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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妾拟将身嫁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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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的天,高耸入云的山,长约百丈的河,她站在河边咯咯的笑。那些雄浑壮大的江山丽色,清新凉爽的空气总是让她心生欢喜。她一招天外飞仙足不点地的掠向对岸。细数天下英雄,谁敌手。又快速的向着倚碧山攀爬上去。山上积雪好像在云端浮动。积雪的尽头隐隐能看见两河洞,是一个积雪累积而成的天成的洞。她练得内功极阴,内力根本抵抗寒气的倾袭。但是身上的狐裘貂袄根本无法抵御着百年积雪传出来的寒。她摸出手中毒药,戒备着随时可能从雪洞中钻出的灵兽。两河洞里有灵草,可治百病,但是地处天险,周围灵兽守候,极难取得。越靠近两河洞,血腥的味道就越重,待到她到了洞门口才隐约看见那些散落在地的数十个猛虎的尸体。
很明显是有人早她一步来到了这里,可是能过这些天险到这里的武功必然要和她旗鼓相当,可是据她所知,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不对,她皱着眉脑子里浮现前几天在紫琼宫舞剑的那个少年,剑花像五彩的花瓣流光溢彩。该死,他怎么会来这里。她及其厌恶的避开那些血迹,为了走在干净的土地上,她不得不一蹦一跳。更可恨的是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居然刮起像起风,这座雪山本来就天气多变,她恨恨的低咒了一生,也不再避开那些血迹,快速的跑向洞里。
洞里三宝草迎风在摇曳,她看见地上的青衣少年,地下一摊血迹,分明是少年受了重伤。她左手小心翼翼的抓着毒药,右手凝聚内力慢慢靠近,如果他是装的,她必须全力应付。翻过少年的身子,那张坚毅刚强的面庞映入眼帘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身,果然是他。救他还是不救他,思量在脑中走马观花的闪过。他是镇国将军的人,她当天还未来得及试探就被皇兄命来巴蜀看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如果他不能为自己所用,此刻无疑是杀了他的好机会,可是若是能收服他,那样好的武功,以后笔试统治者江山一把最为锋利的剑。杀还是不杀,她又再次响起那双深邃的像海一样的眼睛,深邃又明亮。她把了他的脉,脸色又再次变得难看。
他有严重的内伤,她一直以为他是被猛虎所伤,可这内伤分明是人为的。她的手开始变凉。他的伤若是在山下受的,必然爬不上这万丈高山,那么证明着山上还有另一个或是几个高手。可是她在来的路上和这洞穴里分明没有看见别人。这雪山上洞穴这样多,如今外面这样大的风,满天都是飘扬的雪,根本看不清路,她没有机会去一个洞穴一个洞穴寻找那些人。她和皇兄师从诸葛元,皇兄学的文韬武略,治国方案,而她继承了师傅的武学造诣,十七年来未逢敌手,陡然间竟出现那么多可以匹敌的,难免心惊。那么她如今必须救他,就算镇国将军府有谋反之心,可是范嘉如今正迷恋自己,自是不可能来杀自己。最有可能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范嘉派他来保护自己。她救了他才有可能去应对那些在雪山上未知的敌人。
她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给他止血,可是他受的内伤如果靠她的内力来救,她的内力极阴,他可能撑不过晚上更冷的寒气如果她不输内力给他,他如今的状况只怕撑不了几时。算了,挚友走一步算一步了,她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给他。直道他吐了那口淤积在体内的血。
雪山的寒夜极冷,就是久住在这儿的动物都不会出来。她将自己全部全部蜷缩在一起还是冻的直咬牙。要知道,她全身狐裘貂袄,穿的厚厚实实的都这么冷。再看看他,普通的布料又没有多厚,加上之前被野兽咬的,衣衫褴褛根本无法避寒,他嘴唇发青,喃喃着:冷,好冷。好听,真好听,就算现在因为受伤嘶哑的呻吟也好听的像裂帛一样。她又想起几天前他跪在地上用着冷硬生冷的声音说着:“卑臣参见公主。”那么僵硬的声音根本就是长久不说话的人才能发出的。他跪在那里,你却依然感觉不到他的卑微与臣服。这样一个男人分明应该是镇守四方的霸主,怎么会甘心在振国将军府当范嘉的狗?她那时就决定要不得到他要不就要毁了他。
他这样的男人为了范嘉的命令不惜用命也要来找三宝草保护她,可见是个不怕死的主。不可能用武力胁迫他,那么只能施以恩情,如今恰是个好机会。她的嘴角又浮起个微笑。如花美貌。
雪山的日出格外早,他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睛,又困倦的蒋眼睛闭上,然后眼睛睁得斗大,看着身边面如桃花的少女,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热滑腻的触感,然后掀开身上的貂裘一看,脸色瞬间惨白。他动作迅速的抓起旁边被猛虎抓烂的衣服穿起。
“公主,微臣罪该万死,臣愿一死以谢罪。”他将剑横在脖子上就要自尽。
本来在被子里欣赏他慌乱的静公主赶紧用石子砸掉了他的剑。
“如今这样的情况,你死了,奴家怎么办?”她语气悲戚,眼睛里有泪水滴滴坠落。
他看着她长长的羽翼一样的睫毛扑哧扑哧的展动,像要飞起来一样。这个被子里的女子伸出头来的时候,那漫天的雪都退了颜色,当真是冰肌玉肤,粉妆玉琢。她哭起来他的心也随着眼泪落下的频率开始心疼,美人自古惹人怜,谁人能逃。
“罪臣任凭公主处置。”她喜闻裂帛之声,那些爱慕她的王孙贵族总是送上上好的绸缎供她剪碎撕裂。如今这个少年的声音像极了浣花锦撕裂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她不由得靠近他,手指轻抚过他瘦削的双颊,低柔的在他耳边说:“妾拟将身嫁与。”她靠得他极近,那些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带着浓烈的檀香味。
他不由得向后跪了几步,“公主千金之躯,岂是臣敢高攀。”
她咯咯的娇笑,“坏男人,你昨日撕扯奴家衣衫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些?如今奴家的清白也被你毁了,你死了奴家怎么办?你以后待奴家可要好点,奴家以后可就靠着你了。”
可怜的叶熙寒根本不急的昨夜发生了什么,可是不论她的仙人之姿,单说她是酆都唯一的公主,万千宠爱在一身,实在是没有理由硬要嫁这么卑贱的自己。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若公主不嫌弃,罪臣愿意负责。”他那么苦苦的忍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丝丝不住的欣喜。当年算命先生说他会娶酆都最美最尊贵的女人。师傅,可盈,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卑贱之身岂敢奢求那云端的美好。但是当那一抹檀香扑入怀中的时候,那些空空的心竟然充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