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018万圣节番外 ...
-
From Christmas to Halloween
内华达州天堂市边界。
阳光照射不到的街道背面，老旧的公寓楼墙面破破烂烂，涂鸦一层又一层。混迹于街头巷尾、喧嚣吵嚷的少年少女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嘻嘻哈哈相互追赶着，沿墙边窄窄的道路快速跑向街道对面。偶尔会有开着老式厢货车的司机被迫在路中央停下，从车窗探出上半身，怒吼着示意这群小鬼们赶快消失。年轻人们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挑衅地朝司机做出手势，或者干脆直接撑着引擎盖灵活地擦过。
逆着活泼的人群，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压了压帽檐，怀抱着满满一大纸袋物品，无声快步走到公寓楼入口，推开只剩下一面玻璃的老旧木门。
背光的楼道里阴暗又透着湿气。天气虽难得晴了天，少年却不由得打个哆嗦，抱紧手中的纸袋，蹬蹬跑上二楼。
私家侦探的事务所今天依旧无人光临。少年偶尔会冒出一丝猜测，侦探的经济来源到底是什么呢……不过在看到侦探略带疲惫的面容时，他总是瞬间忘记自己的疑虑。
“我来晚了！今天路上很堵。”少年推开门，和坐在沙发里看着手机画面的黑发侦探打招呼。
侦探抬起头，露出一点笑容。“不要紧。辛苦你了。”
“这点小事算不上什么啦……”少年将纸袋小心放到茶几上，亲昵地坐到侦探身边。但他立刻发现侦探已经按熄了手机屏幕。
藏不住心事的少年嘟起嘴巴。
侦探看着他，故意岔开话题。“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早饭都没吃呢。”少年背过脸。
“那我来做午餐吧。”
等少年回过神，侦探已从他身边站起。沙发里一下子空空荡荡。少年磨蹭好一阵，终于找了个借口跑出会客室。
“我去厕所！”
虽然这样喊着，他却在楼道拐角处停住脚。深呼吸一次，他谨慎地拢起略显宽大的外衣，按按帽子，又小心回头看了眼。确定侦探没有发现他的目的地并不是拐角的洗手间后，少年便压着步子，悄悄登上通往三楼的楼梯。
背阳的楼房，即便最高层里经常能够照到阳光的房间也只有最深处的那一间。少年蹑手蹑脚，警惕万分地一点点凑近那间屋子。
一年前侦探重新回到这间事务所时，还带回来一个人。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少年还从未见到过这个神秘的家伙。
秘密越是无人提及，便越发撩动想要知晓真相的人的心思。少年屏住呼吸，压抑住砰咚跳动的心脏，一点点伸出右手，握上已褪去颜色的门把手。
有一瞬间，少年心中猛地颤栗一下，差点就要放弃这冒失的举动。然而——
从他眼前掠过侦探疲惫的背影，消瘦的脸庞，以及越发浓重的黑眼圈。
少年下定决心，用力按下门把手，猛地向里一推。
下一秒抵上额头的冰凉物体让他心脏猛地停了一拍。
一身黑衣的银发男人食指搭在手枪扳机上，眯着眼睛，十分不快地打量着冒失的少年。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恍若从地狱飘来。
“哪来的小鬼？”
棕发少年吓呆在原地，握着门把手的右手开始抖个不停。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银发男人那惨白的脸色、尖锐的眼神、以及全身散发出的肃杀气息，让少年根本来不及反应，便陷入本能的恐惧之中。
他感觉到自己下巴被抬起，正对上男人银色长发遮挡下的双眼。随即，冰冷的手指撤开，少年被向走廊的方向一推，男人又退回黑暗的房间。只留下一句话在少年耳边。
“回一楼呆着！”
等被街区上人们称为“郊狼”的侦探回到起居室，看到的便是一脸菜色的少年，惴惴不安坐在沙发边缘，手指绞在一起备受惊吓的模样。赤井稍稍扬起嘴角，走到茶几旁，放下为少年做的鳕鱼三明治和热可可。
“你看到他了？”
赛诺猛地一激灵，瞪得大大的眼睛慌乱看向赤井。侦探在他对面新添的沙发里坐下，看着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少年。
“你应该注意那个房间很久了吧。”赤井带着笑意，说。
赛诺纠结了好一阵，终于确认了赤井似乎真的没有责备他的意思，才怯怯开口：
“那个……他……是幽灵吗？”
赤井愣了一下，看着少年认真的脸。他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赤井笑得如此开心，以至于他向后靠进沙发，手搭在额头上大笑到根本停不下来。
赛诺愣在一旁。他好像从没见到侦探如此开心过。
“他应该……不是幽灵。”赤井笑累了，说道。
“不过，倒是很应景吧？”
他拿起赛诺带来的桔色万圣节南瓜彩灯，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
送走少年，赤井走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手里拎着那串小小的彩灯。
距离他带着琴酒一同回到内华达州的这间破旧公寓楼，已经将近一年。对纽约市的最后印象，停留在圣诞降至时那将街道渲染一新的各色装饰。
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他被笼罩在面前的阴影打断思绪。
在三楼楼梯口，阴沉冷漠的银发男人站在他面前。赤井站在与他相距两个台阶的下方，扬起头。两人视线碰触了下，便都转向赤井手里的那串彩灯。
“……下周才是万圣节。”
琴酒喑哑的声线低声说着。虽然声音里有些冷漠，他却在赤井递出那串彩灯时，顺手接了过去。
“就当是提前庆祝了。”赤井说着，缓缓走上最后两级台阶。“既然你决定与那个孩子见面的话。”
没错吧？面对赤井的调侃，琴酒只是不屑地哼了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琴酒将收到的邮件内容告诉了赤井。两人间沉默一阵，从窗外投进屋子的阳光比方才又更黯淡了些。
“所以，这样安逸的隐居生活不到一年就要结束了吗？”虽然语气轻松，琴酒却能听到其中明显的遗憾之意。
“可能他们觉得我们已经赚翻了吧。”琴酒倒是一如既往地满是嘲讽。
赤井回头看看对方的脸，又忍不住捂起嘴巴笑出声。
不知不觉已经能看到一楼会客室的玻璃门。两人停下脚步。赤井刚要回头，侧腰已被身后的银发男人搂住。琴酒沉默着靠近，在阴云聚拢起来前的最后时刻，温柔地吻上赤井带着笑意的双唇。
浅尝辄止的轻吻之后，两人同时拔出插在口袋里握枪的手，倚住彼此的后背，向不明面目的袭击者送上凌厉的回击。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2018万圣节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