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不可碰触的藤色（淡紫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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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问卷被人战战兢兢地递了过来。
游马有些不解地自铁男手中接下：“嗯？交往对象问卷？”
他左看看同样坐在地上的凌牙，右看看面露难色、正在冒汗的铁男，仔细想了想，冲后者招了招手。于是他看到发小很自觉地警戒着凌牙，轻手轻脚地向自己靠近。对铁男这模样感到有些好笑，游马却不太敢笑出来——笑出来的话，会很打击人的，铁男也好，凌牙也好。前者是很正常的对校内第一不良骑士的惧怕，后者是不太正常的自尊心被冒犯。他其实两头为难——才怪。要真是这样，他是不可能顺利和凌牙交往，且如此之久的。
游马对凑近了的铁男小声提问：“我说，你不会不知道凌牙对这个很敏感吧？”
铁男还他一个“你在说什么蠢话”的眼神：“小鸟拿来的。”
换言之这是必须完成的了？游马这下真感到为难了。他从小就拿这位青梅没辙，不说学习，就连运气也比不过。这可怎办好……游马正要犯愁，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喂，铁男啊，”他一把抓住似乎完成任务、正缓缓向外挪动的铁男，声音不自觉地比刚才大了一点，“这个交往问卷，为什么是小鸟给你的？她要做什么？”
铁男真想掐死他。他现在超级后悔，放学前怎会一个头昏就拍着胸脯对小鸟保证将这东西交到游马手上并取得反馈了呢？这不找死吗，虽然说现在游马身边坐着的那谁是比以前温和了许多，但对于自己，是永远散发着“思想有多远，你就给老子滚多远”的冰冷气息啊！而且时不时地还将这变为杀气，最关键的是，他怎会知道小鸟发放这份诡异的问卷是用来干嘛的……
“我、我不知道……”最后，铁男还是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回答。当然，凌牙在最初瞥了他一眼之后又将注意力转回到扑克上去了。
粗心如游马者也注意到了两者间的关联，他松了手。
“是吗，抱歉啊，问卷我收下了，明天见。”
“哦、哦……记得直接给小鸟啊……”说罢，铁男便头也不回地急速向外跑开。
游马很是无奈地瞧着以实际行动表示一秒都不敢多呆的铁男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后，他看向了凌牙。
“凌牙……”
学长对此是脸都没抬。
“自己填。”
多么简洁明了的三个字！但游马有些犯难。
“最后一题是你的意见诶？”他指着问卷的最后部分，“你看，交往对象的看法——啊。”
问卷被抽走了。游马用手挠了挠脸，希望凌牙别撕了这个才好，不然他没法交差。
“哦——”研究了几分钟，凌牙才有了点反应，“指代不明。”
说罢他把问卷丢还给了游马。
游马瞪大了眼睛。这回答算什么？
凌牙不耐烦地指着最后部分：“自己看。”
游马依言低头：“啊……对啊，是‘交往对象的看法’……哪里不对吗？”
凌牙“哼”了一声，表情不善。
“是我对‘这份问卷’的看法，还是对‘你’的看法？”
游马“啊哈哈”地笑了一下，他不想知道答案了：不用说，当然是两个都蠢透了嘛……
这下可怎办好呢？他瞧了瞧将注意力转回扑克牌上去的凌牙，再看了看问卷，很是为难。
……不如来点猛药？
“凌牙，后悔了吗？”
游马听见自己这么问，而对方抬起头，眉头微皱，脸上似乎写满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蠢问题的”。于是游马想，或许答案是后悔。
不，应该是的。
而凌牙开了口，表情平静。
“为什么？”
没有料到会被反问，游马很是吃惊，随后了然。
“……也对，凌牙你只是在害羞而已。”
那双蓝色眼眸里一瞬有寒光闪过。
“游马，有时候，我是真的挺想再和你比一场的。”
这份令人害怕的锐气与锋利真是丝毫不减哪……游马放弃了。
也对，凌牙是这样，且一直如此。
“饶了我吧，断手断脚还好，脑袋掉了可危险嘞——而且我没钱嘛。”
对他这近乎耍赖的回答，凌牙只是“哼”了一声，没再理他。
想着其实他还是很好相处的，虽然有时确实比较麻烦，游马又提了问。
“那，暂时不管这份问卷，一会儿去哪里玩……？”
凌牙以一种优美的姿势丢掉了手里的扑克牌，仿佛洒落一地的是游马的生命值。
“九十九同学，你很闲吗？”
那是自然——游马在心里回答着，没有接腔。这种情况怎么回答都有问题啦……所以才说有时比较麻烦……当然，也不是不能搞定。
“凌牙你别闹别扭嘛……”想着校内第一不良骑士其实是个别扭闷骚的家伙这话说出去谁信啊，游马死缠烂打，“就当没有问卷这事儿嘛，偶尔去压个马路逛个公园都行啊。”
凌牙被他逗乐了。
“偶尔？不是天天？”哪次游马说出去玩不是压马路和逛免费公园？
“不是啊，”游马挺认真，“明里姐会给零花钱啊。”
言下之意是等没钱了咱还是压马路？凌牙不由冷笑：“得了吧……”
但他没有拒绝。
于是游马很高兴地把扑克牌递给凌牙，开始想收拾好后去哪里玩。出乎他意料的是，凌牙没有接下。
怎么了吗？游马想，发现凌牙表情有些奇特。似乎在奇怪的地方很微妙地害羞着，又大约是在说服自己——带着这样介于郑重与犹豫之间的表情，他的伙伴提了一个问题。
“游马，那个，剑……你还收着的吧。”
“嗯……”一时没反应过来凌牙所指为何，游马想了想，而后了悟，“啊，那个啊，嗯，藏在身上哦，凌牙你不用担心，”他对着别人露出了自信的笑脸，“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谁需要……不，不需要。”视线移开，而后转回，凌牙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是下了决心的模样，“但是，如若日后与我为敌，我会杀了你，一定。”
那是绝对意志的宣言，与必定贯彻的信心。但同样的，是无关时间的应允和许诺。
与游马的“喜欢”等同意义——或者说，更强烈的告白与回应。
游马“嘿嘿”地笑了出来。
是了，凌牙是这样锋利的剑，不会染上别人的色泽，不会扰乱本身的步伐，一直都是他自己的淡紫色，不可接触亦不会改变。
因而才有价值。
所以他才倾心至此，所以才不会放弃。
“好啊。”
游马这样回答，握住了凌牙的手。
“我会努力不被杀掉的，所以，”他笑得挺开心，“一会儿去哪玩？”
被他带动着，凌牙嘴角也微微上翘。
“……随你喜欢。”
“凌牙你喜欢的话会更好嘛。”
他听见游马是这样回答的，理直气壮。凌牙知道，对游马来讲，即便是死，且真由他动手，也会是如此，理直气壮，且绝不后悔吧。
隐约察觉到这种未来不会到来，凌牙有苦笑冲动。
……都说了随他喜欢了，所以不会发生的不是吗。
“……压马路好了。”
游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
牵着凌牙的手，从未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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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13.不可碰触的藤色（淡紫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