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Antagonist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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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峰的训练菊池也旁观过几次。
自己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网球比赛里，不动峰的石田和樱井是她赞叹惊呼过的印象最为深刻的默契组合。
菊池简直傻了眼，这对堪称“黄金组合”的搭档，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两个人吗？
吃力地喘气、不断经过下颚掉落到地上的汗水、支撑不了重心而跪倒在地上的双腿、可以清楚看出颤动的手臂、不甘心放弃但深陷绝望的脸庞……
“那是……谁？”菊池拿拳头抵住自己的唇，她简直认不出在场上打球的组合是不动峰。
“GAME！立海大——柳生，丸井，6-0！”
这次菊池没有开小差。
但好像时间飞快，连呼吸都没能顺利进行几个周期，最终的那声审判就扎进了耳廓。
“轻松~怎么样？够天才吧？”丸井抓起放在自己球包上的毛巾，富绰地迈着大步走到菊池身边，笑着道，“就可惜这次没有创记录呢。”
菊池僵硬着脖颈转头看他。那张灿烂过分的笑脸有一些刺痛了自己的眼睛。他连激烈比赛以后的喘息都没有，好像刚才的激战仅是一场游戏，只配给自己热身，连练习都算不上。
或者……对于他和柳生来说，本来就从没有把不动峰的实力放在眼里过？
菊池没有搭话。她安静地把视线落到被伊武深司和神尾架出场地的石田和樱井身上。和这边两人涓埃一般，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状态波动相比，那边可以算得上是元气大伤。
——这到底是什么啊……？
安置完队友，神尾和伊武深司就提早进入了比赛场地。
菊池眯着眼仔细辨别伊武深司脸上的神情，总觉得这是他目前为止最为重视和认真对待的比赛，比对山吹的那场单打三号还要重视。
菊池双手合十，再交握成拳，满心希望不动峰可以表现好一些。
——至少不要再陷入刚才那场一球未得的绝境。
“GAME！立海大——柳，真田，6-0！”
“GAME！立海大——切原赤也，6-1！”
“橘队长！”
“切原赤也！你——”
“担架！担架——！”
“快送到医院！”
——“全国大赛的时候一定归队。”
菊池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所以说……这些都是什么啊？”
菊池都来不及思考，身体不由自主地跑动了起来。
“小吉哥……”
明明最不擅长运动，菊池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得这么快，迅速追赶上了被抬走的橘吉平，小姑娘紧张地唤了声对方的名字。
“小海啊？谢谢你关心我，没事的，到……小海？”橘吉平急忙示意医护员放下自己，“怎么哭了？我没事的，真的。”
橘吉平抚了抚小姑娘的发顶，重重地压了压她的发顶，试图安抚她。
“没有、我不是想要哭的……”菊池慌乱不得要领地抹着自己的脸颊，可是抽噎停不下来，她抬头看着橘吉平的脸，哭得更加伤心，“切原好过分……他们都好过分……怎么能这样……”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控诉着，样子看上去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难道有这样的胜利和失败吗？
胜利得漫不经心，失败得痛彻心腑？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完全都不快乐的比赛？——橘杏告诉自己的并不是这样的东西啊。
大家都为了自己喜爱的事物欢笑，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次竞技的愉悦，享受比赛中所有的不确定……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那为什么立海大的大家会一副理所应当姿态？为什么从开始到结束都是悠然自得的气氛？为什么完美赢得比赛的切原赤也还能受到数落？
切原赤也……这个家伙。
“对不起，小吉哥……切原害你受伤了，对不起……”菊池拥抱住橘吉平，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泪水浸湿了一大块布料。
“你不需要代替他道歉。会受伤也有我自己的原因，自己对胜利太过追求，下次也得注意呢。没事的，不要哭了，小海。”
越是被柔声安慰，菊池就越是觉得愧疚。
所谓的“强大”，原来是这么可怕的存在吗？
“没关系，你回去吧。立海大的柳生很担心你呢。”橘吉平指了指菊池身后的位置，菊池回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柳生比吕士。
“可是……”菊池嚅嗫着不肯松开橘吉平，着急着还想找到什么话说。
“去吧，别让别人等急了。”橘吉平温柔得拍了拍菊池的手臂，递给医护员一个“可以了”的眼神。
菊池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目送橘吉平，直到他被送到自己看不见的拐角。
“小海。”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后，他把手搭在菊池肩膀上，却不想小姑娘还在赌气，稍稍一闪身，把柳生的手甩开。
“小海……”柳生无奈地垂着眉，伸手牵住小姑娘的手，意料之内地得到了更加强烈的抵抗。
菊池迈起步子，干脆地把柳生丢在身后，头也不回地往比赛场地的方向走。
……真伤脑筋。
柳生叹了口气，知道菊池和自己闹起了别扭。
他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朋友的学校的网球部，对于菊池来说是比自己学校的他们更加熟悉的网球选手。
总是被橘杏拉去，虽说是被迫，但真正让她接触网球的人是不动峰。
然而不动峰却这般轻易地输给了他们，立海大甚至连庆祝胜利的欲望都没有，再加上橘吉平和菊池也算熟络，被切原这样过分地击败，她会有这种情绪也无可厚非。
但对着他发泄……也稍微有点过分了吧？他可无辜得很。
柳生摇摇头，慢慢跟在菊池身后。
“小菊池你刚才去哪里了？诶？你哭了吗？怎么了……”丸井见到小姑娘就愉悦地跑了过来，他弯着眉眼想要和她说话，但对方一句都没有回答，甚至都不正眼看自己。
丸井无措地抬眼，对上柳生无奈的表情，大约明白了一些。
“现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会比较好吧？”他悄悄凑到柳生耳边问道，眼睛仍旧盯着默不作声收拾着自己便当盒的小姑娘。
“我觉得也是。”柳生着手收拾起自己的球包，顺便把小姑娘先前带到不动峰的便当盒子先收进自己包里。
可偏偏某些人就是读不懂空气。
“喂，菊池！草莓味的蛋糕还有吗？被副部长怒视了真不爽，我要吃蛋糕！”
捂着肚子的切原赤也毫无神经地大声嚷嚷着。
菊池木着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漠然把便当盒叠好，准备装进袋子里。
“没有了吗？”切原赤也觉得奇怪，他记得刚才学长们应该没有把菊池准备的蛋糕都吃完才对。
“喂……你至少也回答我一声吧？突然一副高冷的样子要怎样啦！”
“我说，你真是让人火大诶……”
“菊池海！你什么意思啊？”
“我不想跟你说话。”菊池把便当盒整理好，拎到手里准备自己乘车回家。
反正没有柳生她也一定可以找得到路。
自己好歹也是初中生了，这些小事也应该学会自己做了。
这么想着，菊池不打算再做停留，绕过面前的切原，径直走向出口。
“喂！”切原被小姑娘冷淡的态度激怒，甩手把菊池手里的袋子打翻到地上。塑料盒子砸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菊池一愣，连忙把盒子扶正，心里懊恼着剩下的蛋糕大概都被压坏了。
“本来丢了一局还被副部长啰嗦我就很烦了，你这种我欠你钱的表情算什么啊！不要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会对你生气……”
话说到一半，切原赤也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却不是因为手腕被丸井文太和柳生比吕士抓住的缘故。
眼前总是软软糯糯、没有脾气的小姑娘，现在，正在用一种看向垃圾渣滓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这是在仇视自己？
“这也是我想说的。不要以为你是切原赤也就有多了不起。你只不过是立海大的二年级生切原赤也而已，少看不起人了。无论是我，还是小平哥，还是不动峰的大家，你少用不可一世的姿态对待。一点都不觉得帅。而且逊毙了。”
小姑娘说完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噗，被说教了呢，赤也。”丸井勾住切原的脖颈，忍不住嗤笑出声，“小菊池刚才真是超级帅气。”
“丸井学长……她超级让人火大的啊！有什么好笑的！”切原赤也仍旧炸毛，只是郁积着的负面情绪好像一扫而光了。
他刚才确实在为了丢了一局而暴躁。
——切原赤也怎么可能输给那种人一局？
不知不觉脑袋里都充斥着这种莫名的想法。
但菊池说得没错，他又是谁呢？凭什么用这种心态对待狼狈输给自己的对手呢？
刚才还迁怒到她，也难怪对方会对着自己生气。
得找个时间道歉才行。
切原挠挠脑袋，觉得要拉下脸和菊池道歉也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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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池悄悄瞟了一眼淡定地坐在自己身边的柳生比吕士，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再和自己说话，但柳生一直体贴地履行着“兄长”的义务，默不作声地跟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
对切原说完那一串意义不明的话以后菊池的头脑也冷静下来了。
她对切原这样说，为他的随意迁怒不快。但回头看看自己做的事情，和他根本没有区别不是吗？
对丸井、对柳生，她全用爱理不理的态度回应。
太不礼貌了呢……
“唔。”菊池红着脸捉住柳生的一根手指，压低脑袋不敢看他。
柳生指间颤了颤，低头看到害羞起来的小姑娘，无可奈何地挽起浅笑，张开手把菊池的手好好地牵在手心，道：“不闹脾气了？”
“对不起……”得到了柳生友好的回应，小姑娘鼻子一酸，把身子往对方身上靠了靠，小声道歉。
“没事，没人怪你。赤也还纠结着要找机会对你道歉。”柳生任由小姑娘黏着自己，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只是下次不可以了，丸井和我都被你吓了一跳呢。”
菊池认真地点着头，严肃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犯。
“谢谢你，比吕士。”菊池觉得自己的掌心烫得不像话。
“最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Antagonist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