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流年》邑慕汐

38、番外之月光

　　傍晚，弯弯的月牙不知何时出现在天际。
　　陆筱扬穿着单薄的睡衣，肩头裹着一件绒线披肩，安静地坐在落地窗前。窗帘只拉开了一角。因此，无法将月光凄冷的容颜一一纳入眸中。
　　房间里流淌着略微沙哑的女声音乐，像是牛奶一样润滑，又似乎夹杂了一些颗粒状物，有轻微摩擦感的女声。
　　这恰好满足了陆筱扬某种偏执的喜好。
　　这些年，顾夏总是能不动声色地拿出合她心意的事物。音乐，事物，服装，饰品，家居，种种种种。
　　他们在每一个去过的地方都有一个住所。并不奢华，却都很有格调。因为都曾倾注心血。
　　在瑞士的这套房屋，是典型的欧洲小资风格，明亮温暖。具体说来，那是由灰色和粉色组成的柔软暧昧气氛，彷如春日的前奏。

　　顾夏从厨房里出来，身上是灰白色的棉质衬衫，有点像是英伦风格，看起来很干净成熟。他手里端着刚刚熬好的Espresso。
　　陆筱扬并未察觉到他的靠近，却并未被吓到。神色始终从容。
　　她就着顾夏的手轻呷了一口咖啡。
　　“有人说，Espresso要分三口喝完。其实三口是泛指，通常是说三层感受。第一，是Crema与纯咖啡的味道，非常醇厚强烈；第二层，是满口圆润的咖啡，口感饱满丰富；第三层，是喝到见底残留着的细小咖啡粉，带出咖啡浓烈的芳香，让人意犹未尽。”
　　陆筱扬说道。脸上有温和的笑容。
　　“那么为什么不按照这个模式来？”
　　陆筱扬摇头，“我有自己的方式。”

　　这世上许多事，都有最正确的方法去做，可是，那不是你的。你始终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能留住你。
　　扬扬，这些年，哪怕是最亲密的时刻，我依旧觉得惶恐。

　　顾夏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
　　陆筱扬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她反手握住他。
　　“关于流浪的梦想，不曾停止过。”她的声音平淡，清冷，不可把握。说话的过程中，她的眼光一直望向天际的月色。“可是，我如果遇到美丽的风景，就不介意停一停。”
　　她凑过去吻他。咖啡浓郁的香味顿时填满顾夏的所有思绪。
　　然后是她在唇齿间发出的模糊声音，“直到你厌倦为止。”

　　直到这一瞬间，这一室的温暖才算是温暖了，这一室的明亮才算是明亮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进来，在一双恋人的肩头跳跃。明媚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