信什么日久生情。大家你情我愿玩一玩就罢了,谁还真离了谁活不了不成?谁想遇到个傻瓜,本事没多少却最爱充英雄好汉,每回都能把自己弄到快死掉,招惹一大堆麻烦!一路上打只山鸡也能救个猎户,摸条鱼也能捞起个投水自尽的,遇到个山贼还把身上的钱全部送过去……”
钟坚锐虽是难过之极听他这话却也忍不住反驳:“哪里有!我明明留了两吊钱……”
东振林冷笑道:“两吊钱?两吊钱还不够我吃一顿饭!害得我们接连两天露宿山林喝西北风!要不是第三天进个小县城拿了点钱……”
“你偷人家的钱怎么叫拿……”
“那贪官吃的肥头大耳搜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我顺手散给老百姓只自己留了一点,叫什么偷?你把人家上了轿子的新娘子弄出来那才叫偷!哦不对,那该叫抢!”
钟坚锐急的冒汗,争辩道:“那姑娘有喜欢的人她根本不想嫁给那个老头子!你当时不也说我做的对吗?她父母贪图财势逼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她情郎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救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对爱人死在你面前吧?他俩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对啊,他俩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直到此刻,东振林脸上才真正露出怒容,他又上前了两步,直将钟坚锐逼靠到洞壁上。
钟坚锐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饶是面上兀自硬气,心头却隐隐有些害怕,东振林手一动,他不由自主地紧闭了下眼睛。
东振林的手却只擦着他脸颊撑在他身后的洞壁上,将他困在自己臂弯之中。
他问,“你喜不喜欢我?”
钟坚锐先摇头,旋又点头,咬着牙道:“我再喜欢你又怎样,你……”
“我也喜欢你。”
钟坚锐整个人都僵住了。
东振林淡淡地道:“坚锐,我不喜欢同样的话说第二遍,所以你最好记住我说过的话。”
钟坚锐结结巴巴地道:“但你……你爹娘……”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把仇恨看的那么重。”东振林淡淡地道,“就像北宫说的那样,这个江湖哪里不是这个杀了那个的亲人,那个杀了这个的亲人,两派相争立场不同互有死伤,一桩桩追究下去是要追到何时?坚锐,不要太自以为是,这世上并不止你一个人放得下仇恨。”
“但……但你和我在一起,别人会说你……”
“说我眼光独到魅力高超竟能拐到魔教教主?别开玩笑了。你这么笨,你当教主,魔教早晚完蛋,还得我罩着你才行。”
他的手从一旁落下来轻轻抚上钟坚锐的脸,少年的眼角已经湿了,他用指尖轻轻擦过。
他低声道:“所以,我们一起解决现下的难题,一起解决你那个小苏,然后一起回家,好不好?”
钟坚锐定定地望着他,微弱的烛光反着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抓住东振林的手,十指交缠,紧紧扣在一处。
他说:“好。”
其实剧情它很烂俗,不用想的太复杂,作者的智商很低,想不出什么波澜壮阔的奇思妙想阴谋诡计……
(意思就是,看到后面发现怪力乱神[已经有了+ +]、逻辑不通、漏洞百出、伏笔消失等等……都是因为作者能力不足!!大家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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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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