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女王》思故我在

53、自杀

　　只有琥珀一个人。

　　联邦的士兵来了。

　　琥珀扯掉插/在身上的管子，微微的刺痛让她倒抽了口凉气。琥珀早已脱下了裙子，换上略显宽松的病号服。琥珀有点遗憾她刚才灌了点营养液，这会拖慢她的行动——

　　真好笑，琥珀摇摇头，她的巅峰状态早已离她而去。她突然想起在马萨被道格拉斯背叛那天。面对漫天的兽群，琥珀孤立无援，弹尽粮绝，眼睁睁地看着数以万计的扎伊克向着自己涌来。她握紧了拳头，道格拉斯的确救过她，但是在那天，他将她留在地狱，任由扎伊克将她吞没。

　　愤恨很快燃烧到尽头，琥珀的心灵恢复平静，接近死灰。不甘和悲哀像是钝刀一般磨进她的内心。面对排山倒而来的扎伊克，琥珀战无可战。

　　就像今天，联邦的士兵来了。他们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或许会把她关起来折磨，也许——

　　一个力量像是闪电一般击中了琥珀，熟悉的感觉流过全身。锋利，震撼，清晰而充满的爆发力。琥珀马上明白了，她久违的异能涌向四肢。

　　医疗室的门被打飞，琥珀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高等兵，看来道格拉斯很在意她的死活嘛。

　　琥珀扬起精致的手，异能刮起强大的能量力场。联邦的高等兵被这股巨大的力量轰在墙上，将墙壁染红后颓然倒地。之后追上的人还未来得及开火，琥珀便用异能摧毁他们的大脑。他们的身体七孔流血，不堪入目。

　　琥珀看看自己的双手，瞬间意识到，异能不仅仅是重回到她的身上，它变得更强了。她没来得及为强大的力量感到高兴，便马上想起了更重要的问题。

　　卡尔！

　　赫博伦号突然剧烈地震了一下，琥珀险些跌在地上。琥珀莫名地感到愤怒，道格拉斯已经把她还成这样了，他还不打算放过她么？

　　“你做不到的，道格拉斯！”琥珀咬牙切齿地说，“这次不行，永远也不行。”

　　丹尼尔心里不断咒骂着自己的大意和愚蠢，竟然在这非常时期放松了警戒。他没想到联邦的人居然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赫博伦号上，卸除了武装的他无法对抗任何士兵。现在的丹尼尔除了逃跑没有任何选择。

　　子弹擦过丹尼尔的手臂，扯开了一条血线，喷出鲜血。疼痛已经不是最大问题了，丹尼尔随意地捂着手臂，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失血过多。

　　听着后面传来的枪声和脚步声，丹尼尔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禁猜测，就算卡尔最后找到了他，他会不会已经变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

　　丹尼尔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丹尼尔的领口，将他拉向了光明。

　　他看着眼前美丽而愤怒的脸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紧我，”琥珀的金瞳飞快地扫了丹尼尔一眼，“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

　　“卡尔！”琥珀看到卡尔，一颗悬着的心马上安稳落下。躺在她脚下的尸体被她的大动作撞飞，琥珀跑向卡尔时踢走了不少挡路的尸体。两人紧紧拥抱对方，完全无视地上的身体和众人的目光。

　　“咳咳。”荷马看上去有点狼狈，却没受什么伤，“西门消失了，找不到他的踪影。”

　　“西门？”琥珀疑惑地看着卡尔，“他怎么了？”

　　“那狗娘养的，”卡尔低声骂了一句，“他串通了道格拉斯，这次袭击就是他安排的。”

　　琥珀心里一窒，尽管她没有完全相信西门，但内心对他还是有些友谊的。她垂头沉默，没想到他会联合道格拉斯……琥珀猛然抬头，看着卡尔。

　　她和卡尔剩下的，只有彼此了。

　　“法兰西斯小姐，”威拉安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他尽量在这环境中保持十二分风度，“非常高兴见到你。”

　　琥珀不理威拉安，直接问卡尔，“他是谁？”

　　“我是威拉安·道格拉斯。”道格拉斯礼貌地回答，“久仰法兰西斯小姐你的大名。”

　　琥珀盯着威拉安看了一会，皱着眉开口，“你是道格拉斯的儿子。”

　　“确实。”威拉安苦笑，“目前我的父亲正在追杀我。”

　　“法兰西斯小姐，我能叫你琥珀吗？”威拉安问道，语气和眼神都无懈可击。琥珀冷着脸点了点头。

　　“赫博伦号经过今晚之后就不安全了，我们必须把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威拉安说道，“我联系了研究基地的工作人员了。那里有最先进的实验室，最强大的防御系统。在那里，我们可以——”

　　“当我是白老鼠一样进行各种实验吗？”琥珀打断了威拉安的话，“不用了，谢谢。”

　　卡尔马上插/入两人的对话，“琥珀，我不会让威拉安这样做的。”说完他看了威拉安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不要打琥珀的主意。’

　　威拉安扬起了金色的眉毛，琥珀确实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想研究琥珀，获取她身上的知识。但同时他希望能够治疗和帮助琥珀，对于她能够在道格拉斯背叛之后活下来，威拉安充满着好奇。

　　“听着，道格拉斯的儿子。”琥珀直视威拉安，声音低沉而动听，“我不相信你，你是个道格拉斯。而我很清楚一个道格拉斯会做什么，我要是再次落在你们手上我就死定了。”

　　威拉安听到琥珀的话，心里忍不住微微地不适。他空洞地苦笑着，他不想承认琥珀直接的话有点伤到他了。他为了这一切可是付出了很多努力。不过他很清楚，作为道格拉斯的儿子的他，会受到哪种待遇。

　　一个联邦士兵的尸体身上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卡尔踢了尸体一脚。尸体滚动了一下，怀中掉下了通讯器。他拿起通讯器，将音量调到最高。

　　“这是联邦的元帅道格拉斯。”道格拉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他像是料到卡尔会拿到通讯器一般，“叛军们，投降吧。联邦的战舰已经包围了赫博伦号，我一声令下她便会化成灰烬。”

　　“想活命的就乖乖交出异能女王和王子，你们没有任何选择。”道格拉斯的声音消失了几秒，然后重新开始播放。

　　“该死！”卡尔咒骂道，“马上准备超光速飞行模式！”

　　荷马点点头，“我建议指挥官你带着威拉安和琥珀离开赫博伦号。”他透过通讯器想领航员下指令，“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没用的。”威拉安说道，“我父亲的战舰能够瞄准一切战机。”

　　“包括隐形战机？”荷马问道，这新型的隐形战机是卡尔和他的投资，能够避过大部分的侦测系统。

　　卡尔咬牙说道，“只能赌一赌了。”荷马的脸色突然一变，“我忘记了他们能够看到出口。如果他们发现出口打开，就算是隐形战机也会被发现的！”

　　这时丹尼尔说话了，“我也去。”

　　四人惊讶地看着他。丹尼尔再次平静地开口，“我自己驾驶一部战机，引开他们的注意。”

　　“你打算自杀？”威拉安沉声问道，“你…为了我们…”

　　琥珀震惊地看着丹尼尔，没想到他会做这个决定。她明白，如果她这次要活下来必须牺牲点什么，却没想到是丹尼尔。比起那个躲在教堂大门后的丹尼尔，眼前的他改变了很多。

　　“你以为你自杀就能改变问题吗？”琥珀最终还是出声阻止丹尼尔，“这里的人，赫博伦号的人都会牺牲，我们被包围了。”

　　她颓然垂下手，“交我出去吧，我累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卡尔用力拉着琥珀的手臂，他看着丹尼尔。丹尼尔的神情出奇地平静，似乎早已接受了事实，不过他以为琥珀不会阻止他。

　　卡尔顿时明白了这是丹尼尔的意愿，他强忍着汹涌的情绪，对着丹尼尔点点头。

　　请原谅他的自私，在琥珀和丹尼尔的性命之间，卡尔的选择明显不过。他不能再次失去琥珀，即使要牺牲更多。至于丹尼尔，他会一辈子感谢他。

　　“如果你见到安琪儿，”丹尼尔一步一本地离开众人的视线，“帮我跟她说声再见。”

　　“好。”琥珀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她发觉眼角有点湿润，她迅速伸手，偷偷地擦掉那抹冰凉的液体。

　　“我们脱离了道格拉斯所在的星系，”荷马说道，冷汗弄湿了他的衣领，“威拉安的研究基地还有一段距离。”

　　卡尔恨不得隐形战机能够超光速飞行，他觉得这架战机很慢，实在太慢了。他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琥珀，舍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

　　“指挥官！”荷马大喊，“后面有联邦的追踪弹！”

　　话音刚下，隐形战机便被击中。琥珀身后的机舱被打烂，火花四射，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是生物追踪弹！”威拉安此时也紧张了起来，“肯定是西门干的好事。”追踪弹可以透过目标的血液样本追踪目标。虽然它针对人类的血液不是很准确，但琥珀身上有扎伊克基因，这令她非常容易辨认。

　　卡尔打开了救生舱的开关，大喊道，“赶紧进去！”

　　战舰里的救生舱会保护舱里的人，直到降落在附近的星球表面。

　　轰的一声，隐形战机又被击中了，机身剧烈地摇晃。这次琥珀附近着了火，发生了一场小型爆炸。她被爆炸的威力冲击，昏迷了。

　　卡尔将她抱起，扔进了救生舱。而他自己也跳进了救生舱。

　　在昏过去前，琥珀带着滔天的恨意，低念着道格拉斯的名字。

　　“这到底是哪个星球？”卡尔抱着琥珀问道，头顶那过分猛烈的阳光令他有点发昏，他已经两天没喝水了。他们降落到这个表面充满着沙漠的星球，作为似乎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琥珀必须得到治疗，他们也快撑不住了。

　　威拉安也是脸色苍白，一向保养良好的嘴唇变得干燥。不远处的建筑渐渐清晰起来，荷马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是我……丈夫的地盘。”荷马缓缓开口，“他的据点在附近。”

　　卡尔和威拉安看着荷马，原来这家伙结了婚？！