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何白露

21、重来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闻楷拉我一起看电视。让我很惊喜了一会儿的是我和闻楷喜欢的电视节目居然都一样，于是不由的两个人又靠近了一些，都欢欢喜喜的。我琢磨着这以后要是结了婚，这日子得多和谐啊，起码是不会抢遥控器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圆满，当然，如果我没有睡着就更好了。
　　闻楷把我摇醒的时候，电视右上角的时间显示15点，我唯恐看错，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还是这么多。“完了完了。你要迟到了“我拍着自己的额头叫道。
　　闻楷把我搂到怀里，吻了吻我的额头说：“下午的课不重要，我找人代答了。“
　　我躺回到沙发上，侧身撑着手臂，看着我的眼睛问：“休息好了吗？离得这样近，闻楷的眼睫毛都数的清楚，我有些失神，顺从的点点头。闻楷起身，把手伸给我说：“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站起来，把手递给闻楷：“去哪里？”
　　闻楷说：“去昨晚那里。”
　　我把手抽回来，转过身不理他。闻楷搂着我的肩膀轻轻的把我扳回来，说：“我会在你身边。”
　　我摸摸自己的脸，那里似乎还隐隐作痛，闻楷帮我把头发拢到后面，说：“蘅蘅，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你知道要紧的不在脸上。”
　　我抬起头，正对上闻楷的眼睛，难得的一次，我居然读懂了，那里面写满了鼓励和疼惜和鼓励，忽然就觉得我不可以辜负，把手塞回闻楷的手里。闻楷轻轻的握了握，牵着我出门。
　　那条路白天是很美的，路边值的是梧桐，复古的路灯，宁静的街道，很适合约会的地方，我和闻楷牵着手慢慢的走着，偶尔闻楷会和我说一些我睡觉的趣事。我才知道原来我睡觉并不老实，喜欢翻身，闻楷的那条胳膊被我翻来覆去的枕了一晚上居然完好无损真是万幸。我靠在闻楷的胳膊上，抬头看着还未有绿意的树干，梧桐是多情的吧，就算是叶子落了，树枝也是温润的样子，拥抱着天空。
　　闻楷停下了脚步，我一低头就看见了我的扣子。一股凉意至心底升起，我紧紧的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闻楷蹲下去捡起扣子，放在手心，递给我看：“你看，扣子依然是白色的，捡起来就是了。”
　　我听不懂闻楷再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想回家。这个念头一冒尖，我拔腿就要跑，闻楷一把把我拽进怀里。我狠狠的打他，他却抱的更紧。过了好久，我没力气了，靠在闻楷的胸前，眼泪只往外涌。闻楷轻轻的抚着我的背。
　　哭到后来，眼泪干了，我吸吸鼻子，对闻楷说：“好了。”
　　闻楷说：“那么，这扣子就给我吧。”不等我开口，闻楷又说：“我听说有这样的习俗，恋人之间会互相赠送胸前的那颗扣子，那里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我的已经给了你了。“
　　我摸着衣服上那颗奶黄色的扣子，想了想问闻楷：“可我听说的是第二颗扣子啊。“
　　闻楷点了点我的鼻子，笑道：“傻瓜，我俩的衣服统共就三颗扣子，第二颗扣子在胃那里了。”
　　我点点头说：“那好吧，就给你了。”
　　闻楷揉揉我的头发，拉着我往回走。我想起了昨天看的梅花，因想着要给可宁创造机会，并没有好好看，便想带闻楷再去看一次。闻楷很开心，坚持要背我。磨蹭了半天，我才答应。闻楷背着我，风吹着我的头发，也带来了闻楷身上的气味，我把脸埋进闻楷的脖子里，只盼着这条路再长一些。
　　到梅园了，闻楷放下我。其实那园子也不叫梅园，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名字，只找到一个石碑上面刻着李公明的早梅四句：“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闻楷沉思了一会儿，说：“诗词这些东西，我向来兴趣并不大。不过我觉得各花有各花的好，若因为生的季节特殊了些就要受到格外的赞美有些不公平，梅花在冬天开只是尽了自己的本份了。”
　　我点点头，说：“其实写这些诗的人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人活着总要有个信念，这信念总要有个寄托，拿花来当这个寄托，至少多少年都是不会变的。”眼见着闻楷赞许的微笑点头，我一高兴，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现在算是春天了吧？“
　　闻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