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南夏

3、关于一些执着

　　泡了杯牛奶，窝在书房的摇椅上。阳光稀稀落落的透过刺绣窗帘的缝隙蒙在脚上，涂着靛蓝色的脚趾甲闪烁折光。书柜上放着许多书，有些是新买的，有些是几年前的，更有些是小时候两三岁的，于是破旧得有些不便翻阅。真希望也有那么一个柜子，上面放着我遇到过的人的记忆，那样我就可以挑选一个惬意的下午来细细翻看我与他们的故事，将一些遗忘了的记起。
　　奕在卧室里睡得很香，我之前凑过去看了很久，将他的轮廓在心都里描绘了一遍，不过多少遍都不够，我得要这样天天看着，天天想着，反正我们以后有许多时光。伸手将被子给他扯上一点，看到他咂了咂嘴，将脸转向另一边。我便走到另一边坐在床上继续看。真想一直盯着他直到他醒来，他肯定会被我吓一跳的。那样我就可以好好嘲笑他说他流了口水还睡相极差。
　　不过后来还是觉得让他好好休息比较好，毕竟昨天是他半夜将身无分文的自己从大老远的机场接回来，又帮我打扫房间，还给我那么大的惊喜。你还是这样啊，只要我开口，只要我伸手，只要我看着你，你就没办法视而不见。你怎么那么好呢？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呢？
　　想到他有一次学着电影里的大雨天捧着束玫瑰花跑到我下班时下车的车站那等我，还深情款款的说我爱你，我就忍不住笑出来，那个傻瓜。当时那么多人，他眼睛里似乎只看着我一个，那漫天遍地的温柔就瞬间将我溺毙。
　　随手从书柜上抽了本书出来，不过看了几眼就没心情看了，将书盖在脸上，闭上眼，手指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边缘，内心柔软，嘴角也翘了起来。想到那次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他喝醉了瘫沙发上还喊着我名字，一遍一遍，仿似梦呓，最后终于沉沉睡去，绽开一笑。傻瓜，你想到我就那么开心么？
　　而求婚那一次……想到这，嘴上的笑容也有点苦涩。我那时，还真是怕了你。发着高烧还跑到机场来找我，你发疯一样的喊着我的名字，还让广播站满机场的说“请石雨小姐到广播站来，你的朋友在找你”。我那时看到你了，就在进安检的时候。我看到你拿着戒指，喊着我名字，求我留下来嫁给你。不过你没有找到我，因为我已经躲起来了。你哭了是吧？我看到你眼睛红红的。坐在飞机上我也哭得不行，但是我实在做不到跑下去抱着你跟你说我愿意。如果不能陪你走到最后，那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让你与我结伴同行。
　　后来我听人说你扔了那个戒指，当着来机场找你的朋友的面，扔到了机场上。之后你便一直没有提及过我，照样笑照样过。我听到后觉得应该高兴，却难受得不像话。我想，只要你现在再来找我，我就跟你走，说我愿意，说我爱你。不过似乎不可能了。一年后，朋友说你找了个女朋友，很漂亮，很可爱。还发来照片，我赞叹真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朋友说我难过就别说这些话。他怎么知道我难过？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在这边过得好好的，有什么难过的。
　　两年后，我决定还是回来一趟，却在出机场的时候被人偷了钱包，身无分文，拿着手机不知道打给谁。那时，我也许只是想听一下你的声音，而并不是想要你来接我。我打过去，响了很久你才接，很长的沉默，我喂了一声，你问我在哪。当时很自然的说在机场，你也很自然的说来接我。
　　你果然、还是那副德行。只要我在你就会靠近，不管不顾。
　　坐在车上，我问你的女朋友呢？你看了我一眼，说分了。我很识相的没问理由。你看上去比以前要成熟点，终于不再像个高中生。这样，还真是像个男人了。
　　笑了笑，你又看过来，眼神有点惊讶，然后停车靠在了路边，我疑惑你要干嘛，你却凑了过来，吻了我。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个项链，里面套着一枚戒指，声音无比柔和，眼睛中太多的深情，你就那样直接将戒指套在我手上，才问我要不要嫁给你。
　　那个戒指有点旧，边缘应该是被人摩砂了许多次。我取下来细细的看，看到里面有一个字，雨。你又抱着我吻我，轻声说，这是他两年前到机场向我求婚的戒指，可惜他去晚了没有赶上，于是现在再求一次。你声线低缓，像是叮咛。
　　我却差点哭出来，这就是你骗过自己的理由？如此低劣的理由……你想用它来掩盖我的狠心，还是想让你自己不放弃？
　　奕……那一天我看到了啊……都看到了……你没有错过……只是我不敢去面对……你是之后又去将戒指找回来了吗？还将它带在身上……如果我再也不回来了呢？你这家伙……无论推开你几次你都能找回来……并且还愈来愈温柔热烈……你到底要我怎样……
　　有一声声叹息在心里溢出来，固执如你，我还有什么可说。
　　这一次，我笑了，眼睛都弯了，将戒指又套回去，抬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你的唇，很温柔很温柔的说，我愿意，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真是我的语言贫瘠.....小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