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数不尽的栀子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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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马从睡眠中暂离时，房间里的钟刚好发出整点的轻响。早六点整。
迷迷糊糊地，他用手抹了一下眼睛。与意料相反的是，他的视野并未因此清晰多少，反而在其他地方产生了连锁反应：仍在沉睡的凌牙“唔”了一声，向游马的胸口靠得更近了些，无意识地蹭了两下。
这动作太有杀伤力，游马心脏狂跳不已。
但如果醒来后告诉凌牙说他做了这样的动作……游马顿觉背后一寒，他决定缄口，打死他——呃，打死的话可以考虑一下，但这种好事应该独享不是吗？
好事啊……游马想起了昨晚的舞会。
他对各式舞蹈一窍不通，没有接触机会也毫无兴趣，所以和往常一样，他的鲁莽又给凌牙添了很多麻烦。但很神奇的是，即使节拍不合、舞步错误，他也一次都没有踩到凌牙的脚，而他的恋人也一反常态地耐心十足，从开头指导到了结尾。是的，凌牙没有任何不耐，甚至在结束后答应了游马去自己家休息一宿的请求，以及给了他一句淡淡的夸奖。
“做得不错。”
凌牙的声音很轻，这四个字几乎在瞬间便融入了空气，但游马听得再清楚不过，也再震惊不过。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别人。是，凌牙是个温柔的人不假，但同时也是个鲜有表现的人，这样直接的表达，是否是在说明什么？
但游马并未提问。他想要、且一直相信着，诸事均有其意。更何况，与夸奖相比，凌牙方才展现出的耐心更令人诧异。
他大概真的惹凌牙生气了吧，游马开始担心。
而就在他忍不住说话的瞬间，凌牙弯腰，轻轻地将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游马吃了一惊。
印象里，凌牙对这种引人注目的事情从来避之不及，为什么今天反其道而行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双手，想要将凌牙抱入怀中——只可惜游马瞬间醒悟他们还留在会场，现在已经很成问题了，再这样一抱那大概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他没有感到遗憾，只是犹豫着一动不动。耳边是凌牙平稳的呼吸声。
“游马，”游马所听见的恋人声音小声清晰，蕴含力量，“谢谢。”
然后凌牙站直了身体，表情如常。
“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地方，但是谢谢。”
凌牙他是想对什么表达谢意呢，游马不禁这样想，毫不犹豫地，他伸出了自己握成拳的右手。
“不对，是我应该对你说谢谢。凌牙，谢谢你，你的意志——”拳头放在了心口，游马的表情在灯光下有些模糊，但对凌牙来讲，任何时候，他都是温暖而清晰的，从不动摇，“一直在这里。”
——微小然而明确，坚定不动摇的意志。
——宛若栀子花，以及背后蕴含的语言和意义。
灯光下，游马看不清凌牙是否露出了笑容。但他想，凌牙应该是笑了的。
毕竟，他们是心灵相通的恋人，无需多言。
无需多言啊……游马玩心顿起，揉了揉凌牙的头发，觉得手感不错，顿觉“虽然平日总被凌牙吼，还总被嘲笑发型奇怪但此时此刻一切都有了回报”。
比他稍大的学长没有反应，呼吸匀称，睡颜安详。
以抱着对方的姿势是没法亲吻脸颊的，所以游马只是试着撩起凌牙的一束头发，贴近自己的嘴唇。
醒来后，告诉凌牙说，我吻了他好了，游马笑嘻嘻地想。至于说之后的死活，他才不管呢——因为，凌牙是不会真的干掉他的。
毕竟，某种意义上，他们的未来就在这里，因而绵延不绝、数之不尽。
——这大约是命运，以及世界吧。
——数不尽的栀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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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11.数不尽的栀子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