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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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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随说要在这待两天,玉和想到自己是依附于人的,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暗生警惕。
第二日清晨,齐景随到隔壁房间唤了玉和起来,叫他换了包裹里的新衣裳,洗漱后到楼下用早饭。
人总是要猜来猜去的。玉和从吃完早饭开始便把自己关在房内,开始琢磨齐景随现下的心思,包括昨日他说的话,甚至想到,为何他会让自己同他一块上路。现在想想,总觉得不对——或者只是一种不安的直觉。
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玉和想偷偷走了。只是齐景随现在知道他的心思肯定会觉得好笑了。
不说玉和现在如何不安,如何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姑且称为“逃走”)。齐景随吃完早饭便去了青阳镇的安里亭,等一个人。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他要寻的那个人。齐景随下意识的希望不是,只是那样的容貌,还有那样的眸子,想来便是那人苦寻五载的人吧。随着战争一触即发,要保全那样的一个地方,单单是地理屏障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个能安抚人心的人。
齐景随这般想着,大约想不道,他所认为单纯的陶玉和现下已经出了青阳镇了吧!
“景随。”来人轻唤,声音温和带着某种疏离。转身,一个白色的身影便映入齐景随眼中。
“呼……”玉和轻喘,又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玉和是有些没良心的,但愿齐景随不会猜到自己为何不辞而别,如果自己猜错了(玉和以为齐景随要把他卖了),那也太伤人了,毕竟齐大哥对自己相帮一场。
玉和换上了他那套破烂衣服,带着之前齐大哥给自己的包裹,坐上了南下的车队,是一个据说是叶老爷家的商队,商队里有很多人跟着去做小买卖的。领头的是一位大姐,唤作云姐的,三十岁左右,眉眼很是英气,据说再叶家里是数一数二的当家,碰巧见到玉和赶路便问是不是同亲人走散了,玉和撒了个谎,让好心的云姐捎带着他上路了。
玉和觉得心中隐隐的有着某种希冀。就算到不了平尧,自己就一路南下,到南蛮之地去,那边山多且险,战火烧不到,也是可以的吧。以后的生活,玉和不求闻达于世,更不求得一心人,永不相弃。想到这里,玉和坐在装满了货物的车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容兄,对不住,我当时不知道小家伙会不辞而别。”齐景随看着仍是一脸漠然的容垚。他们现在在玉和曾住的房间里。
“这怪不得你,还会找到的,多谢你特地通知了我,”容垚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对了,那孩子,唤作什么?”
“陶玉和,”齐景随语气顿了顿,“他叫玉和,而且,那带墨绿的眸子,想来错不了。”
“是个怎样的孩子?”容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温和单纯,”齐景随道,“我以为是。”他苦笑。
“怕是个很有心思的孩子,这十二年来,过的不太好吧。”
齐景随听出了容垚语气中的叹息,想拍拍他的肩,但想到对方是个不喜他人近身的主,又讪讪收回了手,只道,“你这些年也不易。”
“嗯……走吧,去寻他,你说他要南下?”
“是的……不过,我可能不能同容兄你去寻他了,我……另有要事要办,只是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他。”
“如此,那便告辞了。”
“保重,来日再见。”
几滴冰凉飘到了额上,玉和睁开了眼。
是雨夹雪。
玉和跳下了车子,帮不了忙,也不能添乱。
“前面不远便是叶家的一处庄子,大家加把劲儿,把车子赶入里头避雨!”云姐在前面大喊。玉和小跑着跟上大家的步伐,很快在雨势变大前进了庄子。
“玉娃子,”是云姐在唤玉和,玉和告诉他自己叫玉娃子,姓杨。
“哎,云姐!”
“过来,喝些姜汤驱驱寒,这一路上呀,可不能病。”说罢,递给玉和一碗姜汤。
“谢谢云姐!”
“好孩子,谢啥,你早点找到亲人才好哟!”云姐说罢伸手拿过玉和递过来的空碗,走开了。
是夜,大家在庄子上住了一宿。第二日,天气愈加阴沉,只恐还要有一场雪,云姐便决定在庄上上度一日再说。玉和却担心雪后路更加难走,大冬天的还要跟着商队奔波,大家求些生计也很不容易吧!
无事可做,玉和便坐在炕上,看着外面发呆。
这么多年了,一眨眼就那么多年了。
看着门外清点货物忙来忙去的人们,玉和倍感生活的不容易。玉和觉得有着某种深入骨髓的触动,人这一辈子,要辛辛劳劳,勤勤恳恳的生存才对得起生命的来之不易吧。玉和觉得,自己在俗世中有了一个新的自我,一种身为底层人民的觉悟,或者是,深远的岁月的磨练与馈赠。
这般想着,玉和觉得,那个人,那声呼唤,离自己又远了些,远到看不见,听不见……
这一世,我已不是春原,更永不再是……
“春原,你来我身边好不好?我稀罕你!”张梓阳捧着春原的脸,仿佛在端详着一件珍宝。
“可是……可是,我是男人,你不介意吗?”陆春原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颊,因为紧张双眸带着迷茫的湿雾,仿佛下一瞬便有晶莹溢出。
张梓阳低低的笑了,“我说了,我稀罕你,你觉得我会介意吗?那么,春原告诉梓阳哥哥,你喜不喜欢梓阳哥哥,你稀罕他不?嗯?”
“嗯,嗯,稀罕的……”春园有些害羞,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心里欢喜到心都要跳出来了。
“嗯,春园好乖!”张梓阳伸手搂住春原的细腰,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春原害羞别过头去,张梓阳又低低的笑开了,胸腔一震一震的,春原霎时觉得安宁了,只觉上天待他不薄。自己喜欢了十年的人向自己表白,一颗曾经因为喜欢上男人而慌乱不已的心,现下,欢喜且平静着。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春原忘了上帝是爱开玩笑的。
“梓阳,听说你跟陆家那个娘娘腔的小子在一块了?”是韩胖子,春原听出来是讨厌的韩胖子的声音,他总爱拿不怀好意而且带着鄙视的眼神看自己。
“嗯,是的,怎么了?有意见?”韩胖子现在是张梓阳的生意伙伴,且他的身份背景摆在那儿,不能得罪的。
“没什么?想不到你是个同性恋啊!”韩胖子兀自笑了一下,“不过,陆老爷子看你哄得那个娘娘腔那么开心,有没有与你些方便啊?毕竟,他管海关这一块不是?”
“自然是有的。”张梓阳皱了皱眉头。
“也亏得你咽的下这块重口!”韩胖子揶揄道,“不过,为此与朴馨子分手也划的来啊!”
张梓阳没有说话。不过,他大概没想到春原就在后面的座上偷听吧。
“得,你小子,就是个不爱美人爱江山的,女人软绵绵的抱着多舒服呀,想不到你为了……嗨,把自个儿也利用上!真是……哥哥也不懂怎么说你了,你抱着那个娘娘腔也不嫌膈应得慌,哥哥可真是佩服你呀!”
“好啦,你就别揶揄我啦,我先走了,今天是春原生日,我去准备准备,他高兴了才好不是?”张梓阳站起来,“走啦,哥哥,改日出来喝酒!”
一直等到韩胖子也走了,春原才站起来除了这家咖啡馆,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喝咖啡,以后可能也不会来了。春园觉得自己很镇定,早该想到了不是,三个月前梓阳还带着他的女朋友朴馨子给大家认识,又怎么会在爸爸办寿宴那日对自己表白呢?应该是看到自己知道他有女朋友后的失魂落魄,猜到了吧!所以,就这样被利用了,真傻……春原摸了摸脸颊,想不到已经泪流满面了。
春原有些呆滞,那人今天还要给自己庆生,不想见到他,怎么办?真的不想见到他……最好不要再见……
春原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陶玉和了。一场高烧夺走了仅有五岁的小玉和的生命。一切都已经物非人也非了。
玉和又做梦了,他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仿佛刚刚发生般。玉和做了个深呼吸,起身,想不到自己坐着坐着便睡着了。真是,这样的天气,真真是让人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