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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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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打小就是个野孩子。别的女孩子在扎头花穿裙子的时候我正穿着跟男孩子差不多的衣服扛着晾衣杆呼三喝六的跟院子外面那些野孩子打架。
好像从生下来开始,我就意识到自己男孩子一般,我从来不觉得我跟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有什么大的关系。
唯一的关系也不过就是,她们很柔弱,需要保护,而我肯定是站在保护者那一边的。
这也不是没什么依据的事情。
还记得我妈在我小时候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想当年我怀着我们家康乐的时候去找河堤上的瞎眼先生算命,那先生说我怀的一定是个男孩子,要生下来不是可以去找他麻烦。”
我妈一般说这话的时候就必然是我惹祸之时,她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跟女孩子一起玩而总是跟男孩子混在一起,只好拿这事儿说话。好似这么说了,我打架就成了理所当然一般。
不过我妈也的确没把我当过女孩子看,每次闯祸打架了她就拿着我抗去打别人的晾衣杆缩成一个小棍子开始抽我。
我这人是真不像女孩子,人家的女孩子一吓准哭我被抽得全身都伤痕累累也未必喊一声疼,罚跪也成了家常便饭。
不是跪在地上,而是跪在一个只够坐屁股墩的高凳子上,一跪就是好两个小时,可以练习平衡。
我生下来就足足八斤,完全可以看出我以后的身体状况肯定是朝着优良发展的。至少在小时候被我妈揍了那么多顿,又跟外面的野孩子打过那么多架也活的活泼乱跳,健健康康,一点毛病跟后遗症也没。
但这不代表我身上没有战的‘勋章’,就说我额头上左边缝的那九针也是充当英雄所致。
这事儿说来话长,好像也就七八岁时候的事情。
我们院子是政府院子,住的全是所谓当官的子女,而院子外面的反正在我们那时候眼里看来就是穷孩子,天生低人一等。
所以三天两头有所摩擦也纯属正常,院子里院子外谁也看不惯谁,一周不打两架哪边的孩子都准得浑身不对劲。
那时候我是院子里的打架好手,,每天跟着院子里的一群小太爷们浩浩荡荡的去上学,再浩浩荡荡的回家,谁也不敢惹。院子里那些偶尔没空送那些好孩子去上学的大人们也常常托着我们这群孩子带着他们孩子去上学,免得在路上走丢了之类的。
一般这种时候就是打劫的好时机,我们是坏孩子父母不揍我们都算运气好哪还像他们好孩子一样随身有几毛钱还有几块糖。好在那些孩子也十分的懂得起,为了收买人心,也很大方的把好东西给我们分享。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好孩子就是齐欢,每天出门肯定得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像谪仙一般,跟个女孩子似得,还得喷宝宝香水。
这种人最招我们讨厌,,觉得他不像个男人。我那时候也不喜欢他,觉得他跟那些女孩子没两样,可我额头上那道疤也是为了他,见义勇为的下场。
因为这道伤疤一辈子也消不了了,所以我到现在这那件事还记忆犹新。
我要说那天和风日丽那肯定是屁话,那才三月初,我们都穿得跟毛球似得,前两个星期才下过一场雪。
我记得的就是齐欢他奶奶感冒了,所以中午的时候不能送齐欢去学校,所以拜托我们带着齐欢一起去。
我们院子里的老大袁瑞对齐欢更是嫌弃到了极点,觉得唯独他一个男孩子没成为院子里的打架主力实在是对不起他是个男人的身份。可看着齐欢兜里的国外巧克力,他也只好咽了咽口水把这事儿答应了。
可就是这个齐欢,不管袁瑞怎么暗示都把自己包里的巧克力捏得紧紧的,一点也不舍得拿出来给他上贡一点。
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好在我们都知道齐欢是院子里的人,也不敢明着强只好恨恨的算了。然后袁瑞发了话,说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不带他回去。
放学之后,那些院子外面的孩子肯定会埋伏起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不欺负齐欢,可不代表院子外面的孩子不欺负。
那时候袁瑞就显示出了他的聪明才智,让我们一群当小弟的佩服不已。
到放学的时候,我跟袁瑞打招呼,说下午不跟他们先去玩游戏机了,顺便邀请他晚上去我家吃生日蛋糕。
我家跟他家关系好,袁瑞一向照顾我。再加上我素来是打架的主力,他也不怕我被别人欺负,所以大手一挥就让我自己先回去了。
我背着书包慢悠悠的朝家里走,然后就发现跟在我身后的齐欢。说跟也不合适,我那时候也差不多懂了点道理,知道他家跟我家在一个方向,所以碰一起也很正常,也没在乎他跟没跟在我后面。
最关键的一点是,我跟袁瑞不一样不喜欢吃那种苦得掉牙的巧克力,没想从齐欢身上得到点什么,自然也就没想跟他吭声。
被埋伏这种事也正常,院子外面的那些孩子在另一所小学上学,比我们那个最好的小学要近得多,每天放学回家都比我们早。
那几个孩子不怎么敢对付我,知道我这人打架厉害还不分轻重,每次都得见血。
可我身后的齐乐就不一样了,生得细皮嫩肉的,明明比我大半年看起来却是比我瘦小。记得他妈说过,他生下来的时候才四斤八两,为此我常常自鸣得意以为自己跟别人是不一般的,连体重都差点超过别人一半。
我看见那几个孩子朝着身后的齐欢围了上去,那热血就沸腾了。
我觉得我需要悔过,那时候我是真的把齐欢当作那些女孩子了,所以吸引了所有炮火之后就学着在电视里看的那些英雄救美的桥段吼道,“齐欢,快跑——”
齐欢看了我一眼,然后真跟以前院子里那些女孩子一样跑了。
那时候我心里想着他真的是女孩子吧,下起手来跟那几个院子外的孩子死命的打。
最后也不知道谁手里的破啤酒瓶渣划破了我那额头,那血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撒成功的把那几个孩子给唬住了。
我是谁啊,他们嘴里的母老虎,流点血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反而顺势把那几个孩子给利落的收拾了。
等着齐欢喊着院子里的一群大人到的时候,这架基本上打完了,我光荣负伤全身是血,而那几个孩子身上也是我的血,脸上还全是猫爪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