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放任》方壶

6、玉珠

　　石庆南变成了“市里最喜欢把手插进米堆里感受诡异快感的人”，也许部分人有过这种经历，小的时候去超市时总是喜欢把手插进盛放散装米的大桶里，然后变换各种手型玩弄大米们。但是当这个“小乐趣”换成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做，脸上来变换着时而严肃时而猥琐的表情时，事情就不那么秒了，起码民愤总是能够因此轻易激起。

　　“切。”石庆南哼唧着被超市的工作人员礼貌的请了出来……这已经是两天来第三次被超市轰出来了，估计他也荣幸的登上了黑名单，不过没关系，市里超市多得是，他本来就打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他双手插着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捏紧了指间的珠子，里面大概有上百斤的大米了吧，还有其它的谷物和豆类。

　　第一天石庆南到超市，握紧珠子伸向米堆的时候，心里还挺别扭的，那可是他这辈子加上上辈子第一次偷东西。

　　在孤儿院的时候，那里的教育就是一个宗旨，不能让孩子将来走向社会成为罪犯，于是原则性的错误从来都是从重处罚，偷窃就是其中一项。石庆南在别的孩子血泪教训中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再加上他这个人，说好听了是无欲则刚，说不好听了就是没什么追求，除了梁年他也没什么特别想得到的东西，所以偷东西这件事情一直与他无缘。

　　而经历丧尸爆发的那段时间，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废墟里，需要了就拿，秩序都已经消失了还有什么偷不偷的问题呢。

　　当然他的这点儿小纠结在第一天偷完东西回家，就被梁年三言两语给解决了。而且梁年还拿出一堆崭新的信用卡给石庆南看，对他说：“你知道我已经透支了银行多少钱了吗，换成米面的话你拿的那些连零头都不算，我都没有压力你担心什么，准备物资不算偷！”

　　石庆南豁然开朗，跟梁年的不要脸比起来自己这点错误真的不算什么了！自己也就是个从犯，迫于梁年的淫威才这样做的，于是毫无压力了。

　　但是梁年也反复叮嘱了他，拿东西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被发现了，不要贪多，每次拿一点就好，这个时候不论是被当做超能力者抓紧实验室，还是被当做小偷抓紧警察局，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最不利的情况下遭遇丧尸爆发。

　　这是千万千万不能犯的错误。

　　石庆南也很谨慎，每次在米堆里吸收一些，也就是几斤的量在整个大桶的外形上根本看不出变化。当然他还不断地插入红豆堆，绿豆堆，玉米堆，小米堆……除了总是受到周围人看变态的眼神以外，没有别的突然情况。

　　他随身带着一个十六格装的分类药盒，可以装在兜里的那种，每个格子里放一颗珠子，还在外面贴上标签写着是装什么的。

　　虽然每次拿的量少，但是禁不住次数多，石庆南基本上照顾到了全市的每一家超市，大型连锁店就多拿些，小店铺就少拿些。最后他感觉了一下，就算只吃主食也够两个人坚持七八年的了，还不包括梁年去外地批发的肉类蛋类食物。

　　石庆南想了想，还是要多拿些土豆，梁年喜欢吃土豆，不论是炖，炒还是炸，他总是喜欢做几道有土豆的菜。

　　其实，石庆南也爱吃土豆，但是他一直假装不爱吃，还要在梁年做菜的时候嘀咕什么怎么又是土豆啊之类的屁话，唉，就是忍不住这样贱贱的闹点无厘头的别扭……不喜欢自己才是正常的吧，连他都替喜欢自己的人担忧！

　　梁年这几天又跑去外地了，具体去了哪里石庆南也说不清，似乎行程很紧，去的地方也很多。但是他还是可以抽出时间早中晚打电话过来，监视石庆南有没有不听话，是不是捅娄子了。

　　难道我是白痴吗，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啊混蛋！石庆南只敢在心里骂，口头上还是唯唯诺诺的一个劲儿说好，挂了电话，总结一下此次通话的主要内容是梁年交代他绝对不许跑出市里，自己过两天就回来了，物资什么的尽力就好，不能为了贪图东西而冒险巴拉巴拉巴拉的，石庆南想问问究竟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的人是谁啊！？脸皮厚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站在连风声都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地方教育别人不能乱跑啊！

　　自己一定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他的，要是自己执迷不悟的话，那真是连腿毛都不如！

　　石庆南表情凶狠的掏出梁年走前留给他的小单子，拿着笔仔细勾好，又颠儿颠儿的坐上公共汽车去郊区接泉水去了……

　　K市山区的泉水在当地还是比较有名的，每天清晨都会有很多山上背水的大爷大妈们，大大小小的水桶背了满身，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还能喝上清甜的泉水。

　　说这里的泉水清甜那不是广告上面吹嘘的夸张，而是真的带着一种自然地清冽甜味儿，喝下去觉得全身都舒服清爽。

　　而且装泉水这个工作对于石庆南来说真是太简单了，不用担心被人看出总是不断流走的山泉是不是少了，只需要将手捏着珠子伸进水里，就可劲儿的装吧！

　　反正来的路上是花了三个小时才到的，回去也要这么久，本着不能白来一趟的心里，石庆南干脆就伸手在水里泡了一天，还是两颗珠子同时进行……

　　他们商量了一下，最后也没有买车，等到丧尸爆发了，马路就基本变成了停车场，随便捡几辆性能好，结实的车就行了。

　　剩下两天石庆南又逛了逛杂货市场，小五金市场，打包了四个大登山包的东西，有些零碎的东西单占用一颗珠子的话就太浪费了，还是直接打包的好。正在石庆南看着满屋满地的东西思考还有没有遗漏时，梁年回来了。

　　石庆南看见梁年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笑着看自己，好像等着他去迎接一下的意思。他挣扎了两秒，决定顺应内心的扑了过去……

　　梁年回来就带了两只小箱子，但是一副大有收获的表情，石庆南垫着那串重量没有改变的珠子猜想，里面应该已经被装得满满的了吧。

　　梁年有些神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石庆南，石庆南在打开它的瞬间听见有人在自己脑子里大喊：“当然不可能是戒指啦！！！”

　　小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玉珠子。

　　“这是？”石庆南看向梁年。

　　“我在去T市的路上，怀里揣着的珠子突然就像是变成磁石一样，受到一个方向的牵引，我就顺着珠子到了镇上的一户人家里，找到了这颗珠子，本来是嵌在一个钗子上的。”

　　石庆南掏出自己兜里装着珠子的药盒，发现果然所有的珠子都挤向了玉珠的方向。

　　“啊，难道是之前那个骗子说过的珠子少了的那几颗，对，就是玉做的！”石庆南眉飞色舞，“可以多装一种东西了，就用这颗珠子装车吧，它比木头珠子要大，也许装得更多！”

　　梁年从包里掏出一支小针筒，递给石庆南，“我总觉得它不只是装东西那么简单，滴上你的血试试看吧。”

　　“这种未知的危险，类似拆炸弹的工作应该你来做吧！”石庆南马上回嘴。

　　“……给我闭嘴，赶紧照做！”梁年温和笑容都裂开了一角了，石庆南是真的不懂什么叫为他考虑吧！？

　　石庆南哼唧着背过身给自己抽血。

　　“抽一点儿就可以了。”

　　“知道啦，不用你说！”虽然这样答应，石庆南还是故意多抽了一些，不过这个小针筒就是医院化验的那种，就是都抽满了也只是小小的一管儿根本没差别。

　　石庆南直接通过针头见血滴在玉珠上面，玉珠就像变成了石膏一样，把滴在上面的血都吸了进去，颜色也在不断加深，等整个珠子变成一种由内到外渗出的深褐色时，石庆南再一次感到了那种“相通”的感觉。

　　而坐在一旁的梁年，他看着石庆南的背影，以及被他放在一旁，还带着血的针管，瞳孔有一瞬间的缩紧，他抬起手伸向石庆南，又猛的缩回来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冷汗渗出，梁年觉得自己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向石庆南说些什么，似乎是在向石庆南说，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