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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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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好热啊,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她的唇与他的近在咫尺,兰花拽拔开了他的前襟。
“铭铭的身孕是假的。她根本没有怀上我的孩子。”
她春意正盛,只是信口问了句什么?
才待要推倒他,猛地回过神来:“你说什么——假孕?难道——”
“因为我在战场上伤了男人的阳根,根本不能人事。”他眼开眼,眼中竟没有一丝中了春药的异样。
“不可能!”她近乎失态了,伸手便去摸他下处,却发现果然一点反应都无。
她记得这药厉害得紧,宗裕泽吸入一点点,就马上受不了。
“不会的,我不信!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以是这样!”她怔怔地几乎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清钰,今夜是我的受孕期,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只属于你和我的,将来,只有他才会成为大宋国的帝王!你不想吗,来,我来帮你,你一定可以的!”
赵铭铭才刚上床,突闻床下似有什么动静。
她吓得跳了起来,难道是有老鼠?
哪知她身下的床板突然滑动了一下,她猝不及防,脚被一扯,整个人翻了下去。
尖叫声被香香柔柔的手蒙住,“看清楚,是我。”
李清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保住了自己的亵裤,“娘娘,您这又是何苦?世间比我李清钰好的男子比比皆是,何况我连普通男人都不如。”
“不要,我只要李清钰,我只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每夜我都是将他当作你,才能忍受。好不容易,能这般见你,哪怕不能光明正大,我也已经心满意足。”她紧紧反手搂着他,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娘娘——苏贵人、苏贵人来了!”亭外侍女慌乱来喊。
疯乱的赵妙儿立时恢复了理智。
“胡说,她怎么可能进入这地宫?”
“不是,她是进了娘娘的寝殿,说要娘娘偿命!”
赵妙儿轻轻一皱眉,突然笑了,拍手道:“好啊,贵客临门,赶紧欢迎才是。”
吩咐侍女搀扶李清钰回到房中去,“阿钰,我要先去收拾那个女人,等明日,我会请名医来替你诊治,你一定会康复的,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这是哪儿?”
“密道。”
“通往哪儿?”
“皇宫。”
赵铭铭摸摸光滑的石壁,难以置信。
“哈,你还真相信哪?”王笑笑乐不可吱。
赵铭铭懒得理她,只夺了她手中的灯烛,径往前去。
“其实,我是带你去救一个人。这个人呢,就是你将来见到李清钰的关键所在了。”
“救人?就凭咱们?”
“凭咱们当然不行。不过这条地道直通那个地牢,咱们只要轻轻松松趁着黑夜给那人一个信号,让他跳下来,跟咱们走就行。”
“也就是说,有人早跟他通好了气,告诉他某个夜晚如果听到某个信号,就跟着怎么做?”
王笑笑赞了赵铭铭一句:“果然嫁了聪明的夫君,单纯的赵铭铭也不单纯了。”
赵铭铭轻叹:“什么事情都搞个阴谋阳谋的,这样的聪明人,我可一点都不喜欢。”
“这么说,你是不喜欢你这位聪明夫君了?那咱们还掺和他们的事作什么?”王笑笑作势住足。
“笑笑,你实话告诉我,带我去见他这件事,是否也是他的安排?”赵铭铭的眸子清澈明净,映得王笑笑无法作伪。
“斐然说,李清钰只是给了你两种选择,如果你见了这锦帛,愿意离京,就让我带你走,后边的事也一概不管。若是你不肯离京,那就有另一种安排,象现在这样——”
“我们要救的人,是谁?”
“太上皇。”
王笑笑有问必答,赵铭铭倒张口结舌,半晌才道:“太上皇不是在宫中贻养天年吗?”
“这个皇帝你觉得他有这么仁慈吗?”
王笑笑哼了一声,想想又将身上的腰带解开,从里边掏出一张纸来:“对了,你记性比我好,记得到时照这张纸条读。”
赵铭铭对着灯光一照,上边却是一句儿歌:萤火虫萤火虫飞飞,小孩儿小孩儿追追。
“什么呀?这是?”
“这是那个逃到南秦的废太子给他爹的暗号,表示要拔乱反正,叫太上皇出来主持大局。”
“现在的皇上不是有传位诏书吗,难道李清钰找到他作伪的证据了?”
王笑笑只笑着点点头。
可是两人只顾说话,在这个错综杂乱的地道里绕来绕去,却错过了那个标明为地牢的走向标志。
李清钰回到房中,等了一夜,天边第一颗启明星亮起时,他同时隐隐听到了地宫外的杀声。
“清钰,我来救你了!”崔吉与孙岳满身血腥,冲进屋里。
“解药。”他松了口气。
李清钰不敢喝水,强自将崔吉给的药丸咽下。
“外边还有活口吗?”
崔吉与孙岳对望一眼,摇摇头。
“就从这里开始烧起吧。”李清钰感觉手脚慢慢有了力气,起身重重一扯帐幔,站了起来。
崔吉待要上前扶他,他却摇手,只叫孙岳点火。
眼看着火苗自帷幔开始蔓延,他反手将身上的外袍一脱,掷入火中。
“走吧。”
眼看四周火光跳跃,雕栏飞檐都在火中摇晃。
数条身影最后纵身跃入居中的一潭碧波之中。
“反了,安亲王反了!”
“不好了,南秦攻破萧山关了!”
似乎不过一夜之间,盛京陷于人心惶惶中,各种流言四走。
乌羽巷的将军府中却突然冒出了失踪多日的少主人李清钰。
闻报回府的李初冉,红着眼睛,只说:“哥哥,嫂子被人拐走了!”
李清钰却是成竹在胸,只吩咐她收拾行囊,傍晚时一同离京。
“难道嫂子是你叫人带走的?可为什么要离开京城?难道那南秦人真的打进来了?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跟我说清楚啊!”
李初冉紧跟着他,又发现他取了壁上的宝剑,心中不由发慌,只不停地问。
“初冉,我现在要去把你嫂子带回来。”李清钰揉揉她的发,温声道:“别的事情你别管,只要帮我说服父母,行囊尽量简俭,今晚一定要离开京城。”
“可是——”李初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清钰却将一把钥匙交给她:“如果卯时我还未回来,你就带爹娘到我的藏书阁去,这是西厢房的钥匙——”示意她附耳过来,语声渐悄。
李初冉显然吃了一惊,“哥哥——”
“以后我都会告诉你的。听话。”
李清钰已匆忙跨出门外,只最后嘱了她一声:“记得不要声张,
到得后门,崔吉与孙岳还有昔日好友,皆已率着众家将聚在门外等着。
“老大,宫门已被攻破,安亲王的人马已经杀进去了,我们要怎么做?”
李清钰目光一转,“余乔,你三哥呢?”
余乔在马上正了正坐姿,“三哥带人去守城墙了,以防回援。”
留在城门楼上,确是最为安全。
李清钰微微一笑,跃身上马:“走吧,一起进宫去凑凑热闹。”
众人热血沸腾,本就待他这一声令下,立时掉转马头,“冲啊,捉拿逆贼,匡我大宋!”
却没人注意,途中他们的老大单人单匹,悄悄离队,独自策马赶往南山镇上的那处别院。
那是他托付斐然,嘱他夫人带赵铭铭暂时安居的地方。
院门从里闩着,李清钰翻墙而入。
一院黄花蓠落,寂寂无人。
“铭铭!斐夫人!”
各个房室皆是空的,只在一个房间的书桌上找到了一张画,似是有好几日了,画上是满架葡萄,青衣男子在葡萄架下抬头微笑。
你画的人是我吗?李清钰抚着画中人,一时默然。
“主人!”
房门悄然打开,一人垂首跪在他面前。
“夫人呢?”他慢慢折起了画纸,塞入袖筒中。
“夫人原本一直与那位斐夫人在这里静等,但昨日清晨房中突然不见人,阿桃后来在这床下发现了密道——”
李清钰见她一脸愧疚,心知不妙,待见她三步并成一步,到那床前,掀开那帐子,果然发现那床板掀起处,是个黑漆漆的入口。
李清钰此刻心急如焚,面上却丝毫不显,只问她:“斐夫人呢?一起不见的?”
“斐夫人房中有同样一处密道入口,和夫人这里相通。两人是同个晚上失踪的,奴婢怀疑,斐夫人应该早知道这里的密道,然后带着夫人一起从这密道里出去——”
李清钰跟阿桃又去查看了斐夫人的房间,果然发现了假墙后的密道入口。沿着那入口,就到了赵铭铭所居的房间底下,果然另有一个斜道,石壁开关一按,喀嚓一声,斜道尽头一亮,李清钰上去一看,正是赵铭铭的睡床。
吸口气,稳住心神,告诉自己再多懊恼都已无用,重新自斜道下来,叫桃儿将火把给他。
“奴婢进去察看过,这处标志地牢的甬道,是通往皇宫内苑的一处宫殿,但看蜡烛滴下的蜡油看,夫人应该是没往那边去,而是绕来绕去,去了另一个地方——”
李清钰举着火把,观看地上及两边的痕迹,果然确如这桃儿所说,不时有几滴蜡油落在泥地上,另外他还发现每处拐角处,两边石壁上隐隐有人用石头刻了个箭头,沿着这样的指引,最后到了一处黑洞洞的木板门前,推将开来,却闻到了浓冽的酒味。
这分明是家酒栈的酒窖。
窖门是从外反锁的,如果没人开门,根本走不出去。
李清钰想了想,问那阿桃:“你可出去察看过?”
阿桃点头:“我问过管这酒窖的伙计,这里昨日闹过鬼,所以把窖门锁上了。我想可能夫人就从这里出去了。不过外边就是西渡头,来来往往的客商车船太多太繁,我问了很久,也没夫人的行踪,才想着回去看看,也许夫人已然回去了,正巧遇见了主人——”
李清钰伸手止住阿桃的慌乱,扯下身上一个信物给她,“你回赵府去找小姐,告诉她经过,让她沿着这条线路追查。”
“主人您呢?”
阿桃看他返身入地窖,有些不解。
“或许她们又绕回去了。”
此时他只希望这种预测不会发生。
现下人在外边还好些,若掉头去了另一处——
阿桃心中一凛,“主人,我还是跟您去吧,那里——我更熟些!”
李清钰眉头一拧,“你说那处通往哪座宫殿?”
“碧宵宫,当年叶慧公主夏居的寝宫。”阿桃的声音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