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枪教授]美丽人生》茶客（dark2half）

2、Beauty 2

　　肯尼斯搬到伦敦之前一直在不列颠的坎特伯雷居住。那是个不算大的城市，因坎特伯雷大教堂而闻名于世。上帝的虔诚的信徒随处可见。
　　奥迪那家在肯尼斯高中的时候从爱尔兰搬来。第一节课开始之前指导教师便将迪卢木多。奥迪那介绍给担任学生会主席的肯尼斯，希望他能帮迪卢木多熟悉校园。
　　肯尼斯如今依旧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迪卢木多穿着黑外套白衬衫的立领制服，一缕前发垂在暗金色的眼与高挺的鼻梁间，微微下垂的右侧眼角旁有一枚泪痣。
　　这是会让全校女性蜂拥而上的样貌，也让肯尼斯心里一阵纠结。他开始盘算是不是能将这工作推给其他人——接待插班生是学生会不成文的责任之一。副会长间桐雁夜是有俄罗斯血统的日本人，原本身体虚弱，最近更是频繁跑医院。根本没法帮忙。其他成员都交了女朋友，看到迪卢木多也只会羡慕跟嫉妒，就算强硬地将照顾新生的任务分配下去，他们也不会好好完成。
　　暗中叹了口气，肯尼斯努力做出友好的微笑，向新生伸出手，尽量语调平稳地讲出初次见面时最常见的客套话：“很高兴见到你，迪卢木多。”
　　“我也是，肯尼斯。”对方微笑着回答，眼角的泪痣随着微笑而稍有移动，整张脸似乎一下子都明亮起来。
　　伸过来的手虽然有男性略硬的质地，却异常地温暖。
　　如果能将工作推给其他人就好了。肯尼斯罕见地做着无用挣扎性质的思考。
　　不出所料，迪卢木多第一天就赢得了包括教师在内的所有女性的青睐。就算是肯尼斯认为听起来糟糕的爱尔兰口音反而成为帅气的加分点。
　　午休时候肯尼斯看了迪卢木多的课表。这家伙与自己选的课全部一样。
　　这样岂不是整天都要看到这张脸了吗？！
　　那家伙还一脸礼貌微笑地说，因为他们同年，所以指导教师帮忙选了跟肯尼斯一样的课，方便照顾。
　　名为迪卢木多的少年在讲话的过程中不断地靠过来。大概想增进友好程度。但肯尼斯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对方身上洗衣粉与男性体味混合的味道。让他头脑稍微有些发晕。
　　“奥迪那先生。”肯尼斯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的话，事情会变得更糟，“这里是大不列颠，请注意您的言行，特别是与人保持友好而恰当的距离这点。”
　　对方愣了一阵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肯尼斯看着迪卢木多与自己拉开距离时说着“抱歉”的，无辜中带着些许困惑意味的脸孔，心里产生了些许负罪感。但迪卢木多很快地恢复了精神状态，指着学校的地图继续询问。肯尼斯也就告诉自己，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从某种角度讲，他也是在保护迪卢木多。
　　这一天像一个星期那么长。回到家里的肯尼斯少有地没先处理作业，而是和衣倒在床上。
　　他的目光落在床边的檀色写字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他制作的暗格，里面放着他罪恶的宝藏。
　　被看到的话会被父亲杀死的吧。母亲也会一直哭泣，然后妹妹会努力介绍学校的女孩子给自己。肯尼斯闭上眼。或许将自己的罪恶宝藏——印了男性与男性身体交叠的杂志——烧掉比较好。但每次都无法下手。
　　从八年级开始，他就发现同伴们讨论□□跟女性的“那里”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总是落在那些同伴身上。
　　这是不被允许的，特别是在宗教气息浓郁的坎特伯雷。
　　而那个插班生，迪卢木多。奥迪那，如果没有这几年练习而来的自律，恐怕他看向迪卢木多的目光也会与那些憧憬爱尔兰插班生的少女们没什么两样。
　　那样的话，就会加大被发现的风险。如果被发现的话，一切都完了。不仅会遭到刚刚产生好感的插班生的鄙视，也会被学校退学的吧，父母那边更是不用说……
　　淡金色的眉毛微微皱起，加深了眉心已经开始淡淡存在的竖纹。
　　——想这些也都没用。肯尼斯坐起身。还是及时让对方讨厌自己比较好。这个学期还剩下2个月，进行的顺利的话，或许对方两个星期后便不会需要自己的照顾——除去迪卢木多看起来头脑还不错之外，全校的女性恐怕都排着队，等着“照顾”他的机会吧。
　　只要回想起那个名字，那张仿佛在发光的有泪痣的脸孔就生动地出现在脑海里，让他觉得脸部发热。他只能跑去用冷水洗脸，然后开始完成作业。
　　肯尼斯在对迪卢木多冷言冷语一个星期之后，证实了自己判断正确。尽管每天上相同的课，对方已经不会每天都跟在自己身后。见面也只是礼貌地打招呼。偶尔有问题也会来询问自己，但并不会靠得太近。
　　如果一直都是那样就好了。肯尼斯想。

　　客厅里的钟打着凌晨2点。肯尼斯发觉自己睡不着，便从沙发上坐起身。距离高中时代也有大概20个年头，那些回忆却一点都没褪色地存在于脑海之中。
　　他不自觉地走到卧室前，里面应该熟睡的人正不安分地小幅度动弹。
　　“搞什么，还嫌不够麻烦吗？”小声地抱怨着，肯尼斯走到伤者旁边，努力听了一阵才分辨出对方讲的是“uisce”这个词。【注】
　　关键时刻就只会用盖尔语。肯尼斯皱起眉。这家伙令人讨厌的地方也还没变。现在的他也不想跟受伤的人多计较，一边对高中时曾经努力学习盖尔语的自己产生自我厌恶，一边按照对方的需求从厨房拿了水。
　　【注：uisce是盖尔语“水”的意思。爱尔兰官方语言是英语，但盖尔语属于凯尔特人的传统语言，在爱尔兰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