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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千里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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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聊春秋**
勾践:你真的是从未来时代来到这里的?
夫差点头:那还有假。
勾践:那是这里好,还是未来时代好?
夫差思量:嗯,难说,现代有的,古代没有,古代有的,现代也找不到。
勾践:……这话很难理解呢,不过,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夫差:一开始我也不懂自己来春秋乱世是为了什么,不过现在懂了。这世间最永恒的,是从生相望到死,而最遥远的永恒,是我不惜穿越千年,只为与你相望一眼。
**未完待续**
当日下午,申时三刻,夫差身穿着一套朱紫色的袍褂,腰系白玉环,镶金凌娟扎髻,手持孔雀羽扇,样子看起来好似个放荡不羁的风流公子哥。守在宫外多时的范蠡和要离看到如此打扮的夫差,皆眼前一亮,褪掉龙袍的夫差看起来不仅平易近人,更仿佛是个需要人保护的邻家小弟一样,他在众臣子的护送下进了轿坐稳后,向众人挥手道:“诸位爱卿都回去吧。”
伯嚭借机,干抹了几把眼泪儿,似乎又要老生常谈似的诉说衷肠了,夫差当机立断的放下帐帘,命轿夫起轿,一行人便踏上了北上之路。
轿子是要离事先在民间找来的,抬轿子的四个轿夫都是老实本分的良民,他们只管把主雇送到目的地,至于主雇什么来头,去哪里办什么事,这些不该过问的事情绝不会多嘴多舌。眼看着就快走出云阳城外,轿夫头子向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要离问道:“天快黑了,敢问几位老爷是要到里入住啊?”
要离顿了顿,其实他也不知道陛下要到那里去,只知道自己是负责保护陛下安全而已,于是他走到轿子近前躬身请示道:“少爷,您接下来有何吩咐么?”要离认为,既然吴王名义上是‘微服出巡’,无非是在就近的几个城乡里兜兜转转,游山玩水罢了,心情好了,抽了空,得了闲,顺便去体探体探民情。
夫差掀开轿帘,探出头来,先看了看越来越暗淡的天色,又看了看跟随在轿旁的勾践,温柔无限的问道:“你要不要紧?现在就上轿吧。”
勾践难堪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奴才用走的,陛……少爷不用担心。”
“唉!我叫你上来你就上来!”夫差冷眉倒竖,厉声喝道,“哪那么多废话。”
万般无奈之下,勾践顶着十足压力(范蠡和要离的差异目光,四名轿夫的敢怒不敢言,夫差的横眉冷对……)上了轿,与夫差同坐在轿内的软席上。
此时,四名轿夫肩头的担子瞬间重了翻番,内心万马奔腾的不明所以,轿夫头子向看傻眼的要离问道:“老爷们,咱们这是要往哪赶路?天就快黑了……”
要离把张大的嘴巴强行复位后,尴尬的看了看同样不知所措的范蠡,此时,下里巴人出身的要离瞬间便来了火气!因为自己初入宫第一日便与其大打出手的小阉人居然如此受吴王宠幸!居然跟夫差同坐一轿!简直觉得荒谬又可气,于是乎要离粗鲁了嗓子道:“少爷!能不能劳烦您指个路?东西南北,咱到底该往哪处赶?!”
“你闭嘴!没有办事能力的奴才!”轿内的人放声吼道,“此次前去汉水之滨,离我吴国起码相距十万八千里!既没有火车又没有飞机,只凭八条腿四个抬脚的活人!别说四日之内,就是四年都赶不到!混蛋。”
“——汉水之滨?”范蠡和要离包括四个车夫在内,全部瞠目结舌。汉滨乃汉水之滨,鬼谷子便深居在此,地理位置大概是现代的陕西石泉,而吴国所在之地是当今的苏沪一带,这两个地方就是拿现代来说,坐火车也要几十个钟头,更别提在古代了。
“不错!”夫差从轿里走出来,犀利的眼神犹如探射灯般的在范蠡和要离之间扫射,“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哪个敢走漏一点风声,就等着人头落地!”
要离纳闷的问道:“可是陛……少爷,汉滨那是胡人之境,危险的很!咱们中原人避之不及,哪有赶着去送死的道理?”
“废话少问,去是一定要去的!至于如何在四日之内赶到,就看你们了。”夫差给两位保镖着实出了道难题。
一直没有说话的范蠡思来想去,才谨小慎微的说道:“嗯,既然少爷执意要去,属下们自然依命行事,可是,四日时间,着实捉襟见肘,仓促的很,就算是驾驶最快的车子,恐怕少说也要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夫差难以置信的道,“那怎么行!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夫差急得捶胸顿足,都怪自己当初脑子愚钝,不思进取,怎么不学学飞机火箭之类的建造方法呢,不过就算真有一架现成的飞机摆在这,机油到哪去弄呢?
一只巨鹰从上空盘旋而过,似乎在嘲笑地上的人似的,还特意在夫差头上讴叫了几嗓子。
“啊!古代不是有日行千里的千里马?!”夫差打了指响,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要离和范蠡也都笑了,不过接下来要离所说的话又十分扫兴,要离说道:“在当今这个乱世,千里马就好比天上的星,镜中的花,可遇不可求。”
“我不管!好歹你们也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夫差径自坐回轿中,“无论如何,就算死,也要给我死出来几匹快马。”
正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谁也没成想,那抬轿的轿夫头子开口了,他道:“几位老爷想找千里马?”
“不错。”要离点头道。“难道你有?”
“小的若要有千里马,还何必劳驾自己的双腿呢。不过,近日云阳城里,从西域来了一队驼队商人,他们手里的东西应有尽有,只有咱们中原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如果几位先生想求千里马,倒不妨去他们那碰碰运气。”
夫差闻此言,立时起了希望,马上让轿夫带路,引他们去城里找西域驼队的下落。
于是几个人兜兜转转又折回城里,轿夫们在校场后院的某一处姓高的庄园府外停妥,夫差下了轿,轿夫头子指着高府的门牌说道:“想必几位爷也都认识,这就是京城最富有的盐商高府,高家老爷富可敌国,却为人乐善好施,尤其喜欢交朋友,无论是来往的江湖中人还是四面八方的商客,都愿意在这里落脚休息,今早上小的还看见那几个西域人从高府里出出入入,他们应该就在这了。”
夫差满意的点了头,急忙犒赏了几位轿夫,将他们打发走了之后,要离快步踏上石阶,正准备叩门求见高庄主,却从高府后头的侧门里走出来一伙着装奇特的西域人。
夫差和要离他们看着这伙人面面相觑,只因为他们的造型实在是太奇特了,就是夫差在现代也没见过这么怪异装着的人,这到底是属于什么民族呢?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应该都不属于,难道……夫差记得自己曾在一本很厚很厚的全球史书上看到过一组西方壁画上的人物穿着跟这些人有几分相似,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画中的人族可是前古时代的玛雅人。就在夫差对这几个西域人的来头一筹莫展的时候,西域人已经走到他们近前,向夫差等人施礼。
“我看这几个人是来者不善,他们会不会说中原话?少爷?”要离低声道。
这时,其中一个高大威武的西域人说道:“如果我们不懂你们中原话,还怎么在中原进行贸易?”他转而走向要离,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嗤笑道,“放心,我们只是雪中送炭,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恶意。”话音未落,随同的几位西域人早已从高府后院的马厩里分别牵来了几匹剽悍的精马,不多不少,正好四匹。要离和范蠡算是识马的行家,果然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们两人当即接过两匹马,范蠡跨上一匹枣红色长毛马,要离选了一匹白色高头马,两个人一勒紧缰绳,马儿仰头长嘶,发出震天的响亮合音,双马绝尘遁闪,速度如疾风如闪电,坐在上面的人更是心驰神往,几欲飞天。
西域人解说道:“这匹安达卢西亚马和卢西塔诺马全部是引自阿拉伯草原的热血马,精料饲养充足,生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优胜劣汰,它们是部落里最终精选出来,日行万里,也不在话下。”
“哦,好神奇,”夫差感慨道,“原来最早的中西贸易并非丝绸之路,还真是孤陋寡闻,怪当初没好好读书呢。”
这时,因为受伤而一直昏睡在轿中休憩的勾践清醒过来,他听见了外面的阵阵马蹄声和夫差与人交涉的谈论着什么,便急躁的走出轿,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勾践断然的将夫差拉扯过道路的另一边,低声斥责道:“你了解他们什么来历?清楚他们什么底细?万一是歹人怎么办?”
“哦,胆大包天的勾践怎么瞬间成了胆小如鼠的鼠辈了?”夫差调侃。
“我不是担心你吗!”勾践吼道。
“我用得着你担心吗?顾好你自己的身体!……谁会留着皇宫里的舒服日子不过,在外面东奔西走,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还吼我,你吼什么吼!”
勾践顿时说不出话来,望着夫差气怒的样子,他后悔刚才情急之下对夫差发了火,面对夫差的嗔怪,他已经无语凝咽了。
“有了这几匹马,希望能够早日到达汉滨鬼谷峰,找到鬼谷子。”夫差没时间再去跟勾践拌嘴,他从怀中掏出所有盘缠,心想着,估计这四良马可是无价之宝,不知道这几个西域人的买卖好不好做,这些盘缠够不够用,如果他们都是贪财的奸商,也只能回宫再去取,古代没银行没银联,这样倒真是麻烦……
啊???????????
夫差一转身,只剩下两匹马站在路边啃草,那几个西域人早不见了。马蹄声渐近,要离和范蠡两个人已经溜达完一圈回来,他们骑在马上,神采奕奕的道:“恭喜少爷,这马绝对是奴才生平见过的最优等的好马!实在难得!”
“好像并不难得,”夫差恍然,“就像从天上掉下来那么容易!”
“咦?那几个西域人哪去了?这么快就交涉完了?”
“不,还没给钱,但他们已经走了。”夫差严重发现自己无意中捡了个大便宜,所以他骑上马就准备开溜。却不料被身后追来的范蠡拦住,范蠡正色道:
“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岂是君子所为啊少爷!这要是传扬出去,会有煞少爷的威严……”
“你莫装B,这都什么时候了,少讲气节了好吧?”
“少爷!那,那容奴才给那些西域商人留下个字据之类,等少爷办完事,回过头来再还他们不迟。”
夫差真搞不懂,到底是古代人为人单纯还是范蠡就是这样一个耿拗的性子呢,他无奈的撇了撇嘴,道:“OK!不过你动作快点,最好一分钟内写完!”
勾践骑上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也跟了上来,夫差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伤口怎么样?”
勾践干笑,无奈道:“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这就说明毒素已经蔓延,现在连痛觉神经都被麻痹了。
夫差握住他的手,道:“放心,一定会顺利抵达汉滨,到时见到鬼谷子,你就有救了,是不是,放心。”
要离因为实在看不下去夫差和太监小日子的非常举动,干脆调转马头回去找范蠡,只见范蠡掏出匕首,刚准备在竹牌上刻字,就听一声犹如轰雷般的嗓音滚滚的回荡在天际:“几位爷的账单早就被人一次性付清,既然如此,天涯就此别过,在下祝诸位一路顺风!”
尾音已经随最后一片秋叶陨落在地,可洪亮的声音却始终萦绕在夫差等人的脑际,是什么人替他们埋了如此大的单,甚至不留姓名?生在大都市背景下的夫差,从小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如此一来,是凶是吉?是福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